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玖刀张口就问,倒是委实不客气。
不过这也的确不算什么,告诉他也无妨。
只是,他毕竟是堂堂的武道真圣,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直言让人教他。
他这尊真圣,确实不大注意形象。
殷明道:“这是小事,回头我告诉你便了。”
殷明又看向刘默阳,道:“默阳,我来介绍一下。”
刘默阳道:“若说这位大人,我倒是认得。”
他当下行礼,道:“本早该向大人行礼。”
“不过看大人并不愿被人堪破身份,是以未敢行礼。”
“失礼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刘默阳的背景也很大,想是曾经跟随长辈见过霍玖刀。
刚才有书童和殷灯在,刘默阳没有敢行礼。
霍玖刀道:“无妨无妨。”
他说着,忽然轻“啧”一声。
“你这小子,难道是老刘的孙子?”
刘默阳道:“大人说的,想是玄祖。”
霍玖刀面色有些古怪,问道:“前次见到老刘,他还跟我吹自己有个好孙子。”
“不会就是你吧?”
刘默阳道:“家祖所说是谁,晚辈不知道。”
“不过,晚辈的修为,在二代之后,的确是最高的。”
霍玖刀摸着下巴,道:“唔,你才多大年纪,竟然已是武圣?”
霍玖刀撇了撇嘴。
他对元九道:“小九啊,你第一天才的名号要不保啊!”
元九冷淡的道:“霍师,第一天才,说的是我国太子。”
霍玖刀不屑的道:“那小子算个屁,都快四十了才突破先天,不值一提。”
“你有我教导,至少比他提前十年进入先天。”
元九毫不留情的揭露道:“我若没记错,霍师你也是年近四十,才突破先天的吧?”
霍玖刀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那能一样嘛!
他那时候都叛出师门了,享受到的资源跟太子根本没法比。
不过,这种话他也不会解释,否则倒像是辩解一般。
他忽然灵光一闪,道:“不对,殷明,这小子跟你关系不错,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无论霍玖刀怎么想,刘默阳也不该这么年轻就成就先天武圣。
武者的相貌不能用来衡量年龄,但是有些内在的东西,还是能辨别的。
刘默阳也就是二十岁左右,怎么可能成为先天武圣?
只有在武祖时代,才有这样的机缘。
当然,也有例外,唯一的例外……
刘默阳虽然天赋极佳,却不足以也成为一个例外。
这么想来,根源只可能在殷明身上。
霍玖刀这种存在,自然已经明白,文道是一种媲美武道的天地认可之道。
殷明这位文祖,不能以常理度之。
殷明沉吟了一下。
这种事,是不可公之于众的。
他沉吟之间,霍玖刀已经不动声色的岔过了话题。
霍玖刀笑道:“且不说这个。”
“那个……对了,你如今成就文圣,不知你未来作何打算?”
他这是没话找话。
他也想到,这种事,决不能外露。
他和殷明的交情,还不足以询问对方这种秘密。
殷明明白霍玖刀的意思,也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去。
殷明道:“我虽然修为小有所成,但文道初创,还要发展。”
“我打算坐镇封西,韬光养晦,慢慢发展文道。”
这种事情虽然也不适合公开,不过也瞒不了人,说出来也影响不大。
殷明轻叹一声,道:“只是,我近来心有所感,未来大概不会平静。”
霍玖刀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你开创一道,太过惊世骇俗。”
“你如今几乎已可说是文道之祖,你的道路不会平静的。”
刘默阳接过话去,道:“说到这一点,怕是明兄你所料不错。”
殷明心里一动,刚才刘默阳就说起朝中的事情,只是恰好霍玖刀和元九到来,没有说完。
刘默阳继续道:“我这次回京,在朝堂上说起封西之事。”
“朝中不少大臣,都态度微妙。”
“尤其是洪京大都督一系,不乏有人质疑封西冒功。”
元九怒道:“什么,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他也已经听说了殷明的作为。
他实在想不到,诛杀妖王,夺回被妖族侵占领土这种大功,都有人敢排挤。
霍玖刀沉吟道:“说起来,那姓殷的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也不完全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你与他毕竟是父子,他那一系,在朝中难道不会保你吗?”
元九冷冷的道:“那姓殷的丧心病狂,他不把明兄当做儿子,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霍玖刀面色有些古怪。
刘默阳道:“不瞒两位,殷大帅一系,不但不会帮明兄,反而可能会打压明兄。”
霍玖刀皱了皱眉,道:“殷明好歹是那家伙的儿子,他们怎么敢?”
刘默阳沉默片刻,终于道:“事实上,殷烈,他回朝了。”
“殷大帅如今的心腹,都在大军之中,朝中基本没什么班底。”
“现今朝中站在殷大帅一系的,基本都是殷烈的铁杆拥护者了。”
元九不解,他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字。
殷明道:“殷烈是大帅的义子,据说已与北冥圣山的圣女结为连理。”
霍玖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去年,殷大帅义子与北冥圣山圣女成婚,当时颇引起了一些波澜。
刘默阳叹息道:“殷大帅眼中并无明兄。”
“那殷烈,或许就是大帅为自己培养的接班人了。”
霍玖刀笑道:“这不可能。”
“姓殷的唯我独尊,只相信自己,他绝不会培养什么接班人的。”
元九道:“霍师,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么说来,明兄虽然立有大功,处境却不太妙。”
他又忍不住道:“难道说,皇帝对待功臣,也是这般态度?”
霍玖刀意味深长的道:“小九,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虽然人妖不两立,却并非是简单的对立关系。”
“自古以来,我人族势衰,妖魔昌盛。”
“我人族想要存种不亡,不仅仅是要靠武力,更需要维护平衡。”
“就像我当年卸任大帅,其实不仅仅是姓殷的那件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