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半年的时间好比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这段时间里,师傅和太师傅一起教我医术,一起教我制毒、解毒,一起教我剑法。总之,我学到了很多很多。
关于神龙与灵凤,始终是一个我所解不开的困惑。时间一久,也便渐渐淡忘。
偶尔我会带着穆盈上山练剑,也会教她剑法。这样,以后下山了,遇到一般的对手,她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期间,师姐匆匆上山又急急下山了,都没有和她好好说上话,各国的形势似乎变得越来越严峻了。
之后的日子,白天,我大部分都躲在药房里。晚上,都能在山上平时的练剑场地看到我身影。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日子就象念珠一样,一天接着一天滑过,串成周,串成月,串成年。没想到,我已经在灵山上整整待了六年。
“师姐,这次你难得在家待这么久!”像以往一样,我们躺在那块见证了岁月的巨石上面,“你什么时候再下山?”
“怎么?就想赶我下山?”师姐缓缓翻身,一手支撑着下巴,浅笑地看着我。
“哪有?师妹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下山么。”故意微拢眉头,皱了皱鼻子,假装委屈地看着她。
微风拂过脸颊,轻轻掀起师姐飘逸的长发,就像是细细的垂柳,在不停地轻歌曼舞。她,一脸落寞地地望着山脚,这还是很难有的事。
忽然想起什么,我缓缓坐起,窃笑着凑近师姐的耳边,轻声细语,“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跳下石头,准备逃离。笑嘻嘻地看着呆愣的她,大声问道:“师姐,你这次回来怎么没带上你的良人呢?”
“好你个尹若辰,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你师姐当笑话,再不整治整治你,你都要无法无天了。”师姐羞得满脸通红,依然嘴硬地说道。
我眯起眼,微微开口:“师姐,你打算怎么整治这个老是笑话你的师妹呢?”
师姐听了我的话,一脸的错愕,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挑了挑眉,挑衅地看着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摇了摇,“师姐,现在你要整治我的话,可能会有点难度了哦……”
“尹,若,辰!”美目流火,娇容似焰。师姐不复以往的娴静、淡雅,提起剑,直直向我逼来。
睁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看来师姐还真不禁激。等她快到面前的时候,我缓缓提气,向后飘去。转身,脚下轻踩步法,让影如风。回首含笑,师姐标致的瓜子脸凝了一层寒气,脚踏飞叶,紧紧逼来。和师姐保持一定的距离,放声说道:“师姐,你都多大年纪了,一般像你这样的女子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你呀,就不要这么害羞了。”
“尹——若——辰!”声音中暗含内力,在山间传得深远,惊起林中休憩的鸟儿。
暗自躲过师姐制造的危险地带,停下步伐,带着几分疑惑,静静地瞧着不远处俏立在树枝上的师姐。
眼前的她,发丝飞扬,裙摆轻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周边飘散着被她内力震落的树叶,好比天女散花,怎一幅美景了得?
不似以往的恬淡、温柔,不似刚才的恼羞成怒。她眼眸流转,嘴角飞扬,最后,挑眉斜视,幽幽开口:“也不知是谁在山上玩的不亦乐乎,却不知山下某人痴心难附。”
什么?我一脸怔怔,不知所云。迷惑地望着她,什么意思?山上的肯定在说我,那山下的会是谁?
师姐的话,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那段尘封的记忆。忽然间想起了那张清冷的脸庞,会是他么?轻轻闭上眼睑,甩了甩头,将他的身影挥出脑际。六年了,他的孩子都会跑了吧?我又怎么可以抱有幻想……
没有了捉弄师姐的心思,转身飞去,只留下一句:“师姐,回家了。”
晚饭过后,我坐在秋千上,师姐优雅地靠在摇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闲闲地看着我。
师父协同太师傅缓步来到我和师姐身边,微笑地看着我,轻言道:“辰儿,你觉得为师在山脚下设的的‘迷环阵’如何?”
跳下秋千,歪着头看向师傅,淡笑地说道:“师傅,您要徒儿说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假话还有什么意义?”师姐一脸献媚地走向师傅,挑衅地看着我。
完了,看来师姐开始报复我了,没想到一向温柔可人的她,也会记仇。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最好少惹她。轻轻笑道:“师傅,徒儿觉得您的‘迷环阵’设的很是巧妙,一般人是很难闯过的。”瞧了眼她们,“可是,如此巧妙的阵法却有一个很关键的弱点,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破解它。”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地对着我,挑了挑眉,不相信么?那我去开个先例闯一闯。“师姐,要不你随我来做个见证?”
太师傅微笑着微微颔首,“依儿,你就同辰儿一块去吧,你们快去快回。”
“是!”异口同声,我和师姐相视一笑。
难得一次是走在下山的路上,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往山上跑,还没往下走过。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处在水平线的落日,此时正圆。
“师妹,你打算用什么简单的方法来破解师傅的‘迷环阵’?”走在山路上,师姐轻声问道。
“稍后你就知道了。”美景如梦似幻,身边又有美女相伴,这样的日子很是惬意。“师姐,我们来比比轻功如何?”嘴角飞扬,不待她回应,我已经施起影如风朝着山下的方向飞掠而去。在树上踏叶而飞,只要看准山下的某个方向,不管脚下的迷环阵有多变幻莫测,对我来说,那也是形同虚设。
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晏皖公山,口绝称人意。
回首峰峦入莽苍,师姐敛神聚气,紧随而来。
面颊染风,发丝飞扬,衣袂与之共舞。浅浅一笑,张开手,让自己在这半空之中,纵情飞跃。
已经可以看见远处延绵至山脚下的官道,它像是蟒蛇出洞,又犹如盘龙飞旋,在我心中来了个千回百转。
从最后一根树枝上腾空降落,沉沉呼出一口气,缓缓转身,原来这个地方是几年前,我们上山时遇到抢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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