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还是收手吧,您已经败了。”凤如云看着南宫皇后,恳切地劝说道,其实,她不想做皇帝的,那不过是母后强加给她的一个梦,而且这个过程太辛苦了,她早已经感觉身心俱疲了。
为了听到父皇的认同和赞赏,从小她就在母后的逼迫下,去学习各种知识,权术,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去努力做一个文武全才,彬彬有礼,让人挑出一丝毛病的公主;为了笼络人心,她不得不听从母后的吩咐,放弃她心爱的人,去娶那些她不爱的但对会自己未来登基有帮助的男人。
从小到大,在母后的管束下,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做着不是自己的自己。
还记得,七岁的时候,一次因为贪玩,让几名宫女陪着一起玩捉迷藏,结果被母后撞见了,母后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让人将那几名宫女乱杖击毙,说她们带坏了自己,误了自己的学业。
很长一段时间,睡梦中都是那几名宫女的哭喊声,求饶声,还有求自己救命的声音,有时,还梦到她们在耳边厉声控诉自己,若不是自己贪玩,她们几个就不用死,更不会死得那么惨。
也正是从那次之后,再也不敢忤逆母后的意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照着她的意思去做,做一个完美的木偶,只是现在,她真的累了。
若是或可能,她真想带着自己心爱的人,远走高飞,隐世却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不,本宫没输,本宫怎么会输,本宫还没看到我的云儿登基为帝,本宫还要做太后,本宫还没有把那些贱女人全部处死!本宫没有输!本宫没有输!”南宫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如疯了一般,扯着自己的头发嘶吼。
筹谋了那么久,隐忍了十几年,该算的她都算到了,该做的她也做了,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看着场中的局势,她真的不甘心认输。
“你们都住手!”一个带着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凤千寻拿了一把匕首正抵在凤皇的脖子上。刚才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混战的人群中,都没注意到修为一般的凤千寻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潜到了凤皇的身边。
“寻儿,不要乱来,他是我们的父皇啊!”凤如云没想到自己平时没什么胆量本事只知道风花雪月留恋花丛的弟弟,竟然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用你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凤千寻因紧张而抖动的手,让凤皇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可怜的凤皇,却因为穴道被制,因只能任人摆布。
被自己的亲儿子如此对待,凤皇的心中痛苦难当,一直认为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好的,至少皇家,他应该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自认没有亏待过哪个孩子,可是今天,现在,自己的妻子要反自己,自己的儿子拿自己人质。
凤皇开始怀疑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人生,是不是真的那么成功。
“哈哈,寻儿,没想到原来你竟如此聪明,做得好,不亏是我南宫嫣如的儿子。哈哈,寻儿,好儿子,告诉他们,让他们先杀了凤宝宝那个小贱人,然后再全部自杀,快,快告诉他们!”
此时的南宫皇后,头发凌乱,随着她的动作到处乱飞,配上她那颠狂的表情,看起来像一个正在发神经的疯婆子,一点都没有往日的贤良淑德的模样。
“母后,您终于肯夸奖我一次了。从小到大,父皇看不到我,在您的眼中也只有皇姐,她是您的骄傲,是您的希望,您一心把她当未来的皇帝来培养,费尽心思都是要让她登基为皇。
寻儿想让您关心我,看看我。我总是到外面胡作非为,为的不过是想引起您的注意,可是您呢?除了骂我还是骂我,然后就是把我交给奶娘,严令她看好我。
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在您眼中我是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做不什么都不对,什么都比不上皇姐,连皇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母后!寻儿一直想告诉您,其实寻儿会很多东西,寻儿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您不是想做太后吗?您不是想杀了那些女人吗?寻儿都可以帮您做到,寻儿也可以成为您的骄傲,所以寻儿会按照您的吩咐做,而且寻儿还要多加一条。
不过,寻儿不想再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寻儿要自己做皇帝,寻儿要做最有权势的人,让您以我为荣。
皇姐!你去杀了大皇兄他们,然后您也自杀,不,不然,我就,我就杀了父皇!”凤千寻眼角带泪,神情激动。
他也压抑了十几年了,本来以为他的一生都要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呢,却没想到老天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其它兄弟姐妹都死了,皇姐也死了,那么他就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了。
“好!好!云儿!你快照寻儿说明做,去杀了他们,哈哈,本宫没有输,本宫要太后,本宫要杀光那些女人!”南宫皇后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其实她一直算计着,谋划着让凤如云做皇帝,并不是她对这个女儿有多爱,而是这个女儿更有能力帮她达成所愿。凤如云和凤千寻都是她的孩子,谁做皇帝,她都是太后。
只是,南宫皇后的话,却让凤如云彻底寒了心,明白自己姐弟二人,在她母后心中,都只是她达成目标的棋子罢了,她最爱的,其实还是她自己。
凤千寻也没有因为皇后的话高兴多少,他也不是傻子,以前她总是很羡慕,很嫉妒皇姐,甚至想过,若是没有皇姐,是不是母后就会关心他了,是不是会想宠皇姐一样,宠着自己,关心自己,现在,他却突然明了了,其实母后最爱的不皇姐,或者说,她谁都不爱,她爱的是权势和她自己。
他突然感觉自己一直以后的心结,原来是这么荒唐,自己今天的行为,没有了原来的愿望支撑,竟然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