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慌慌张张跑进大堂,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晴云姑娘刚出王府,在街上被人劫走了。”
“啊!”“什么?”这儿太大胆了,敢在王府外劫人,星柘急匆匆赶出去了解详情,晴云姑娘被劫走不是意外,应该是有人蓄谋已久。劫走晴云姑娘的人,应该和睛云姑娘有莫大的关系,他早就知道晴云姑娘在王府之中,怕事情败露才会半路劫人。晴云的死活,星柘是不再乎的,昨日王府已派人将她送回了万香楼,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王府,她自已最清楚。
“阴沙侍卫。”“睛云姑娘。”在离齐安王府大门不远的一条大街上,有间不太起眼的小茶馆,茶馆外挂了块大大的布招,上面写有一个大大的“茶”字,茶馆极其简单,几张方桌,几根条凳。店老板憨厚老实热情地站在门前招呼客人,乍一看与普通商贩一般无二,这儿其实是浩月国在夜星国众多联络点中的一个。二楼雅间来了两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皇上身边的亲信,阴沙侍卫和晴云姑娘,他们正在楼上商量着秘密的大事。
把晴云劫走的人,正是月离的侍卫阴沙,阴沙也是一直在暗中监视兰水芙之人,他是月离的心腹,月离的很多事,他都有参与。“晴云姑娘,主人吩咐,万香楼你就不用回去了,花残叶和星极他们会揪住此事不放,你的安全堪忧。主人说,轻烟公主和他一起来夜星国参加结婚宴,身边也没有人侍候,你从今天起,贴身侍候轻烟公主,你的武功在我之上,主人希望你能尽心保护公主,不要让公主受到一丁点伤害。”
“是!睛云明白,请问阴沙侍卫,主人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晴云一改在齐安王府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铿锵有力,宛如黄鹂,不多说一个字,不少说一句话。眼前的她双目炯炯有神,面容沉稳,遇事不慌不忙,说话有礼有节,完全就是一位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与平时万香楼的头牌判若两人,气质神态完全不一样。
“晴云姑娘,从今天开始,你不叫晴云,叫小红,专门侍候轻烟公主的丫头。记住了,世上从此没有晴云这个人,这儿有套宫衣,你换好之后和我一同前往迎宾别院,轻烟公主在迎宾别院等你。”“好!请阴沙侍卫稍等,我马上就好。”晴云,不!现在应改口叫小红了,小红很快换好衣服,和阴沙离开茶馆,往迎宾别院去了。
齐安王府里吵闹声震耳欲聋,好像要拆掉整个王府,比菜市场还热闹,吵架声与劝架声交织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任何声音。最可恶的是月离,他左拿一个铜盆,右手拿短剑,幸灾乐祸地跟在兰水芙和星极身后呐喊助威,他的声音是最大,铜盆敲的最响。连齐安王府的下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在旁边摇头,这就是浩月国的一国之君?没有一点帝王应有的稳重,整个与市井无赖差不多,跳得比猴子高,叫得比乌鸦难听,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袍,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是唱戏的小丑。
花残叶追至半路,被莫次拦下,好说歹说才劝住,星极和兰水芙之间的事,他们自已解决,旁人不用插手,只会越帮越忙,不如他俩去喝酒。花残叶和莫次离开齐安王府,在街上随便找了间小酒肆坐下来喝酒,花残叶对莫次的人品相当了解,不然也不会与他同桌喝酒。店小二认得花残叶额头上的紫玉凤凰,端酒枟子到桌子上时,吓得浑身不停的颤抖,差点把酒枟子掉在地上,莫次接过酒坛,吩咐店小二离开,店小二如同得到了免死金牌,连酒肆都不要了,一溜烟地跑了,好像身后有夺命的恶鬼在追。
在酒肆喝酒闲聊时,莫次从花残叶的口中得知,兰水芙是孤儿,身边只有一个小书童,有时候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母亲在去年过世,没有听她提起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九,花残叶唤她为九弟。莫次听后潸然泪下,他现在肯定定兰水公子就是他那可怜的九妹莫芙,想不到母亲已经过世了,没能承欢膝下,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花残叶似乎并不知道九妹是女儿身,他尊重九妹,不告诉花残叶,这事应该由九妹自己说,他可不能越俎代庖。花残叶没想到莫次会伤心动容,叹了口气,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武林盟主莫次的确是位宅心仁厚,菩萨心肠的好人,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堪称武林楷模。
