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匆匆赶到工地,工头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时工。”
“嗯。”时清欢点点头,眉头紧锁,“他们在哪里?”
“基架下面!”
闻言,时清欢神色更是肃然,没有时间再多想了,“我要下去。”
“这……”工头犹豫,“要不我下去吧?”
“你说的话,他们要是听,还需要我过来吗?”
时清欢摇摇头,“我代表LH,他们之所以私自施工,不过是担心会没有钱拿……我下去,向他们保证,延误的工期,他们的钱,一分也不会少!”
“可是……”
工头犹豫,“这个,你可以做主吗?”
“做不了主也要做主!”
时清欢看了眼工头,“你也放心,我既然敢说这个话,就一定会负责!来不及了,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是人命啊!”
“嗯。”工头点点头,眼里有着赞赏,也有钦佩。
这个时工,年纪看着不大,可是,遇事却很冷静,也很有范。
时清欢和工头一起,换了衣服,下到基架下面。
地下深四五十米的地方,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赶着工。看到时清欢和工头来了,愣了下,但是还是没有停下。
“大家停一停!听我说!”
时清欢上前,想要让工人们停下来。
工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有代表上前来,“听你说什么?你们来了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说法……而且,听说,还走了个领导。”
“领导不是走了!”
时清欢皱眉摇头,“他是家里有事,稍微离开两天!如果这个事情上面真的不管的话,那留我一个小职员在这里做什么呢?明知道也镇不住你们!”
工人们一时沉默。
时清欢急了,皱眉道。
“沙地!这里发现了沙地啊!你们都是老工人了,难道……这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我说明吗?你们再继续这么挖下去,可能会塌的!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想想你们家人!父母、妻子、孩子……”
时清欢知道,这些工人,大多一家人都靠他们一个人做工生活。
果然,一句话说的,他们都不说话了。
“可是,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吗?已经几天没有领工钱了!”
“发!”
时清欢大吼一声,看了眼工头的话,“他的话你们不信,我是LH来的,你们还不信吗?你们现在都上去,我会把钱给工头,你们什么都不用做,钱照拿!”
沙沙……
正说着话,上面,有沙子簌簌落下。
工人们心头一惊,面面相觑。
时清欢拧眉,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这里是沙地!你们真不怕吗?”
工人们交换了眼神,“听她的上去吧。”
“万一,她忽悠我们呢?”
时清欢气的笑了,“我忽悠你们?你们搞搞清楚,命是你们的,不是我的……”
话没说完,轰隆一声,震的整个地面都在摇晃!
“啊……”
工人们惊呼,“不好!”
紧接着,上面的沙石越来越快的往下落。
时清欢脸色骤变,吼道,“快!都给我上去!要塌了!”
“哦!”
到了这一刻,工人们才开始害怕!纷纷点头,顺着架子往上爬。
“大家不要慌,一个个上!越乱越容易出事!”
可是,上面不断落下砂石,局面混乱不堪!
在这个时候,时清欢也害怕……可是,她不能慌。她得看着这些工人安全出去!
前面,工头朝着她喊,“时工……”
“别管我!快让大家上去!”
“是……”
哗啦啦……
轰隆……
砂石不断往下落,“啊……”
有工人在上爬的过程中,又坠落了。
“怎么样?”
“要塌了,快跑啊!”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时清欢走在最后面,她的手搭在泥石壁上。咦?身为建筑师的敏感,让她有种奇异的感觉!这砂石,好像有问题……
猛然间,她想到了Alex临走时说的话。
她心跳加快,有种感觉。也许,Alex的话是对的!沙地是有范围的!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她突然拿起工人们丢下的工具,举起来,朝着泥石壁,咣当一下子挖了下去!
不止一面,四面,她都一一试了!
“啊?”
时清欢面露喜色,有希望了!他们的工程,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虽然……是遇到了一些困难。
她正要走,可是,上面落下的砂石,毫不留情的往下……
只听工头大喊一声,“时工!”
……
楮墨在招待所等了快两个小时,时清欢还是没有回来。
他这着急啊,清欢说她去工地了?事情很麻烦吗?大半夜的,这么久?
楮墨蹙眉,要不,他还是去一趟吧,虽然她不喜欢他干涉的她的工作,他去了,就静静的,绝对不插手就是了。终究是放心不下,楮墨穿上衣服,出门了。
赶到工地,楮墨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副场景!
这一刻,他毁的肠子都要青了!
整个工地乱成一团,远远看过去,能够看到基架明显陷下去一截!楮墨拧眉,塌了?那清欢呢?她就是来解决这个事情的?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助理工程师,要怎么解决?
简直是,胡闹!
他刚才就应该立即跟过来的!
楮墨随手抓过一个慌乱的奔跑的工人,“出什么事了?”
那工人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索了,“沙地塌、塌了……好多人被埋在了下面!”
“什么?”
楮墨惊愕,面色僵白,“时工呢?”
“时工?”
工人愣了下,“是LH来的工程师吗?”
“废话!”
楮墨吼道,“她人呢?”
“也、也在下面吧?没看到她上来啊!”
楮墨一听,脑子都要炸了!太阳穴处,突突直跳!绵绵、绵绵……你不能出事啊!
他一把将工人一松,拔腿就往基架那儿跑。
那里,更是混乱,哀嚎声一片。消防队已经到了,正在积极抢救。
“这怎么办?”
“快打电话给军区,请求援助!”
“是!”
楮墨上前,目眦欲裂,“时清欢呢?LH来的时工呢?”
人群里,那个工头听到了,“请问,是找时工吗?”
楮墨回头,那眼神甚是骇人,“她人呢?”“时工她……她在最后!只怕、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