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之后,枕边湿湿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点点泪水。梦里面很无奈很苦涩,我用尽了全力开口说话,但是他们都听不到我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都指着我说,你应该这样去做,你应该听我们的,都是你爸爸害的我们家不宁!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一张烟雾缭绕的脸,装死一样扑在地上,周围都是酒瓶。他冲我招手,口齿不清地咒骂。
我很害怕很害怕地惊醒了过来。
听到室友们骂骂咧咧地梳洗整装,才找回了一丝现实的感觉。手机还安静地倒在床头,今天是周一,课时最多的一天。坐在床上放空了几分钟,直到有室友出声提醒我已经很晚了,才爬起来洗漱。
她们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我,眼神扫了我一遍,无言地交流了几句,出了门。
又只剩下我一个。但我觉得很安心。
我时常觉得这世界上有两个我,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者,对世事冷眼旁观;一个没心没肺的乐观者,怀着满腔热忱。不知道昨天是什么事情刺激到那个悲观者,许久不曾出现的梦又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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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老师温婉地站在讲台上说着先秦文学,从神话说到诗经,从关关雎鸠说到摽有梅。说到古代女子的感情并不如现代人所想的那样含蓄婉约,她们看着果实成熟纷纷落地,便会感慨,有心求我的小伙子,请不要耽误良辰啊,快开口莫再迟疑啊。
老师是个江南女子,在北京学成就留了下来,那些穿越过茫茫岁月留下来的早先诗词,在她读来是那样娴静祥和。听同学八卦说她如今家庭圆满,老公也是大学教授,刚生了女儿不久。后来某一天在校园里看到夫妻二人推着儿童椅漫步河边,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我还并不敢做这样的美梦,每次想要前进的时候,都会有个声音在诉说,楼清寒,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能得到幸福吗?我期望的爱情是平等的,势均力敌的,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庸。
总是觉得时光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成长,总是在用这样自欺欺人的理由理由堂而皇之地退缩。
我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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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短号陌生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还在上课,掐了电话回了短信,对方发过来的信息让人哭笑不得:“请问是‘未名’帅哥老板吗?我预定两份黑椒牛排套餐,明天的,姓名:xxx。”
不得不说古大叔真是个行动派。给那人回了短信,忽然想到不知道今天未名那里是个什么情况,便也给古寂发了问候信息。
于是,中午我就省了饭钱,直奔未名。古扒皮说今天店休,窦豆陈琛他们都在店里蜗居,让我也过去吃饭。
一到店里,发现不复昨天的干净整洁有序,几个青年拼了好几张桌子椅子,对着电脑戳着键盘作战。气氛很热烈,偶尔爆出几句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入迷到房间里多了个人都没有察觉。
宋烟自然也在,嫌弃地窝在远处角落里看电视,就是不见古寂的身影。
我刚一走到宋烟旁边,人就冲我甩甩手,头也不抬,“古寂刚刚出去买吃的了,你一边儿玩去,别打扰我看电视。”
一瞥眼,好嘛,在放什么韩国偶像剧。很想告诉她,她和陈琛就是一部偶像剧,还看什么虚构的啊,不过这女人才是真正的花痴,看帅哥看呆了,赶苍蝇一样地赶我走。
倒是窦豆忙中偷闲地说了一句“学妹来了啊”,旋即又投身到伟大的游戏事业中。
古大叔是拎着一大盒包装得像蛋糕一样精美的饭菜进来的。盒子上还写着“某某酒店”,我问他难道还要自己去拿?他回答,闲的……
我跟着进了厨房把饭菜装好,此时已经压下了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是活在当下就好。
“怎么又发呆?今天不是课很多吗,傻了?”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决定不理睬他,径自把饭菜端了出去,刚刚还在奋战中的青年们大概是结束了一场大战,架着腿吊儿郎当地斜坐在椅子上,陈琛第一时间赶到了宋烟对面,被窦豆扔了一个纸团,笑骂着“狗腿”。那纸团好巧不巧被扔到了宋烟面前,她大小姐脾气上来就想扔回去,又被陈琛半路拦截,“乖,你力气小,我来。”
一帮人笑着看窦豆被小情侣欺负。
以至于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在未名的这段时间竟是我们这一帮人最肆意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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