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了她?”南宫赤玉看着那只耳环,问道。
“倒也不是。”无常鬼仔细地观察着南宫赤玉的表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可以提供他巨大的信息。
“怎得之?”
无常鬼见南宫赤玉一反常态连问了两个问题,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他恢复玩世不恭的笑脸。
“老四要立功,活捉了她,我路上见着允儿也在,都给放了。”
南宫赤玉皱了皱眉,“灵犀鬼乃是南宫门的叛徒,你应当带她回来。”
无常鬼并不答话,又收起了那只耳环,他沉下声,“化工软骨散的解药,是你给她的么?她是你安插过去的是也不是?”
南宫赤玉又拿起书,嘴里淡淡说道:“退下。”
无常鬼见南宫赤玉默认,又觉无趣,“你若是利用她监视允儿倒也罢,只怕这出了笼子的狐狸,不会那么听话。”
南宫赤玉有些不耐烦,“你怎如此多事?何时转了性子?”
无常鬼露出孩童般的笑脸,“这么好玩儿的事,偏偏指给了她!”
“我允你暗中护着他们,但此事不可让他人得知,坏了我的大事,我绝不饶你。”南宫赤玉想到无常鬼误打误撞阻扰了修罗鬼错杀沐斯,也许自己应该让无常鬼这样的高手暗中保护沐斯和允儿,直到她们织好自己的嫁衣——进入汉广陵。
无常鬼满意地笑了笑,又问:“倘若她倒戈相向或捷足先登呢?”
南宫赤玉冷冷地说:“要杀她,只能是我亲自动手。”
无常鬼皱了皱眉,一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南宫赤玉看着书,平静的心境却泛起涟漪,是否自己对无常鬼太过宠溺,才容得他这般放肆任性。当年权倾天下的上官飞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对义子夜子墓也是百般纵容,皇帝要为夜子墓加官进爵,这本是巩固兵权的好机会,只因夜子墓生性孤傲,上官飞扬便想法子替他推了,让他远离官场。麾下有夜子墓这样一员大将,上官飞扬如虎添翼,攻城城破,遇敌敌亡。奇怪的是,夜子墓如斯人才,却毫无狼子野心,虽生性乖僻,却唯独对他父女二人言听计从。上官飞扬剔除最大的政敌堂将军堂虎,也是通过夜子墓隐瞒身份,娶了堂虎长女堂傲雪,入赘将军府,从内部彻底瓦解堂虎的势力。堂虎是沙场功臣,深得民心的大英雄大将军,他孑然一身,上官飞扬纵然大权在握,也很难治他的罪。夜子墓为了助上官飞扬迫害堂虎,抢夺兵权,入赘一年,直到完全得到堂虎的信任和重用后,他竟一夜之间,令堂家,家破人亡,除堂傲雪之外,再无生还之人。而堂傲雪也是因为怀有夜子墓的骨肉,被重伤致小产,夜子墓不知自己已有孩子,本只是奉命屠他堂家一百二十七口人,清算了人头,已经足了,这才放了堂傲雪一条生路,也不知他是感情所致,还是另有用意。可怜那堂傲雪高傲一世,落得如此下场,她发誓要让夜子墓和上官家血债血偿,不过这也是后话。连自己的妻儿和对自己视如己出恩重如山的岳父都能痛下杀手,夜子墓的冷血和残酷可想而知,他已经超脱了凡人,成了上官飞扬这样的野心家,手中最利的剑刃,最重要的棋子。
南宫赤玉一直以上官飞扬为目标,不过他要的不是改朝换代,而是通过无尽的权利和财富来达成自己一桩心事。他仍记得自己初见无常鬼之时,对方幼小的脸庞上闪耀的与生俱来的骄傲不逊。那神秘感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夜子墓,也许是命中注定,他很确定,眼前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夜子墓”。只是一念之间,他没有杀这个名叫孟宇梵的孩子,而是将他带了回来,其后更是收作义子。无常鬼并没有叫他失望,以他的功夫,有一天,或许能超越夜子墓,而他自己,更能处于上官飞扬之上,名垂千古。
“气吞狐狼,方可独揽天下。”南宫赤玉轻声叹道,他南宫门手下遍布整个江湖,凌霄九鬼叱咤武林,不过,能让他留意的,也只有少数几个,狐指的必然是沐斯,而狼,也非无常鬼莫属。
“沐斯说了什么?”允儿关切地问,见云裳读完信后面不改色顿觉心安,想必沐斯自身的安危并无大碍。
“沐姑娘在路上巧遇几个苗人,得知苗疆域内正有乌白之战,我们将从乌苗的地盘着陆,有些禁忌要注意。她见到的那几个苗人隶属白苗,是中了乌苗的毒蛊无药可治这才北上中原求医,她还告诫我们万万不可大意,要提防苗人的蛊术,这次出行比楼兰更为凶险。”云裳轻描淡写地说着。
