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允许的事,就尽全力不要让它发生,因此西恩现在很担心,相比较于他们的处境,他更担心未知的敌人。
“西恩,我们走上去看看吧。”
“好。”
把火灵之剑竖在身前,小心地警戒着周围的气息,缓步踏上了台阶。
“这是……”
“什么?”
周围一直都没有出现的敌人,西恩完全不敢大意,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在这种处境下,明显是触发了什么位置的陷阱,被传送到了这种地方,连出口都未知的情况下,贝蒂还能这么淡定。
按照西恩的想法,先找到出去的路,才是要紧的事情。
“这快石碑,似乎是一个荒废了的魔法阵核心。”
“什么意思?”
西恩只是顺口问了下去,他不怎么关心石碑的问题。
“既然是荒废了的魔法阵核心,为什么还有一个人形祭品在上空的水晶里?”
“你的意思是——?”
“这个地宫……”
贝蒂环顾了整个祭坛一圈,周围面面都是岩石墙壁,看不出有入口的与出口的地方。
“……也许出去的方法,与我们进来的方法一样。”
“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不知道呀——”
贝蒂抬头看向了浮在石碑上的水晶,“这要问水晶的主人,或者是水晶里的人了。”
“水晶里的人,还可能活着?”
“没人说祭品一定要是死人吧?”
贝蒂似乎是自言自语道:“以人为祭品,那么献祭的对象到底会是谁呢?”
“是啊,会是谁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想起,这个清冷的男性声音在狭小的地宫里整整回荡了三圈才消失。
“是谁?”
明明四处都是空旷一片,哪来的声音?西恩急忙在火灵之剑里注入了大量的魔力,本来是暗红色的火灵之剑被一下子点亮,宛如一把正在燃烧的火焰之剑。
“是谁?呵——”
陌生的男音似乎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我是阿坎布雷·冯·阿鲁索伯爵,怎么?你可有听说过我的名号?”
“没有。”
“所以说啊——”
自称是阿坎布雷·冯·阿鲁索伯爵的陌生男音拉长了音调:“我告诉了你名号,你又不认识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倒不如说……”他停顿了一下,才说:“你要是知道我是谁了,这反而不好办了。”
“你什么意思?”
“万一你认识我,那我想杀你灭口时,岂不是难以下手了?”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今天能与你们相见,也是有缘。最近我也不怎么想动手,只要你们能成为我的人,放你们一条生路有如何?”
“成为你的人?哼,尊驾连身形都不肯显露,就大言不惭地想要拉拢我们?”
“不是拉拢,是签订主仆契约。”
“什么?!”
主仆契约,这不是一个文书、条约的形式,而是一个在整片大陆上都明令禁止,却总是屡禁不止的魔法。
这个魔法一旦施展成功,身为仆人的一方,将永远受制于主人的掌控之下,全身全心都不在属于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魔法使一个独立的人,沦落为道具、物件。
这是光明教廷,与各个时代的统治者们都不愿意见到的。
在光明教廷圣典的传说里,人是神按照自己形象而创造的生灵,所以在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中,占据统治地位。
而主仆契约魔法的产生,强行把人、一个有着与神一样形象的生灵拉下了神坛,甚至与道具物件无异。
这是一种对神,对光明教廷的亵渎。而中央帝国的历代统治者们也不愿意见到,臣下的子民,变成他人的傀儡与道具。更主要的,主仆契约魔法的使用,往往会产生许许多多的暴行与罪恶,会影响到帝国的统治与稳定。
当然还有着许多其他的因素与理由,促使着大陆对这个魔法的明令禁止。
而目前的情况,也许这个魔法还在贵族间小范围得流传。但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大众间流传,成为市井间的话题了。
“不就是一个主仆契约,很惊讶吗?”
“惊讶不惊讶?”贝蒂说:“阁下现身一见,看看我们脸上的表情不就知道了吗?”
“小姑娘很有胆识,非要见到我的真面目吗?”
“你的声音让我产生了一种很熟悉又很讨厌的感觉。”
“是吗?那好——”
地宫里的光线似乎一暗,又似乎一亮,只见在光影之间变换时,一个人的黑影忽然产生在西恩前方五米处,如有实质的黑影渐渐显露了颜色,最后变换为一个似乎真实存在的人。
“这是……暗化?”
“小姑娘很有见识,这正是夜魇氏族的天赋魔法,暗化。”
“魔族?”西恩忽然惊讶地说道:“你是魔族?”
