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磨蹭到几时?你若是再不把屁股搬起来放到马鞍上,那却是今晚都到不了!”
这一老一少正是张学究与汤中松。
他们二人从定西王城出发已经十天有余,竟然是还没有抵达博古楼。
也不知道这二人是如何行路的,莫不是把马蹄子拴了起来?
就算是旧时女人的三寸金莲也该到了不是。
“我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了!”
汤中松本刚要抬起屁股,却又结结实实的坐了下去。
“就好像我现在起身走了,天黑时就能到博古楼一样!”
汤中松说道。
声音里竟然还掺杂了几丝哭腔,却是让张学究始料未及。
“你……这是认真的?”
张学究问道。
“对!认真的,老子我说话一星唾沫一颗钉,说不走绝对不走!”
汤中松说道。
瞬时往后一仰,躺了下来,身体摆成一个大字。
“你知不知道此处是何地?”
张学究问道;
“不知道,反正不是博古楼。至于这到底是哪里,又关我屁事?”
汤中松说道。
他只觉得心口处有一股躁动的怨气,让他只想发火。
“这里叫景平镇,前面我已经告诉过你一遍了。”
张学究缓缓的说道。
但是汤中松听到后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旧那么仰面朝天的躺着。
“这里是景平镇!”
张学究提高了嗓门说道。
“我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
汤中松用胳膊肘撑着地,不耐烦的昂起头说了一句,随后又躺下了。
张学究有些奇怪。
他发现汤中松竟然是真的不知道这景平镇意味着什么,让他顿感不可思议。
“你不知道景平镇?”
张学究问道。
“我知道翠屏,琉屏,旖屏。”
汤中松说道。
“那是什么?”
这下却是轮到张学究不知了。
“丁州府城里的名妓。”
汤中松说道。
“这景平镇一过就入了乐游原,从乐游原开始就算是博古楼的地界了。”
张学究说道。
“我从不关心离我很远的事情。你若是问我丁州府城内有多少条弄堂,几条通路几条死路,死路走多少步到头,通路走多少步转弯,我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汤中松说道。
“这景平镇有多大?”
汤中松接着问道。
“很小,要是扬鞭三下绝对能跑出去。”
张学究说道。
“那乐游原多大?”
汤中松又问道。
“这……也不是太大。”
张学究确实是不好比喻,只能如此含糊其辞。
“那不就是了?不是太大……指不定今晚夜半十分还要在了乐游原上露宿,然后吃风放屁……”
汤中松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张学究问道。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吃顿饱饭。”
汤中松说道。
“我有不让你睡觉?”
张学究反问。
“我说的好好睡一觉……意思是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躺在一章宽宽软软的大床上。要是再能头枕玉臂酥胸,那就能睡得更好了!”
汤中松说道。
“再说这吃饱……每顿半张大饼再喝点凉水,我没被噎死胀死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吃饱?”
汤中松抱怨道。
“那你想要吃什么?”
其实张学究也是觉得口中腹内颇为寡淡……只是他自重身份,不好直接表现出来。
这会儿,汤中松耍无赖的一开口,他却也是有了几分动心。
“我想吃燕窝。”
汤中松说道。
这塞北的风沙倒是管教十万人也吃不够,可燕窝却是万金难求。
别说在景平镇这么个小地方了,就是定西王城也只有三四家能弄来燕窝的档口,而且真假不知。
“燕窝啊……好久没吃过了。”
张学究想起燕窝那胶质饱满,一朵一朵的在口中润滑而粘稠的感觉,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你喜欢怎么吃?”
张学究问道。
竟然盘腿席地而坐。
普通人要是想原地坐下,得先蹲底身子,然后用向后撑扶地面,才能坐得下来。
而张学究竟是右腿犹如一根木桩般动也不动,而后左腿盘过来,脚背紧贴膝盖处,就这么直直的向下蹲。
蹲到最大极限时,右脚脚尖轻轻一提,让身体有了些微的悬空。
趁着这个空档,右腿再盘过来,就稳稳当当的坐好了。
“我啊……喜欢加点蜂蜜。我爱吃甜口的!”
汤中松说道。
“嘿嘿……”
张学究禁不住笑了几声。
“怎么。西北男子汉就不能吃甜食了?”
汤中松用左肘撑地,歪着脑袋说道。
“不不不……谁说的男子汉非得嚼铁吞钢不可,甜不甜不在你吃什么,而在你怎么想。”
张学究说道。
“那我想的可美了!但却是一点儿都不做,也能称作是男子汉吗?”