“沐斯设身处地地为我们着想,特意飞鸽传书,证明这情报相当重要。”允儿道。
“沐姑娘有心。”少寒叹了口气,他心里对沐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是尊敬还是佩服,想她年纪轻轻,为人处世竟能如此面面俱到,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云裳把信交给允儿,让众人依次看过信中的细节。钱峰听过云裳的转述后,已经招来几个手下,问过后满面惭色地说道:“我们同苗人没什么来往,是有听说苗人自己窝里斗,但却不知其所然,将才我兄弟告诉我近来苗疆的乌白之战非常严重,已经是死伤无数,这事儿,我竟不知,差点误了各位。”
子青急忙挥挥手,“钱堂主言重了,自中原同苗疆嫌隙以来,苗疆的消息通常是不会盛传到中原,正逢苗人内战,朝廷也是乐得袖手旁观待他们鹬蚌相争,这本是政事,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少寒点头,“傅兄所言极是,只是此行我们应该按照沐姑娘信中的要求来行事,避免节外生枝。”他见信中也提到了衣衫的颜色,又道:“瞧我这身白衫,若不是沐姑娘提醒,上了岸给人乱箭射死都不知为何。”
“倒不致如此。”云裳见少寒说笑,心中也是嫣然。
子青看云裳脸色稍缓,轻声问道:“七小姐可知苗蛊之奇?我曾读过异族通志,苗人善用的蛊术不仅阴毒无比,而且无药可医。”
允儿搭话道:“我也有此顾虑,苗蛊恶名昭著,万一不小心着了道,云裳可有办法?”
云裳道:“你们太看得起我,我从未去过苗疆,倘若出了变故,我极力补救便是,可不敢担保。”
钱峰站了起来,“诸位,时候也不早了,我这破船上也只有些搪塞肠胃的东西,委屈大家将就吃点。”
四人听钱峰如此客气,都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钱堂主莫要见外。”
众人一路颠簸倒是平安无事,只是途中巧遇南宫门的楼船,钱峰为了避开无谓的战斗,绕走了珠江水域,待少寒等人辗转到了苗疆的龙山村,已在船内各自换上了墨黑淡灰的素服。钱峰忙于济北堂的事务,难以抽身陪同,只好再三赔罪,先行离去。
“我见村里的苗人多数眼神不善,莫非是瞧我们这身打扮,知我们是汉人。”少寒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即便是几岁的小孩子,看他的时候,眼神也异常凶狠,恨不得把他的肉一块块咬下来似的。
走在最后头的苏易,见没人搭话,说道:“乌白之所以会对立,就是因为白苗汲取太多汉人的文化和习俗,乌苗视之不纯。这乌苗对汉人的厌恶,可想而知。苗人对不会苗语的外来人本身就有一种敌意,更别说是一直压制苗族的汉人。”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子青赞许地看着苏易,心里不禁暗叹无妄山庄真是藏龙卧虎。
“大人过奖,莫嫌小的嘴碎便是。”苏易谦卑地低下头,他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只是他知道此次云知舞同意陪伴云裳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他必须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这又当如何?难道通通换成苗服?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说苗语。”允儿停下脚步。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去雷公山,只要到了白苗的地盘,就不会被人视作眼中钉。”子青看了看手中的地图。
“我们绕了水路,反从乌苗这边着陆,恐是和沐姑娘走陆路花的时间相差不多,不如先往她信中说要汇合的白水村赶过去,莫叫她来等了咱们。”少寒道。
“也好,白水村就在雷公山附近。”云裳道,她早已看过地图,也记住了好几条路线。
“白水村就是雷公山西村,东村桃香西村白水,号称苗疆世外桃源,那里汉人众多,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苏易道。
“东村。”云裳呢喃道,不觉皱了皱眉。
“怎么了七小姐?”子青关切地问道。
“无妨。”云裳转过身问苏易:“白水村离桃香村远么?”
