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道:“易相,你说的轻巧,可你说,若有四尊妖王,那要派那一路援兵呢?”
易和图沉默,额头已有冷汗渗出。
这一点,他也清楚。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封西虽然是出了名的险恶之地,可也绝非是大唐唯一一个受妖魔觊觎的地方。
事实上,大唐西北方向有数个行省,都受到妖魔的威胁。
西山妖族,只是妖族中的一支罢了。
甚至其所属的妖族老林,也只是妖族中的一支而已。
大唐的先天武圣,基本都坐镇在最危险的地方,保证妖魔不能踏过边境。
这些人,都是不能动的。
四尊妖王,要调动武道小圣,已经不能解决了。
除非请动武道圣者。
可武道圣者又有谁可动?
大都督和禁军大帅都不可能动,尤其大都督对殷明恨之入骨。
殷大帅虽然强悍无敌,但是他坐镇北方,压制魔族,更不能动。
尤其是,他和殷明关系复杂。
他若去封西,说不定比妖王还危险。
宰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那辅国大将军……”
皇上直接道:“大将军有要事在身。”
辅国大将军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似乎是处理什么神秘而重要的事情。
宰相的面色颓然下来。
如此说,封西危局,难破啊!
最终,这一日早朝,并没能解决封西的问题。
事实上,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放弃封西。
只是,封西如今也很敏感。
虽然没有公开说起,但是不少人都知道,封西如今有殷大帅的独子、青林侯的幼子。
甚至,宰相的千金也疑似去了封西。
尤其是殷明,居然斩杀四尊大妖,拥有疑似先天的实力。
这对于人族来说,是不可放弃的强者。
但同样,要救殷明,大唐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可承受的。
如果需要用先天小圣的命去救殷明,那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这件事只能拖下来。
兵部奉命仍在调集援兵,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统帅,只能待命。
援兵待命,这对封西来说,就是催命符。
皇城外,宰相、青林侯等人都长长的叹息一声。
形势太危急了。
听说封西城已经被围,他们又有多少粮食,能支撑多久呢?
冯祥也是心情复杂。
先前听说殷明斩杀大妖,他还曾捶胸顿足,后悔没让儿子也去封西。
冯行道在北荒,最近的日子也不大舒服。
先前殷明、冯行道等人在酒楼曾与河伯幼子发生冲突。
后来,河伯世家有数位强者被杀,最后证实是殷大帅随手为之。
河伯又惊又怒,曾亲身降临北方军营,与殷大帅对峙。
冯行道也在北方军营,连续大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毕竟,他跟当日的事也有关。
河伯搞不掉殷大帅,却未必不会迁怒到他头上。
当时,冯祥还琢磨,不如把儿子弄到封西,跟着殷明捡点功劳。
现在看来,幸亏儿子没去封西,不然只怕连命都要没了。
冯祥抬头看向刺目的朝阳。
不知道,封西城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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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西城。
自从被妖族围城,百姓就很少能见到太阳。
四周都被妖气黑穹笼罩,只有正午的时候,太阳从正上方经过,才会投下一点阳光。
城中愈发的寒冷了,往常的棉衣,已经不足以御寒。
很多百姓已然是坚持不住。
每日里,都有百姓病倒。
城头上,殷明著经的时间也减少了。
城中病倒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得不抽出精力,解决最切实的民生问题。
文宗门人更是忙碌,一个个奔走在城中。
他们为百姓诵读经书,驱除困扰他们的伤寒疾病。
所谓寒气,也是一种邪气,只不过远没有妖魔邪气恐怖。
况且,如今气候寒冷,都是妖气围城所致。
所以,诵读经文,也颇有奇效。
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一日,殷明在城头著经。
距离妖魔围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封西城下,数十妖兵正在破口大骂。
“殷明小儿,你这大狗蹄子,额,是大狗爪子。”
对妖族来说,狗是一种非常卑贱的东西,因为这种动物居然跟人族相处很和谐。
妖兵骂人的水准,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基本就是这种“大狗爪子”之流。
放在洪京城里,随便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都能舌战群妖。
对于穿越者殷明来说,这更是不算什么。
另一个世界虽的武力虽然比不上这个世界,但是论文明,或者说论骂战,还是更胜一筹的。
城下妖兵骂的口干舌燥,而殷明觉得……居然还有点可爱。
殷明安然坐在群妖的骂声中,一心著经。
这时,曹达走上城头,手里翻着一个大簿子,一脸的愁苦。
殷明问道:“曹达,你这是怎么了?”
曹达苦着脸道:“大人,不妙了啊!”
“你看,这是户房的簿子,今日一查发现,城中存粮支撑不了三日了。”
“即便是省着吃,也绝对坚持不上七天。”
他叹口气,道:“唉,可如今天气严寒,百姓若吃不饱饭,只怕病倒的人会更多。”
他虽然胆量又小,又是个事逼,但关心民生的心倒甚可嘉许。
殷明沉吟片刻,道:“不要减少粮食供应。”
曹达道:“可这样一来,三日内必要断粮……”
殷明抬起手,道:“你照做吧,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曹达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就请大人费心了。”
他说罢,看向城下。
曹达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自古以来,只有人族内战,才有骂阵之人。”
“大人能逼的这妖族骂阵,若是传出去,倒也是一桩美谈了。”
这时候,柳腾拎着一对大锤子,砰砰的走过来。
柳腾愤愤的道:“师傅,你打开城门,让我出去。”
“看我不把这群妖族崽子,一锤一个,都给打死!”
曹达打趣道:“柳腾,你又皮痒了,难道不怕你师傅训你了?”
柳腾闻言缩了缩脖子,旋即又小声道:“我也是实在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