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东叫骂声引来兰水芙的极度不满,住下楼下就该骂人吗?她又不是神仙,会在空中飘来飘去,走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再说了,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大觉,太懒了吧!兰水芙忍不下这口气,嘴巴冲出去和他理论一番。丰之尘笑吟吟地拦住了她:
“芙儿不要冲动,刚才的事是你不对,大清早的在房间里面跳来跳去,是影响到了别人休息,让他骂几句就算了。你这么跑出去,和人家这么一闹,客栈之中的人会笑话你的,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我们会处于被动位置的。我们芙儿最大方了,‘不发人**,不念人旧恶,不责人小过!’我们就当他在唱戏,不是在骂人好不好?”丰之尘把兰水芙夸到天上去了,把竹东踩到泥里,(竹东就是一个不能容人的跳梁小丑,一个人在楼下唱独角戏。)
兰水芙听了丰之尘的话后点点头,她明白丰之尘的意思,他们俩现在的处境不适合去和竹东理论,离竹东越远越好。但是兰水芙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太可恶了,世上怎么会有竹东这么小气的人,一点小事而已,用得着唧唧歪歪的吗?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竹东得到教训,要不然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这样,兰水芙心里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哥哥,我给你说,我们可以这样。”兰水芙在丰之尘的耳朵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说的丰之尘不停点头,他在心中暗暗称奇。芙儿可不是一般的聪明,那是相当的聪明,这么好的办法,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太绝妙了。
丰之尘带着兰水芙从客栈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来到大街上,然后假装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回到客栈里面。他们俩进了客栈,看见竹东还在那儿不停骂人,兰水芙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她非常无辜的走到竹东面前,咬牙切齿的问竹东:“这位大哥。你在干什么呢?我和哥哥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你在这儿骂人,为什么骂我们?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竹东正骂的起劲,没有想到身边忽然冒出一个人影,把他给惊了一跳。惊吓到竹东的不是兰水芙凶神恶煞兴师问罪的样子,而是兰水芙的声音。这声音竹东太熟悉了,每天晚上都会在他梦中出现几回,竹东心中一阵狂喜。兴奋地回头一看。兰水芙易容后的平凡相貌映入竹东眼帘,兰水芙现在的脸平凡极了,就想一个从乡村才进城市的村姑,浑身上下带着泥土味。要多土就有多土,土得掉渣。脸颊因为气愤变得扭曲狰狞,竹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姑娘也太丑了,与他心上人相差甚远,竹东心中一阵失望。
兰水芙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恶狠狠地问竹东:“一大清早的。就看见你在这儿骂我们兄妹俩,为什么?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兰水芙转身对着客栈大堂大声吼道:“大家快来看看,这儿有人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兰水芙的话立刻引来住在客栈里面的人声讨竹东,竹东一大清早就莫名其妙的骂人,已经引来无数人不满,这会儿正中下怀,楼上楼下的人全都指责竹东。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的骂骂咧咧算什么事?二楼上明明没有人,还骂人家吵到了他,真是太可恶了,没事找事。
在众人的声讨中,竹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怎么下台,虽然他明明知道刚才在他楼上有人跳来跳去,但是当兰水芙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二楼上现在肯定是没有人。他骑虎难下,又不好对兰水芙发火,气的浑身发抖,他从来还没有被别人冤枉过,今天是第一回,他认栽了。竹东极不情愿地向兰水芙道歉:
“姑娘,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请姑娘宽宏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竹东诚恳地向兰水芙道歉,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表面上他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何况是女人?竹东心里非常清楚谁对谁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犯不着和小姑娘怄气,没有那个必要,以后找机会报仇。
“什么?你会道歉?”兰水芙故意惊讶地问了一句,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丰之尘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芙儿也真是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用不着咄咄逼人,他们俩还有正事要去办,不能在这儿耽误太久,于是丰之尘连忙上前解围。
“好啦!妹妹不要生气了,我们辛苦了一晚上,才从外面回来,你不杲不饿吗?算了吧!这位小兄弟应该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伙计,给我们兄妹俩来两碗稀饭和两斤包子,我们就在大堂吃。”丰之尘一边说,一边把兰水芙拉开,还抱歉的朝竹东笑了笑。兰水芙刚刚想反驳,丰之尘直接将她拖到饭桌前坐下。
“芙儿!‘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找回了面子就对了,算了吧!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人家也给你认错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听我的,我们还有正事,你忘了?”丰之尘揉了揉兰水芙的头发,一脸宠溺,就像一个大哥哥对妹妹一样,自自然然的。
竹东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他心里非常纠结郁闷,却找不到地方发泄,甩了甩头回到了他的房间。他觉得先应该休息片刻,再出门去寻找兰水芙,主人莫冽说兰水芙在景云城,那就错不了,自己用心多找几天,肯定是能够找到的。
“嘿嘿嘿!哥哥,怎么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一定要让他给我道歉,我做到了吧?”兰水芙得意极了,拿起桌子上的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是在咬竹东。她现在的仇人榜上多了一个,就是竹东,在她的仇人榜上排名第一的是月离、第二是星极、第三是楚之尧,当然竹东就是第四个了。她兰水芙可不是好欺负的,哼!