“不远,不远!”苏易知道云裳所指,有些激动地答道。
“那好,看来又要同路了。”云裳轻声道。
“云裳是否惦记着六小姐的事?”少寒问道。
“嗯。”云裳点点头。
“这不打紧,待我们见过了满星前辈,同你一路前去桃香村,正好是顺路回去。”允儿笑道。
云裳抿嘴一笑,不语。
“当务之急是要雇辆马车,尽快赶到白水村。”少寒道。
“小的这就去。”苏易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在前方的驿站歇息片刻,他去找人商量。
“多加小心。”云裳叮嘱。
沐斯一身苗服,正缓缓走在白水村的小溪旁,她一路西下,途中并未遇见事故,却是比预期早到了两日。她本来就偏爱银饰,即便换上苗家少女的行头,也并无不妥。只是,她的一双耳朵上,仍旧挂着那只耳环,就一只,单边垂吊着,和整身装扮有些不搭。
“姐姐!”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见着她走了过来,也顾不得手里的洗衣棒,急忙跑过去,“你怎得出来了?”
沐斯看着这个小女孩,面色稍缓,“闷了,便出来走走。”
小女孩抬起头,一张恐怖的面庞展现在沐斯眼前,她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绿色疮口,有些似乎还含着脓血,有些已经干瘪下去,整张脸就像是被淋上了绿色的热油。她稚嫩的声音和这张可怕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妈妈让你裹上面纱,你忘了么?”沐斯盯着她的脸。
“我已经不在乎了,白水村中了青蛛毒的又不止我一个!”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有些疼痛,又放下了手。
“这毒没得治么?”沐斯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她的伤口。
“嗯!这种毒倒伤不着要害,就是专门用来毁人容貌的。”小女孩解释道,仿佛她自己并没有中这样的毒。“在苗族女子眼里,青蛛毒就是比死还可怕的东西,她们宁可死都不愿意碰这种毒,算得上是一种极刑了!”
沐斯叹了口气,“想必这毒也是女子制出来的。”
“姐姐怎知?”
沐斯见小女孩一双清澈的眼睛中闪着好奇,微微一笑,“唯有女子才会对女子有这样的嫉恨,也只有女子才知道对女子来说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不是么?”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妈妈说,青蛛毒是从前一位巫祝大人制成的,却是为了毁去她两个貌美女儿的容貌,这个传说越传越离奇,还有人说那位妈妈自己生得丑,所以嫉妒漂亮的女儿,发誓要毁了她们的容颜。”
沐斯慢慢地站了起来,“当真奇事。”她冲小女孩挥挥手,“蓝儿,你去收拾收拾,随我回去。”
蓝儿乖巧地点点头,走了过去,望着她的背影,沐斯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思考自己的不解。她寄宿在白水村汉人张氏家中等待少寒一行人,本想给些钱打发打发这双孤儿寡母,谁知她们似乎招惹了当地的苗人,她才刚住下,就有苗人来犯。沐斯并不想出手相助,任由他们翻箱倒柜骂骂咧咧,她只是袖手旁观,甚至打算一走了之。就在苗人头子拦住她去路,张氏和蓝儿被俘之时,一个苗族女子从房顶跳了下来,她全身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银饰,很难想象她有这样的负重还能有这么矫健的身法,她的额头纹有一只黑色蝴蝶,两边发髻前也有近似蜘蛛般的花纹,她的嘴唇殷虹,面色苍白,黑色的裙子只到膝盖处,甚至腰身也露了出来,这在中原,可是不成体统的。她明明只是一个少女,却扮作妇人,她只往那里一站,便吓退了那近十个苗族大汉。他们一个个露出惊恐的眼神,灰溜溜地走了。那苗女似乎认识张氏和蓝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骂了骂该死的天气,望着沐斯,用不太顺口的汉语问道:“你是汉人?”