汤中松很是不屑的说道。
“一个人怎么想就会怎么做。都说冲动的人作事不计后果,不动脑子,其实就算是再莽撞的莽夫,他都是动了脑子的。只是他想问题的方式和决定处事的方法和旁人不一样罢了。”
张学究说道。
他有点渴,想要找点东西喝,不由得开始四下张望。
“燕窝?加蜂蜜?燕窝那玩意儿还能直接吃呐?不得把肠子都拉破了?我们这儿都用它点豆腐……”
一个路过的景平镇中人,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插了一嘴说道。
张学究和汤中松听闻之后却是当即愣住。
这燕窝最是软糯滑溜,怎么会拉破了肠子?
况且这点豆腐一说又从何而来?
张学究和汤中松也是上能赴宴,下能出席之人。
可是这燕窝点豆腐却是从来未曾听说过只言片语……
要说这奇怪的豆腐,他们却也吃过不少。
有一种“豆腐”名为百鸟脑。
是张学究在当年他徒弟的婚宴上特意吩咐名厨做的。
这道菜要说味道,却是鲜美无比,滑口筋道。
天下间,同样是鲜美无比,滑口又有嚼劲的菜肴也是繁杂如牛毛,但又有哪一道菜需要耗费厨师数月之功呢?
从孵蛋开始,一直到雏鸟破壳为止。
就在那即将成熟的前三天,把一百只鸟的脑子囫囵取出,剔除血丝,放入冰水里收缩保鲜。
而后磨成浆糊,再入制豆腐一般制成凝固的块状,方如笼屉内蒸熟,出国后淋上葱香烹锅的热油,便算是成了。
更精致的的,却还要把这群“盘中餐”一一训练一番。
天下间万事万物都有点讲究或说法,也就是所谓的迷信……
在这膳食一道,所谓的讲究说法便是吃啥补啥。
看起来,这却是一条最不像迷信的迷信了。
不管是谁,伤筋动骨的时候都得喝几天大骨汤,房事不合时都得弄点那摩裆之物吃吃,当然最好是大虫的。
由此,这鸟若是太傻太笨,吃了它们的脑子岂不人也会痴顽不堪?所以才要在变成食材前先驯养一番,把那个中的害群之马踢出去,方才能算得完美。
“请问……那燕窝点豆腐在哪里能吃到?”
张学究问道。
“北边儿。有客栈酒馆,打尖儿住店都可以。”
那人说道。
“南边儿呢?南边有什么?”
汤中松问道。
没曾想那人却如见了鬼一般,连连摆手说道:“南边儿啥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然后就一溜烟跑掉走了。
汤中松看着张学究,想听他对此做些解释。
但张学究却也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
他俩不知道的是,这段对话,在两天前却是发生过几乎一模一样的一遍。
主角一方却也是这景平镇中之人。
另一方,却也是汤中松和张学究的熟人——刘睿影。
汤中松耸了耸肩。
以他这个姿势是根本无法耸肩的。
因为只要肩膀稍微一抽动,支撑他身体的肘部就会改变位置,那便就会重心不稳,即刻摔倒。
果不其然……汤中松果然侧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他却是宁愿摔倒也要耸肩。
就和他先前宁愿躺在地下耍赖,也要吃到土豆烧牛肉一样。
不过现在他却变了。
别的和张学究一样。
想去那北边儿尝一尝所谓的“燕窝点豆腐。”
张学究站起身子,掸了掸屁股后面的尘土。
其实景平镇的地面是极为干净、整洁的。
尤其是前不久,还被奔涌而出的井水冲刷了一遍。
再加上这里风大,也着实聚集不下什么灰尘。
他如此这般好像只是习惯罢了。
但是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在汤中松眼里,却是让他惊羡不已……
这老头儿站起来的身子就和他蹲下去一样,也是相盘的两腿在边站直时边打开。
等到一腿彻底伸直,另一腿却也是将将好着地,分毫不差!
汤中松可以感觉到张学究在这一顺儿的功夫里,没有用上一丁点儿的劲气。
这得是多么妙到巅毫的肌肉控制?
