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的越来越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年绅紧张的看着她,从那只小包里又拿出一只光线并不强的铅笔粗细的手电。(.棉花糖)光源几乎挨着女子睛明穴的位置,一下一下闪着,他嘴里不停默念着,更像是唇语的某些话。另一手也已经做好了女人若是惊醒时刻捂住她眼睛的准备,但好在在药物辅助下她的哭泣弱下来了。
与此同时,杨可听到另一声抽泣,回头看到本来一脸好奇的顾姑娘,哭的泪流满面。
被催眠的女子平静下来后,年绅合上试剂瓶,顾姑娘哭到一半倒在了她身边的男人身上,睡着了。
杨可许久后才敢松开捂着口鼻的手,顾姑娘的老公将她抱在怀里,对着杨可微一颔首,将她抱进了咖啡店内的一扇门边,开门进去了。共找在才。
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听到她说她怀孕的时候,杨可的心像是给狠狠捅了一刀。看起来女人并不像做了孩子妈妈的人,也就是说,她现在提出的那个孩子,很可能已经没有了。
她们在这一点上,同病相怜。
年绅估计也过度紧张,加上气氛压抑,调节了半天情绪。才维持着冷静继续说:“我一定要去,我要将对孩子的祝福留在珠峰之巅。你等我回来。”
女子深吸一口气,一直没说话,双手撑着头,脸朝着桌面,特别痛苦,许久后才很小声的喃了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声音就像喉咙吸满了沙子,嘶哑而艰涩。()杨可想起年绅说过。若是不能立刻缓解情绪波动,她很可能就会醒,她以前一直不太理解他对别人用药,现在好像理解一些了,与其让受催眠者梦游惊醒一样的受到惊吓。用药物辅助可能会更好,也能更顺利的完成整个催眠过程。
他也说过,那些药对人体伤害并不大。
之后的谈话,每一句都很艰难。杨可看不出来年绅有多挣扎,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强逼着自己不受对杨可的感情影响,将自己想象成女子的恋人,否则很难达到最好的催眠状态。
就像双重性格,人格分裂。
当被催眠者进入催眠进程后,催眠师其实也常会处于半催眠的状态,尤其他还用药物辅助,和他自己服用的药效果叠加在一起,心里冷静是冷静,但思维容易出现迟缓。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除了迟缓,他的思维还出现了混乱。催眠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好几次险些将她认成杨可,他心疼杨可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吃饭的样子,他想安慰她,想和她说话,和自己本应该对面前女人说的话混淆在一起,难以分清。
他知道,这是主观意识混乱,即便是镇静剂都很难压制,也在催眠中相当危险,一旦他被这种意识主导,轻则导致催眠失败,重则和被催眠者意识混淆,摧毁他的精神层面。(
可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杨可,念着她,想着她,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心。
年绅将又一波对杨可的担忧排除出去之后才看向那女子说:“你有没有真的生过我的气。”
女子接话道:“有,你刚走的时候我恨过,甚至不懂事的说过狠话,很不好的话……”
她说到这里突然不开口了,年绅也低着头,表情挣扎。杨可看不明白状况,只觉得催眠别人也是一件很耗费自己的事情。
而年绅脑子里出现的,是杨可的那些狠话。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不喜欢你。
也许是沉默正中年绅所需要扮演的男人的习惯,女子突然开口了,她声音很低,就像是在倾诉着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我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你这样的做法和抛弃我们有什么区别,我对它说你就是个不负责的男人,还说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回来了。”
女子哽住,眼泪涌出眼眶的同时她自己突然又崩溃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没有再回来。”
年绅也在克制着什么,手想去打开那个小皮包,呼吸却有些不稳了。
好在女人没醒,继续哭着说:“我该相信你的,我该祝福你的,兴许你就能带着我的祝福安安全全的回来了。”
“后来,他们将你没有带在身上的装备送还给了我,我看到那只笔记本了,就在你离开最后一站基地的那天晚上,你写了日记给我,你告诉我你想我,想孩子,你说要怀揣着这样的想念一口气登顶。”
“我一直觉得,你并没爱我像我爱你那么深,你只是更崇尚自我,更喜欢自由。”
“那时候我知道了,你是那样的爱我,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我和孩子的爱,我们对感情的理解不在一个世界,你的太高了,高的我直到你不在都没有理解。”
“我是个失败的女人,没有保护好孩子,我还诅咒你……”
“我是个坏人……”
虽然不知道年绅到底想做什么,但杨可看出来那女子眉间的悲伤随着她对自己的咒骂慢慢散去了,人很多时候不能释怀的东西,并非谁曾伤害过自己,而是自己曾深深的伤害了谁。
她介怀的,是她那几句无心的诅咒灵验了。
女子的泪水在桌子上滴落了一片,她一直保持着很痛苦的双手撑头的动作,就让眼泪不经过脸颊一颗颗掉在桌子上。
年绅终于再次开口:“我们目睹了他的坠落。”
女子不哭了,迷茫的看向年绅,他也比刚才冷静多了。不用扮演恋人的时候,对杨可的愧疚降低,受影响的程度也随之降低了。
年绅脸色苍白,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原谅我们不能救他,他一直都是个很喜欢冒险的人,走了很不寻常的路,失败了。”
“但人类需要这样,若是没有人不停的尝试,失败,怎么会有真正的成功到来。”
“你给了他力量,是你让他走上了人生的最巅峰,在最后一站的那天晚上,你知道他对我们说了什么么?”
女子摇摇头,悲伤的看着年绅,哽咽的问了一句:“什么?”
年绅轻吸一口气,不停顿的说:“他说,人生于世上,本就身不由己。只希望你和孩子能原谅他的决定。不管成功前会遭遇什么,他已经明白,这辈子心里最爱的人是你。于危险中心有牵挂他终于懂得,这个选择对你是这样的无情,但他已无路可退。面前就是一生终极的梦想,他不能放弃。那个闪着光的终点,即便他放弃离开,总有一天还是会将他吸引而来,这是他的命。”
“他从来都不希望你忘记他,哪怕你曾诅咒他。”
“这是他的命,与你无关。”
“我们很清晰的听清他坠落前的呼喊。”
“告诉她,我爱她。”
“人的肉体终将毁损,可精神会长久存于这世上。”
年绅全部说罢,进入了长久的沉默。
女子表情虽然痛苦,眉心的那股悲伤却完全散了。
年绅从衣兜里拿出一只水晶吊坠,垂在她面前轻声说:“现在,你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他要告诉你的,你已经全部知道。”
在女子倒在桌子上的大片眼泪之前,年绅起身扶住了她,看向杨可说:“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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