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潭,本是宁城市郊一处湿地,在十余年前成立了开发区,十几家房地产开发商相继进驻。
仅仅十年的野蛮开发,如今这里已经变成大大片的高档小区,湖水周围都是高档别墅。许多富人买下这里的房产并不在这里住。因为距离市区有点距离。
但买下来可以作为度假休闲用。
当然,金屋藏娇也是一大用途。
在湖的东面是三年前才交楼的一片别墅。其中湖畔一所别墅二楼灯光通明。
几个年轻人正说着闲话。其中一人捏着高脚杯的,听着其他人说话。
他们说的,不外是宁城已经发生,即将披露却还没完全披露的事。
他们几个,因为父辈或者祖辈的缘故,都是宁城最有权势的年轻人,知道的消息自然比别人多。但如果还没不会被公开披露的事,他们是不会说的。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哪怕只稍稍透露一个消息,就有可能坑了自己或者自家长辈。
所以,他们说的事,他并不是很关心。他们知道的,他都知道。
他知道的,他们未必知道。
同样道理,他也不会随便给别人透露消息。有时候,透露一个消息,就算不坑自己人,商机也有可能被被人抢走。
别看他们经常聚在一起,父辈关系看着很密切,但谁也没真正信任过谁。
他们是“朋友”但更是竞争者。不仅是他们,他们的长辈也是。
官场,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只有利益。
这别墅是他的,因为前两年上面取缔高级会所。风声比较紧,他们也不敢顶风作案,免得给家里惹麻烦。
所以就渐渐变成私下聚在一处。他地位比较高,渐渐的,他这里就变成他们这个小团体比较固定的聚集地。
这样聚会是必要,大家都可以互通消息。虽然不是很准确的消息,但也可以分析推理个七七八八。
他有一句每一句应着别人跟他说的话,做出倾听样子。
他右手边的第二个人一直在上网,突然说:“呵,萝格公司竟然停业了!还停业半年。”
其中一个皱眉:“萝格公司,停业半年?”
其他人都看着上网的那个:“老纪,不会是谣言吧?”
“什么谣言。”老纪笑说。“人家公司网站都出公告了。说是因为产品没能及时办理产地证明,被有关部门要求整改。他们要主动整改半年呢。这下好了,半年没办法吃上他们的大米了。早知道多买些。”
“这么硬气?”
“听说这个萝格公司挺赚钱的。一个月营业税就几百万,就这么停业半年,它老板确实够硬气的。”
有关部门的整改,最多就是半个月。只要走走关系,做个样子,整改就通过了。
老纪笑着说:“确实是挺硬气,他们公司公告上还说认打认罚。呵呵,这事就有点好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另外一个看着比较憨厚问。“这么搞法,不是打有关部门的脸吗?说起来,它的老板好像是叫林琅吧。难道他还有什么来头。”
他听到这里,淡淡地说:“林琅没什么背景。不过好像刘庆平跟他走得挺密的。”
说着他看向第一个接口这个话题的人:“张承,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承目光闪了一下,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的。”
老纪笑着说:“颖达,知道你消息是最灵通的。有什么内幕就说来听听呗。”
李颖达晃了晃酒杯,笑着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説前段时间刘庆平专门上门拜访他。刘庆平这个人的性格我知道,如果不是看得起的人,甩都不甩。能让他亲自上门拜访的同龄人可不多。”
拜访!
他说的是拜访。这是一个很明确的词,说明刘庆平去见林琅并不是简单串门,而是非常正式的拜访。
刘庆平这个人,其他人并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说过。虽然自家没有人从政了,但父辈有两位叔伯和一个姑姑,一个在军界两个个在政界,发展势头相当不错。
特别是在军界的那位,有刘老爷子的影响力在,在某军区的已经上到了二把手。
他几个堂兄弟,也有了几个从政了,只要不出差错,还能繁盛一两代。
当然刘庆平日后也是要接过刘家钱袋子的人,在刘家一系中地位也不会低。
这么一个人,对林琅那么看重,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李颖达说了那几句话,就不再说了。
没错,他跟刘庆平关系还算可以。虽然远在宁城,但他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刘家的风声。
但他不打算在这里说。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提醒,已经是尽了同盟之谊。他们中某人能不能领会,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说的模糊,反而更引人好奇。
老纪首先没忍住:“颖达,你是说那个林琅不简单。”
另外一个人笑呵呵说:“颖达你这么说,不会是说萝格公司被查,是有人出手了。”
张承说:“这不太对吧。他有后台的话,干嘛停业半年?按照他们现在的销售量,半年至少要损失好几亿吧。”
李颖达笑了笑,说:“反正,我是没打算去碰那个林琅。萝格公司虽然赚钱,但赚钱的生意多着呢。至于是不是有人出手,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纪大指了指他,笑说:“最讨厌的就是你说一半不说一半的。不过看起来是真的有人出手了。张承也说的对,他这么挺有半年,挺古怪的。”
李颖达瞥了一眼张承,笑着说:“古怪不古怪,反正跟我们没关系。说那么多做什么?”
他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但绝对没想到林琅却将他跟许多人跟萝格店被查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第二天林琅在邱馨薇睡午觉之后,给刘庆平拨了电话。
没多会,就知道是谁搞出来的事。
他笑着说:“怪不得那么高高在上的。原来是太子爷。现在风声那么紧,他都这么张狂,不会只有他爹是高官吧。他还有什么来头。跟什么人一起混的?”
“这个年代,能走到那个位置的,有几个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优势?”刘庆平毫不忌讳地说。“就好比我家。就算不是天生,也多少有裙带关系。”
林琅笑了笑:“那倒也是。现在可不是人才缺乏的年代了。”
而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的年代。
他顿了一下,说:“我过两天会上京探望小薇的爷爷奶奶。你要有空的话,我们聚聚。”
“好啊。我这段时间都在京城。你上京,就让我来给你安排吧。可别跟我客气。”
“谢了。我不跟你客气。另外还请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帮的上的肯定帮。”
“萝格不是停业了嘛?我得赚养老婆孩子。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病人,你推荐一下我。”
刘庆平笑着说:“这是你在帮我呢。这个绝对没问题。”
林琅跟他提出这个要求,自然不是让他介绍普通人,而是那些高管家属。
他爷爷,还有杰克。这两个病例,让他对林琅的医术信心爆棚。
这是给他送人情呢。
不过没等他高兴完,林琅就提了一个要求:“不过,跟那个张承有关的,不管七拐八弯的亲戚也好,还是他走的近的人的亲属。你就不用忙活了。”
刘庆平苦笑。
这个林琅,脾性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