沐斯点点头,也打量着这个特立独行的苗女,“小女只是途经此处,恐引事端,这才乔装苗人,并无不敬之意。”
那苗女冷笑,“中原人说话就是叫人烦躁,张大妈和蓝儿是我的朋友,既然他们当你是客,我便当你是客,倘若再有不知死活的人来扰你们,报我黑**的名字便是。”
“纪遥,这黑**又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张氏吩咐蓝儿去备些茶水。
“我倒也喜欢!张大妈不用客气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这名叫纪遥的苗女说完,娇嗔地笑了几声,望着面无表情地沐斯,“中原人是不是要说。。。说什么!啊!对了!”她似模似样地举起文武手,“告辞!”
沐斯看着迎面而来的蓝儿,想起纪遥,她突然开口问道:“蓝儿,昨天来的那个纪遥是什么人?”
蓝儿有些为难地说,“姐姐又起她作甚,妈妈不是说过她的事知道越少越好么?”
沐斯点点头,“我只是希望有机会可以登门道谢。”
“姐姐倒不用客气,纪遥姐姐也是半个汉人,在这里,汉人相互扶持才能不被欺负,我爹爹死得早,所以她常常帮着我们孤儿寡母。”
蓝儿又说起了自己死去的父亲,沐斯便不再发问,她想起允儿临走时告诉她,汉广陵的天机极有可能和苗疆一个叫满星的前辈有关,而云析所给的那把芦笙则是接近满星的一个途径。
“蓝儿,你会芦笙么?”
“不会,可是我爹爹会,姐姐你会么?”
沐斯摇摇头。
蓝儿指了指她腰间银质的笛子,“可是姐姐会笛子啊!我妈妈说,能吹笛子就能吹芦笙。”
沐斯轻轻一笑,已经走回了张氏的茅屋,蓝儿兴奋地叫道:“妈妈煮了鱼汤,我闻到了,好久没有吃到鱼了,要不是姐姐,我可没这个福分!”
“秦夫人。”沐斯唤道,汉人喜欢以妇人丈夫之姓称呼,而苗人却偏称呼好妇女本身的姓氏。
张氏端出一碗鱼汤,笑说:“你叫我一声张大妈就是,丈夫死得早,这些年没听人管我叫秦夫人,有些不习惯了。”
沐斯接过鱼汤,漫不经心地问道:“张大妈,您可知道一位叫满星的高人?”
张氏听到满星的名字,脸色一变,颤抖着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位大人?”