“魔族?”
西恩面前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礼服,内衬一件白衬衫,打着红色领带,带着深紫色高帽,拄着一根手杖,活脱脱的一个死板贵族的造型。
唯一的特异点,就是他带着的半脸白色面具,与面具的眼眶里散发的仿佛能把万物都吸进去的黑暗。他说:“我不喜欢魔族这个称呼,也许你们称呼我为‘暗世界的住民’更加合适。”
“是你把我们骗进来的?”贝蒂双手都亮起了白光,“还是说……”
“你猜的没错,带你们进来的人,正是这个身为祭品的水晶。”
“这么说,她还活着?”
“也许还活着?但我觉得一定是死了。”阿坎布雷·冯·阿鲁索忽然笑了:“我忽然有一些好奇,这个水晶里还保存着多少力量,把你们给带进来又是为了什么?”
“水晶里的人是谁?”西恩说:“你又对他做了一些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阿坎布雷·冯·阿鲁索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别把我想象得那么坏,我说不定还是一个好人呢……你看吧?我只是想要你们两个成为我的仆人,完全没有想要杀死你们的想法,多么仁慈的我,为什么就得不到你们的理解呢?”
“仁慈?呵……那我问你,你现在还留在我们的世界里,意欲何为?”
“我只是回不去了而已——”
阿坎布雷·冯·阿鲁索耸了耸肩说道:“唯一的回家方式被人用复刻·元素泯灭给覆盖,基本上除了等待时间让其中蕴藏的魔力自然流逝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复刻·元素泯灭?”
“是啊!”阿坎布雷·冯·阿鲁索摇了摇头,“地风水火四重魔法阵被压缩成了一个,在实际上已经无法用元素魔法进行破解了,但从原理上,非要使用四重元素魔法才可以破解……怎么样,矛盾吧?”
“我有一个问题。”贝蒂突然说道,“你们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想来也是,你们这个世界,居然不是以光之魔力为主导,反而是四大元素魔法居多,真是奇怪。”
“听闻你的世界,以黑暗为主导?”贝蒂眯起了眼:“以黑暗为主导的暗之世界,也就是说,暗系魔法也是存在的咯?”
“呵,何止是存在,我们暗之世界的住民,都是暗之精灵王的子孙!”
“什么,暗之精灵!?”
西恩与贝蒂同时喊了出来:“暗之精灵王?怎么可能?!”
“你们这边没有创世神话吗?……创世神在一片混沌之中开辟了世界,光暗两大精灵王是第一批诞生在世界上的神灵……”
“等等!”
贝蒂出言打断道:“光暗精灵王之前呢?神明造物呢?……”
“神明造物?”
阿坎布雷·冯·阿鲁索瞪大了眼:“除了创世神,神明就只有光暗精灵两位,暗之世界的一切都是暗之精灵王所造,哪里还会有其他什么神明?”
“……那诞生在之后的四大元素精灵王呢?”
“元素精灵王?怎么可能有……”
“你的世界里就没有元素魔法吗?”
“元素魔法只是末流小术,只有暗之精灵王传下的暗之术才是王道之术。”
“那我告诉你。”贝蒂冷静地看着阿坎布雷·冯·阿鲁索,“在我们的世界里以元素魔法居多的理由。”
“你说,这个问题我也是好奇很久了。”
“在我们的世界里,出了光之精灵外,还有与其并列的四大元素精灵王!”
“很震惊的消息——”
阿坎布雷·冯·阿鲁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们也聊了这么久了,我越发的觉得,我需要这个世界里的仆从。”
“没可能的。”西恩说:“我们绝对不会屈服于异世界的住民。”
“给你们10分钟思考如何?”
“不用。”贝蒂果断地说道:“一分钟都不用。”
“那么,我告诉你们一句流行在我们暗之世界里的名言吧,虽然我不是十分赞同。”
“什么?”
西恩侧步向前,把贝蒂护在身后,警戒着前方高帽假面的一举一动。
“加速祝福!”“光之赞歌!”
贝蒂把一直准备在手心里的光之神术加持在了西恩身上,一层淡淡的光笼罩在了西恩身上,随即又淡淡隐去。
“光之术吗?与我们暗之术契合度最差的魔法……准备好了吗?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们这句名言吧——”
“——暴力”阿坎布雷·冯·阿鲁索脸上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笑容:“可以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