醒过来的时候,宁悦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且不是她所熟悉的自己家里的那张床。
天花板上镶嵌着造型简约的led护眼壁灯,正对面的墙壁上贴了铅灰色树纹墙纸,整个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再没有别的东西。
宁悦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慕景寒的家里,昨天晚上她到底还是不放心把喝醉了的慕景寒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过她记得自己是打算在沙发上睡一晚的,什么时候跑床上来了?
睡得太死一定不是她的错,都怪夜太黑_(:3ゝ∠)_
套上拖鞋,宁悦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那个撩起两只袖子在厨房里忙活的男人。
他穿了一件裁剪合身的白衬衫,黑色的西服裤子,肩背挺直,双腿修长,一身翩翩贵公子的气质,但在他的周围,琉理台上七七八八的散乱着一些盘子、调料盒、整瓶刚刚打开的食用油、地上还放着一个印着便利店商标的购物袋。
而慕景寒他,正在煎鸡蛋。
一手拿着个锅铲如临大敌地来回翻弄,时不时被滋滋作响的油溅到躲躲闪闪、手忙脚乱的,动作生涩得很,明显以前没有干过这些事情。
鼻子嗅了嗅,宁悦默不作声地想,糊了。
然后果然看到他从锅里捞上来的煎蛋黑黑的,想必是自己也很嫌弃,他看了看,毫不犹豫的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重新放油、又拿起一个完好的鸡蛋,把蛋壳敲破打进锅里……
宁悦:“……”
嘴角一抽,她上前两步,不出所料地看到垃圾桶里已经躺尸了好几个煎蛋,有几个甚至黑的完全看不出原型,死状极惨。
没想到男神他还有黑暗料理的天赋,放出去绝对是一匹强而有力的黑马。
宁悦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火不要开那么大,油也不要太热……”
慕景寒手上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伸手把火调小,嘴里淡淡的应道:
“醒了?”
“嗯。”宁悦见他对着煎蛋两道锋利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有些不忍直视,“要不,还是我来吧?”
慕景寒:“……”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宁悦便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慕景寒自觉往旁边挪了挪,看着她动作流畅的煎出一个蛋黄是蛋黄、蛋清是蛋清的卖相俱佳的煎蛋,默默走开了。
手上沾满了蛋液,衬衣上也没有幸免的沾了几滴,慕景寒受不了的快速洗了个澡,然后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新的毛巾牙刷放好。
再出来的时候宁悦已经在煮粥了,这个时间有点久,她就顺便把流理台上也收拾干净,盘子放好,调料盒和其他一些瓶瓶罐罐全部放到该放的位置上去。
洗完手,宁悦才想起她好像还没刷牙洗脸,蓬头垢面的就在厨房忙活……估计她此刻的模样一定邋遢的没边儿了。
她转过身,脸色木然地看向慕景寒:“你家里还有新的牙刷吗?”
“已经放在洗手间了。”
“还有……”慕景寒挑眉朝她走近几步,双手很不客气得撑在她身后的流理台上,将她圈禁在自己的双臂范围之内,居高临下盯住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这以后也是你的家,这房子里缺的东西我一直等着你来填满。”
“……”宁悦表示受到了惊吓。
她昨天还在嫌弃这房子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比酒店还像个酒店,结果今天房子主人就丢来一个炸弹,说他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缺了她这个女主人!!
仿佛一箭正中红心,受到冲击力太大的宁悦顿时感觉有些腿软,垂下眼睛靠在流理台没敢动。
“你不相信?”
慕景寒的目光划过她的脸颊,自然而然地顺着下巴的线条延伸到颈侧,再落在靠近锁骨处那个虽然被衣服遮住了半截但依然很明显的牙印上面时,眼神蓦然一深,瞬间变得炽热。
“我咬的?”
“……”什么东西你咬的?
宁悦眨了眨眼睛,猛地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她脖子上的牙印。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她就没好气,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
“不是你,是一只白眼狼。”
#是的!就是你咬的→_→#
#男神你怎么能如此淡定,说好的心虚内疚呢#
#你咬的如此用力,让我怎么清清爽爽的出去见人#
#天气辣么热,我却还要穿高领#
慕景寒看不到宁悦心里那一排排飘过的弹幕,但是这不妨碍他毫无遗漏地接收到某人话语中的控诉,低低笑了一声,如同星光般高远深亮的眼神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愉悦。
“你可以咬回来。”
宁悦暗自翻了个白眼,抬头刚想问他怎么咬回来就见对方那张放大了的脸直接朝她压了下来——
因为没有防备,所以被吻了个正着。
宁悦:“……!”
在对方的唇舌企图强势挤入她的领地时,宁悦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也不是生气,而是——她还没刷牙!!
而就在这失神的档口,阵地骤然失守。
不知疲倦的勾缠、深入,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时,宁悦喘-息着崩溃地看他:
“没刷牙你也下得了口!”
“我刷了。”
“……我昨晚也没刷。”就是用淡盐水漱了几次口。
慕景寒:“我也没。”
“……”
宁悦成功把自己给恶心到了,顿时更加崩溃了,可某人却还不忘淡定地提醒她:
“你刚刚忘了咬回来……”
慕景寒伸手在她唇角抹过,对上宁悦因为长久缺氧而生理性泛起水雾的双眼,表情没半点不自然,眸色-深深的引-诱:
“再来一次?”
闻言,宁悦的反应是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跑。
——麻麻救命,男神他不止很重口,还很没下限肿么破?
看着她仓惶跑进洗手间还不忘关上门,慕景寒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声音干净清绝,如同上好的玉石敲击在琴弦。
这样的清晨,这样的悦悦,飘着小米粥热气和香气的客厅,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这是第一次,终于变成了现实。虽然原本想要为她亲手做一顿爱心早餐的丰满理想因此变得骨感,但换她来为自己做,意义其实也一样。
——悦悦,有你在的房子,才叫家。
宁悦在洗手间足足待了十多分钟,做好了自我麻痹的心理工作才出来,慕景寒已经把碗筷摆上桌,正站在煮粥的电饭煲前对着说明书一脸研究的样子。
那股认真的姿势不像在看电饭煲的说明书,而是像在看价值千万的文件,宁悦也是醉了。
“男神你放着吧,让我来。”
某人内心凌乱得连偷偷打趣他的称号也叫了出来,慕景寒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好像是从昨天去了工作室以后,她就没有再叫过他“慕学长”了,晚上吃饭时叫得也是他的名字,是有人影响了她吗?
不过这个人“影响”的不错,叫他慕学长的人那么多,他原本就一点也不想从宁悦嘴里也听到这个称呼。
折腾了一个早上,终于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餐,宁悦觉得这比自己平时出去晨跑半个小时还累。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此时也不过早上八点十五,慕景寒的车昨晚没开回来,不过他的车库应该不止一辆车,所以等他收拾完餐桌,两个人一起出门时,宁悦也就随口问了句:
“你车没开回来,要我送你去公司吗?”
慕景寒从善如流:“那就麻烦悦悦了。”
宁悦:“……”
我其实就是跟你客气一下,你不用这么当真的_(:3ゝ∠)_
“过来我录一下你的指纹。”
慕景寒站在门口捣鼓他家的电子指纹锁,这个在装的时候技术人员有跟他演示过怎么弄,所以他知道怎么操作。
他给了她随意进出自己房子的权限,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真的从不跟她客气。
这个男人用行动表示,他的家,也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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