读书人提趣÷阁写字只是还得凝神屏气,使得腕部与手掌不做抖动。
而张学究却在谈笑间,风轻云淡的做到这一切,整个身子与腿部就像是两块被榫卯在一起的铁块,永远是那样板板正正,精神清干。
汤中松微微的叹了口气……
却是在心里把张学究又高看了几分。
虽然他已经把他看的很高了,但是总是能在这不经意的小事间再度打破他的认知。
汤中松回头望南边儿看了一眼,他也很是好奇哪里到底有什么,却是让这镇子里的人都如此忌讳。
但想了想,却还是觉得当下的首要是填饱肚子。
不管燕窝还是豆腐,只要不用再啃那大病,就是吃马粪拌饭都没有问题。
很多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会多一个人或地方产生兴趣。
这种兴趣或许只是一种想要了解的渴望。
但是如果这种渴望若能够保持,它就会演变成习惯。
这种习惯,人们通常把它叫做喜欢。
喜欢渐渐地累积起来,便会成为一个俗套但永恒的词,热爱。
每一次的相逢与离别都不是偶然的。
很多时候看似自然而然发生的,其实早就在过往的日子中面下了伏趣÷阁。
欧小娥在欧家成长,这样的漫长的年月里自然会对冶炼有一种热爱。因此才会一听到南边儿有铁匠铺时,就难以自持,定要去看个究竟才罢休。
若是没有这一眼多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鹿明明遇不到,也不可能拜师。
冰锥人碰不上,也不会引发血战。
“势”祠堂进不去,也见不到獠牙鬼面。
这些看似突然又合理的一切,却都是因为欧小娥的这一眼。
现在,汤中松也朝南边儿看了一眼。
但是他的渴望还不够大。
这渴望还仅仅只是渴望。
还远远没有蜕变成喜欢,更谈不上热爱。
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前去看个究竟。
虽然此时铁匠铺已经人去楼空,但是那“势”之祠堂却还在,说不得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境遇,但他却是就这么错过了。
就连人与人之间也大抵不过如此……
很多时候你认为的情投意合,很可能都是对方的故作姿态。
你觉得的心有灵犀,或许是对方买通了你十个朋友的必要结果。
每一次的交流或许都是已经写在纸上的稿子。
在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是故意如此,希望借此增加好感,让感情升温的快些。
但是时间久了,也就忘了该如何自然。
因为这种刻意已经变成了习惯。
我知道你喜欢吃鱼,但我却还是要点糖醋里脊。
因为我知道你更喜欢我发现自己忘记事情后,那手忙脚乱的的样子。
我知道你只喜欢宏璋堂的小食,而且我也很爱吃。
但是每次说起要买些小食时,我还是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看到我让步的样子。
这样是会上瘾的。
时间长了,就会混淆甚至忘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甚至不清楚自己这样所做的目的何在。
从而变成这一切只是单纯的用取悦对方,和压抑自己来获得一种成就感的满足。
汤中松明明很想去南边儿看看,他心中实际的情感其实已经和热爱相差无几。
但是他常年的环境与身份,已经让他把对自己的这种压抑与泯灭当做了必须的习惯。
无论何时何地,自己一时兴起的冲动都是需要抹杀。
因为永远都不能让他人看到一个最为本质率真的自己,永远要展现出经过雕饰之后自己想展现的自己。
无论是纨绔也罢,铁血也好。
都是他刻意勾勒出来的线条。
虽然汤中松看上去很是孤单,身边永远只有朴政宏一个人。
但其实他的内心和每个年轻人一样,都是浪漫而丰富的。
有时平淡自然,有时万丈波澜。
只是无论他此刻是何种情绪,只要说起别离,他一定会霎时泪流满面。
这点,就连中都城里最善演的戏子,怕是都很难比得上。
他很是清楚这眼泪的虚伪,但若是能用此来覆盖他三杯酒后真心诚意的泪流,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原先的张学究也是如此,但自从出了坛庭之后,这些躯壳上的伪装却是一层层都慢慢剥掉了。
他自是能一眼看出汤中松的这些小伎俩,但他却也并不戳破。
相反,张学究很心疼。
因为他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和所要承受的艰辛。
只有经历过相同的事才能真正的理解彼此,否则只会是出于同情的善意罢了……
万事皆可欺骗,万物都能雕琢。
但唯有这肚子饿,却是板上钉钉的!委实做不得假……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刘睿影失之交臂的北边儿。
只有一座客栈,一座饭堂。
客栈不卖饭,饭堂没住宿。
还没等进门,汤中松就闻到一股酸香,瞬时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味蕾和肠胃,委实是久旱逢甘露,也算是一大喜事!
“这是什么味道?”
汤中松问道。
“像醋……”
张学究说。
“不,比醋丰富的多。”
汤中松说道。
“没错,醋没有这么厚重。”
张学究说道。
“虽然厚重但却很清爽,一点点都不复杂。”
汤中松说道。
“清爽里竟是又让人有些欲罢不能……这味道十分缠人!”
张学究说道。
他们循着味儿,沿着饭堂旁边的一条小径朝后走去。
一个中年人汉子,正用一把铁锨在一口乌黑的铸铁大锅中不断的搅拌着。
灶台边还放着一个木桶。
他时不时地从里面舀出一瓢淡黄色的液体,倒入锅中。
那酸香缠人的味道,正是从这锅里冒出来的。
“要饭?”
那汉子看到两人后吗,抹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珠,随后一甩。
汤中松眼睁睁的看着几滴就那么落在了锅里……
“要……吃饭!”
偏远小镇,没办多规矩讲究。
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没有就要。
是根本没有城里点头哈腰,来去如风的小二哥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客官。
“要吃啥,一般的都会做。金贵的,没有。”
汉子说道。
张学究为了找徒弟,走南闯北的什么都见识过。
有些店,就靠那一招鲜活着。
而有的店,就似这般,叫做吃遍天。
连菜单都没有,点啥做啥,能做就做,做好就吃。
“你这做的是什么?”