“好啦!我们芙儿是最聪明的了,谁和我们芙儿作对,都是死路一条。”丰之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竹东得罪了兰水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知道兰水芙以后还会不会对付竹东,天知道,可怜的竹东,丰之尘在心里默默地为竹东祈祷。躺在房间里面的竹东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鼻子痒痒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骂他。
兰水芙和丰之尘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地往木家庄赶,木家庄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成了景云城的重大新闻,老百姓议论纷纷。说难听话的人多。沉默不语的人也多,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木家庄说公道话,墙倒众人推!看笑话是许多人的本质。恨人富,嫌人贫,“高抬低踩”是经常看见的事,兰水芙早就习以为常了。人性最丑陋的东西就是这些。当然她很多时候也是这样的,幸灾乐祸的事她最喜欢干了,嘿嘿嘿!不看笑话枉为人!
木家庄大门外积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把木家庄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兰水芙和丰之尘想从大门挤进去,似乎是不大可能。他们俩只好从木家庄的围墙翻进去,说翻墙进去有点过了。兰水芙是没有那个本事的,是丰之尘用手把她提进去的,就像是提一条小狗一样。兰水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怎么进木家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在木家庄里面了。
兰水芙和丰之尘在客栈的时候,就说好了,怎么把木寒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木家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易容。把木寒山易容成家丁的模样,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木家庄,谁也觉察不到,但是要先找到木寒山被地下钱庄老板关在什么地方,再去“救援”不迟。
丰之尘看见有两个家丁在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搬东西,不动声色地躲到两个家丁身后,一拳一个把两个家丁打晕了。并且把打晕了的家丁拖到花园里,藏在花下面,一时半会儿这两个家丁醒不过来,不会坏事的,丰之尘虽然是杀手,但是他不会滥杀无辜。
“芙儿,拿着穿上。”丰之尘没有多说什么,和兰水芙一起把衣服换好,然后开始在木家庄里寻找木寒山的下落。这时的木家庄已经被地下钱庄的人占领了,里面吵吵闹闹的,很多家丁想拿点自己的东西离开木家庄,地下钱庄的伙计都不同意。他们老板说了,木家庄里的下人可以离开,但是不能拿走一样东西,所有的东西现在都是地下钱庄的,木寒山若是还不了钱,地下钱庄老板就用木家庄抵债,挽回一点损失也好呀,总比一文钱没有好。
地下钱庄的老板兰水芙认识,他这会儿正在清点木家庄里的财物,木寒山被他关押在书房里,派了几个人守着。木寒山会武功,这两年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守木寒山的这几个人,是地下钱庄老板专门请来的江湖人士,认钱不认人,谁给他们钱,谁就是大爷。木寒山平时待人过分吝啬,傲慢无比又瞧不起人,江湖上的人对木寒山没有什么好感,木寒山倒了,江湖人个个拍手称快,都想在木寒山身上啃一块肉。有些打着给地下钱庄帮忙的幌子,在木家庄里面顺手牵羊拿了不少东西,有好处要大家分享。
木浓和木浅兄妹俩被锁在一间小小的柴房里面,暂时没有处理他们俩,地下钱庄老板说了,如果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不够抵债,就把木浅卖到青楼里面去做妓女,木浓卖到皇宫去当太监。地下钱庄里的人,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眼睛里面只看见钱,看不见别的什么东西,像木浅大美女在他们眼睛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卖一个好价钱。
地下钱庄老板手中拿着木寒山亲手交给他的房契和地契,高兴地哈哈大笑,他刚才仔仔细细盘了一下,木家庄所有的东西,房屋和屋内摆投,加起来也能值黄金十几万两。他窥视木家庄已经很久了,梦想有朝一日成为这座庄院的主人,哈哈哈!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地下钱老板得意极了。明天一就把木家庄大门上的匾额换成“钱庄”,他就是钱庄庄主,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看看以后还有谁瞧不起他?