沐斯从张氏的反应中看出端倪,心中暗喜,看来自己来白水村挑的这间破旧的茅草屋,倒是挑对了。
“我一位朋友和满星前辈乃是故交。”沐斯道。
“看来你这位朋友倒是不凡。”张大妈叹了口气,“我们一家三口,受奸人迫害,逃难到苗疆一带,蓝儿他爹给苗人迫死,蓝儿也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满星大人出手相救,我们哪能。。。。”张大妈想起往事,眼圈一红,放下了手中的鱼汤。
一直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的蓝儿懂事地走到母亲身边,轻抚她的背,低声道:“妈妈想起爹爹的死,又难过了。”
“是我多嘴了。”沐斯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方巾,递给张大妈。
张大妈见那白色丝质方巾,知道价格不菲,连忙推辞,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泪,“不了不了,你看我,一把年纪还跟小孩儿似的。”
沐斯见她情绪稳定了些,绕过她的丈夫,直接问道:“我本不该再多问,奈何此行目的就是上雷公山访满星前辈,所以还请张大妈指点一二。”
蓝儿听到雷公山这三个字,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沐斯,“雷公山么?那里很大,容易迷路,恐怕要请纪遥姐姐带你上去。”
张大妈点了点头,“其他的我也不便透露,既然你的朋友认识满星大人,我就请纪遥带你去雷公庙见她吧!”
“雷公庙?”沐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满星,她心里不禁有些犹豫,是要在少寒等人到来之前捷足先登,还是等众人都到齐了才一起登门拜访?
“纪遥姑娘认识满星前辈么?”沐斯问道。
“纪遥姐姐就是满星大人的徒弟啊!”蓝儿说道。
沐斯见这一双母女品性朴实,也能感觉到她们待自己并无半分假意,可她们却对满星和纪遥的事三缄其口,想来这其中定有原因,不知是否和允儿要找的“天机”有关联。倘若这次苗疆之行能够破解天机,那打开汉广陵就指日可待。想到这,沐斯心中一怔,不知不觉,自己离开南宫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只是这心中的静谧,不知何时。。。
“姐姐,你的耳环不见了么?”蓝儿问道,“你要是不嫌弃,蓝儿去给你做一副新的。”
沐斯微微一笑,右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样很好。”
苏易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能很顺利地雇到车马,他急忙赶回来通报少寒等人,示意当晚便可上路,最多两天,便可到达白水村。
“这些人可靠么?”云裳也有些意外,这几个车夫都是苗人,却能说汉语,照理来说,苗人是不会做汉人的买卖的,他们看上去却很客气。
“小姐莫担忧,这几个车夫都是桃香村的村民,是白苗人。他们来这里是做草药生意,龙山村这里盛产青芝,这种灵芝很少见很多药都要青芝做引子,所以价格很高。”苏易解释道。
“白苗人怎么会在乌苗的地盘来,这不是找死么?”子青问道。
“我们几个汉人不也好好的么?我看外面的传言说得太过了!哪有人一见面就你死我活的?”允儿笑道。
“这说不好,我只是知道他们现在也很想回去,这路程要绕过一些祭司的领土,才能安全些,若是他们走大路的话,说不定也会遇到麻烦。”苏易道。
“还是小心点吧!”一个苗人说道,“我们有些弟兄就是来龙山村的路上抄了近路,结果丢了小命,这钱要挣,命也要留住啊!”
另一个苗人招呼众人上车,“对对对,我是不建议你们汉人走这头上苗疆,命都没了,还要钱作甚?”
众人低头不语,料得是苏易向苗人说了他们都是商人。苏易又拿出些干粮,让大家在马车上凑活凑活。云裳、允儿、苏易一车,少寒和子青单独一车。
子青难得单独同少寒相处,虽然两人都是江湖中年轻有为的成名之士,但平日里除了寒暄,难得有过几句心里话。
“皇甫兄。”
“傅兄请说。”
“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子青低下了头,似乎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兄不必见外。”
“你与苏家七小姐,孤男寡女被困在皇甫世家密室中,这数十日,可有。。。。可有什么事发生么?”子青面色一红,在烛光的印衬下,倒像个姑娘似的。
这个问题确实还没有人问过他,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干笑了几声,见子青满是期待的眼神,说道:“少寒受无妄山庄大恩,怎敢对七小姐有非分之想,更不能对她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子青连忙摆手:“皇甫兄严重了,子青并无此意,只是,我到现在也只能唤她一声七小姐,而你们直接则能直呼其名,真叫人。。。。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