张学究指了指大铁锅问道。
“豆腐……燕窝豆腐。”
汉子说道。
汤中松看到那木桶里,泡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边凑近看了看。
“燕窝在哪里?”
他问道。
汉子指了指那木桶,没有再说话。
汤中松这才看清木桶里泡着的是几个完整的‘燕窝’。
只是此燕窝非彼燕窝。
乃是真真正正的堂前家燕,用麦秆树枝破布条等等搭起来的燕窝。
“这能吃?”
汤中松问道。
“没逼你吃。”
汉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前面坐着,还得小半个时辰!”
汉子说道。
二人没办法,看来看去这后堂里也只有他这一位厨子,只得乖乖回到前面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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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影认出了地上的尸体。
事实上没有人会认不出来。
这特征明显到即便只是和他擦肩而过一回,却是也能牢牢记得。
黑白双色制服,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缠绕这黑白双色的绷带。
只是头上那顶黑白双色的斗笠以及垂下来黑白双色的薄纱和脑袋一同变成了两半。
二到六,五福生。
现在其余的四人弯三,方四,刀五,花六都在。
死去之人不是两分还能是谁?
五福生之首的两分,如此惨烈的死在博古楼十大奇景之一的四季不冻河旁。
这已是名动天下的大事件了。
“刘省旗对此有何看法?”
狄纬泰问道。
声色平静。
好像这死的人与他毫不相干。
刘睿影看到他的眼神中连一点失落都找寻不到。
似乎这死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颗苹果熟透了之后从树上落下来摔了个稀烂一般。
但即使是摔烂的果子被人们看到,也会表现出点态度。
要么恶心,要么惋惜。
却是绝对不会有人如此淡定。
这样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全部的起因结果。
因此刘睿影没有说话。
他在等狄纬泰的下文。
等他真正想说的话,而不是这礼貌的客套。
“在尸身旁边,发现了一把剑。”
狄纬泰指着地上说道。
“酒三半的剑。”
刘睿影说道。
这却是让狄纬泰微微斜下眼神。
刘睿影并没有看到剑,但是刘睿影却一口咬定是酒三半的剑。
他为何如此的确定?
就连欧小娥也不知道。
“没错,正是酒三半的剑。”
狄纬泰命人拿来酒三半长剑的碎片。
淡蓝色的晶莹,一片片的摆在锦盒中,在不太强烈的阳光下,显得异常好看。
碎片上略带血迹。
闪耀中又夹杂着些许妖媚诡谲。
“的确是他的剑。”
欧小娥说道。
“他应该已经失踪了吧。”
刘睿影说道。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正是如此,才差人请刘省旗前来分析个对策。”
狄纬泰说道。
他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在向如此急匆匆的就打扰了刘睿影和萧锦侃闲谈而致歉。
“楼主不必多礼,若有需要,在下自效命。”
刘睿影抱拳施礼说道。
“都是你带来的人杀了我大哥!命债命还,无论如何你都得给个交代!”
花六指着刘睿影说道。
那指尖,只要再稍微往前一寸,就能触碰到刘睿影的鼻子了。
但就是刘睿影却连脸皮都没眨一下,随即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说了,若有需要,自当效命。”
“放肆!刘省旗代表着查缉司,查缉司身负天下安慰,至公至允!怎能容你在此信口开河!还不退下!”
狄纬泰说道。
虽然看起来仍就不动声色,但是话语里却用上了劲气,竟是十分高明的音波功!
霎时就有两股鲜血,从花六的耳道里流出……
看到两人如此一唱一和,红脸白脸的掩双簧,刘睿影在心里也是一阵冷笑。
“狄纬泰果然是出手狠辣……这边两分的尸体还在眼前都没有彻底凉透,那边就用查缉司的大义裹挟自己而震伤了花六。”
刘睿影在心里想到。
“确实是剑法所伤。”
刘睿影蹲下细细的查探了一番两分的伤口后说道。
他看到头颅两侧的裸露部分,还夹杂着很多酒三半长剑的碎渣。
那蓝盈盈的颜色,在伤口处特别明显。
“证据确凿,还想如何……”
却是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弯三,终于开口说道。
“杀人总得有动机,我不认为酒三半有任何杀人动机。”
刘睿影说道。
这一下却是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若说动机也是鹿明明或刘睿影的动机更大些,这酒三半却是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啥两样,怎么会瞬时就与两分结下了如此大的愁怨?以至于不死不休?
刘睿影看到另一个锦盒里,还呈放着堆成一座小山的黑色棋子,这也确实是发生过战斗的征兆无疑。
当务之急,却是赶紧找到酒三半才能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