兰水芙打算和丰之尘分别去找书房在什么地方,这样速度更快一些,事半功倍!丰之尘看了看木家庄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同意。地下钱庄已经将木家庄控制了。他们俩现在是木家庄家丁的打扮,随时随地都有性命危险,丰之尘不愿意兰水芙离开他单独行动。
“芙儿,你跟在我身后,不要随便乱走。木家庄里江湖人太多了,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什么也别说。快走!”丰之尘拉着兰水芙在木家庄里跑来跑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关押木寒山的书房,书房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是劲装打扮,手里拿着兵器,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
“哥哥!怎么办?”兰水芙的武功还行。对付两三个武功平平的人,还是绰绰有余。星极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照样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她就不相信了,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哥哥去捉木寒山,她可以打掩护,分工合作。
“芙儿不用着急。哥哥我自有办法,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这儿有一件小厢房,你就躲在里面,我待会回来的时候,来叫你,千万别出来,记住了!”丰之尘嘱咐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离开了,兰水芙依着丰之尘的话,偷偷藏进了小厢房。厢房和书方一墙之隔,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还能听见书房里面的声音,兰水芙兴奋地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仔仔细细偷听书房有什么人在说话。
可惜兰水芙没有内功,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清楚书房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把她郁闷的差点一脚踢向墙壁,可恶!都是些什么人呀?莫名其妙的,说话的声音不能大一点吗?正在兰水芙嘴巴里骂骂咧咧的时候,丰之尘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看见兰水芙在骂人。
“芙儿!怎么了?哥哥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又生气了,是想哥哥了吗?”丰之尘忍不住调侃兰水芙,芙儿生气的样子太好玩了。
兰水芙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连忙把他拉到墙壁边,轻轻在丰之尘的耳边说:“哥哥,你快听听,书房里面有人在说话,我怎么也听不清楚,你来听听。”
丰之尘听兰水芙这么一说,连忙把自己的耳朵贴到墙壁上去,果然如兰水芙所说,书房里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丰之尘的内功极好,很轻松就听见了书房里面在说些什么,他一边听一边轻轻在兰水芙耳朵边重复。
书房里面说话的人,正是木寒山,另一个人好像是地下钱庄老板的伙计,“伙计大哥,你帮我传一句话给你家老板,就说我木寒山有重要的事对他说,好不好?”
“木庄主有什么话尽量对我说,我会如实转告我们老板的,你庄上的地契房契已经拿出来了,我们就互不相欠了,我是来送你出庄的。木庄主走吧!你的公子和小姐还在外面等着你,你可别让他们俩等太久了,他们俩的脾气好像不太好,贵公子以为他还是木家庄的主人,对我们这些伙计大呼小叫的。我们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要在不把他弄走,我们就对他不客气了,我们老板对你们家已经够仁慈的了,不想到最后闹出人命案。”伙计嚣张极了,一脸不屑地看着木寒山,就像是看叫花子一样。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木寒山的现状就是这样的,木寒山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小事是打不垮他的。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现在灰头土脸的离开木家庄,将来他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只是时间早迟而已。他手中握有秘密宝贝,这个秘密宝贝要是扔出去,一定会将某些人炸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当然!他首先得平平安安离开木家庄。
“木秀于林,风被摧之!伙计大哥,我木家庄完了,我带着一双儿女江湖流浪,非常不方便,尤其是小女木浅,她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我想拜托你们老板帮忙照顾一下小女木浅,不知道可不可以?”木寒山知道他女儿木浅颇有几分颜色,若能跟着地下钱庄老板,至少衣食无忧不担惊受怕,强过跟着他流浪。木寒山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厚颜无耻的将女儿送人,他别无选择,他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人在他前面挖了一个坑,等着他跳进去,再埋了他。
“什么?木庄主,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们老板可是有老婆的人,而且他不贪恋女色,只爱银子,你把女儿送给他,他转身就会把你女儿卖给妓院,换几两银子。你赶快还是带着你女儿一起走吧!我不是不帮你,我是好心人,明白吗?”伙计万万没有想到,木寒山居然会把女儿送人,虎毒不食子!木寒山的心比老虎都要毒上百倍。
“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女儿真的被你老板卖到青楼去,我也认了,这都是她的命。‘万事皆有天数定,一生都是命安排!’命该如此,我岂能抱着石头打天?我在这儿等着你,请你务必告诉你们老板。”木寒山坚持他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把女儿送给地下钱庄老板,伙计没有奈何,只好回大堂去禀报老板,木寒山自然就在书房里等着。
兰水芙通过丰之尘的当话筒,知道木寒山居然这么无耻,把自己的女儿拿去送人,兰水芙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冲到书房里去将木寒山一刀宰了。气死她了,她不知道这个架空历史的异时空里面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动不动就杀妻灭女,她差点被烧死,木浅这会儿也被父亲拿去送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要宰了木寒山。
“芙儿,你冷静一点,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把木寒山带走拷问吗?千万别因小失大啊!地下钱庄老板对木寒山的羞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木寒山心里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地下钱庄老板,鹊巢鸠占之恨是难以化解的。芙儿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木寒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会不会是在耍阴谋诡计?木浅会不会是和她父亲商量好了的?苦肉计和美人计双管齐下,你说到头来谁输谁赢?不要感情用事,木寒山是老江湖,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芙儿,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木寒山身无分文了,依然有恃无恐,为什么?我们不把事情了解清楚,就不要冲动下结论。好了!趁现在没有人在隔壁书房里面,我们就从这儿进去,书房门口有人守着,没有办法进去,会被发现的。你先退到一边去,我用内力把这堵墙壁击碎。”
“哥哥!行吗?你把墙壁击碎的时候,也会有声音的,这个办法不好。”兰水芙想到了她自己所了解的爆破手,在物体爆炸的时候,声音是非常大的。不仅声音大,而且还会有很大的灰尘,不想别人发现都难,哥哥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是自寻死路吗?
“芙儿不用担心,哥哥我把墙壁击碎的时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外面的人是不会发现的,芙儿放心,哥哥我自有办法。”丰之尘微微一笑,脸上充满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