星极以兰水芙沾花惹草为由,将她软禁在齐安王府内,没有他的命令,兰水芙不得跨出齐安王府半步。软禁兰水芙在王府,可不是眀智之举,兰水芙为了能离开齐安府,无所不用其极,整日在王府内与大小丫头嘻嘻哈哈,眉来眼去,就连厨房的老妈子,也被她夸得飘飘然,视兰水芙为知己。没几天功夫,兰水芙俨然成了齐安王府真正的主人,星极只是名义上的主人而已,所有下人不管相隔多远,只要看见兰水芙的影子,全都飞快跑来请安。兰水芙不许下人叫她王妃或是兰水公子,全叫她馆长,为什么要叫她馆长呢?事情是这样的。
在星极把兰水芙软禁起来的第二天,兰水芙趁星极出门办事的时候,招集府内所有人开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洗脑大会,准确地说,应该是兰水芙的演讲大会。兰水芙把齐安王府上下几百号人聚集在一起,对他们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比如说月钱多少?平时都干些什么活?等等。她打算把齐安王府改造成暗探馆,并把暗探馆的宗旨和利益分配情况做了大致的介绍,跟着她干,比在齐安王府里挣的更多,所有人不用脱离王府,只需要在给王府办事的同时,顺便给她办点小事,照样可以得到报酬中的一层。
暗探馆在三国之间早就声名远播,听说暗探馆里的探子,一个月可以挣几千两锒子,听得他们早眼红了。如今兰水芙既不要他们脱离王府,又让他们参入暗探馆,两头挣钱,何乐而不为?所有下人全都喜上眉梢,跪在地上齐声喊:“多谢馆长,我们愿为馆长鞍前马后,誓死效忠。”“好!大家请起,以后我们就同甘共苦了,见着我不用下跪,在我眼里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会写字的跟我来,我需要写些广告,然后你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去街上热闹的地方去发DM单,如果有人找咱们办事,直接带入府中。”兰水芙吩咐下去,各自去做,她自己亲手把星极书房上的牌匾取下,把牌匾改成暗探馆,挂在齐安王府大门外的齐安王府牌匾上,远望去,气势磅礴,完全把皇帝星枢御赐的牌匾压了下去。
兰水芙的广告宣传做的很成功,整个夜星国的都城栖台城一夜之间传遍了,传说暗探馆到本城来开分馆了,地址就是齐安王府,由暗探馆的馆长兰水公子亲自坐镇。这下可不得了,每天齐安王府里人来人往,大大小小的事全来找兰水芙,甚至还有人请她去做媒,忙得她数银子都没空,没几天时间,她就挣了五十几万两银子。她慷慨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分给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平均每人大约分到五百两银子,这些下人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乐得个个笑开怀,把兰水芙当财神一样供奉着,完全忘记星极才是王府正宗的主人,兰水芙更没有鹊巢鸠占的感觉,别人求她留下的,她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帮忙发展的副业有何不可。
星极走了半个月,回来看见他的王府外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要不是看见齐安王府牌匾,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不对!星极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猛然抬头再次向牌匾看去。这一眼差点把他气的从马背上掉下去,齐安王府牌匾上居然还有块牌匾,“暗探馆”三个大字写得大如灯笼,难怪自己会觉得奇怪,该死的,敢把王府改成暗探馆,当我是死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最气人的是门口的侍卫,看见星极王爷也不上来迎接,星极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背,把缰绳扔给身后的随从,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王府走去。门口的侍卫连忙笑嘻嘻地迎上来,他不是来迎接星极的,而是阻止星极从大门进去:“王爷(按这里的风俗,皇子成亲前称皇子,成亲后称王爷)您不能从这儿进去,我们馆长吩咐,大门到大堂,也就是整个前院都归暗探馆使用。您要进府得走后院侧门,王爷这边请。”侍卫好心地往前带路,星极气的差点冲进去,众目睽睽之下又怕人笑话,只得跟在侍卫的后面,从王府侧门进府。这笔账他会记着的,他才出门几天,王府就换主人了?真可恶!
正在大堂忙碌的兰水芙不停地打着喷嚏,眼泪直流,是谁在背后骂我?她摇了摇头继续办事,管家俨然成了她的得力助手,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小丫头们不时给她拿下削好的水果,目的就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兰水芙来者不拒,对每个人都笑嘻嘻的。厨房的老妈子专门给她炖鸡汤,一到吃饭时间,第一个送来,反而是星极回府之后,没有一个人主动给他端点吃的,看见他招呼一声就急匆匆走了。
“兰水,我要杀了你!”星极的大叫声在王府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