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十方楼中,几个年轻的道人,团坐在一处静室当中,几个年轻的道人姿容仪态,都堪称是风神无限,而这几人当中,此时正有一人,很不耐烦的在静室当中来回而动。
“再不下决断的话,只怕是我们连汤都喝不上了!”言语之间,这道人也是越发的焦躁。
静室当中,其他的几个道人,面带纠结之色。
若是太攀再次,便必然是能够发现,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紫煌道人,赫然是位列其间,这静室当中的年轻道人,不多不少,正好是七人——除开昆仑山和天师道之外,人类九大宗派当中,每个宗派最负盛名,最为杰出的弟子,竟都是齐齐出现于此。
而此时,这几个道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满满的都是不解,以至于不甘。
作为被宗门给予厚望之人,既不缺天资,也不缺资源,他们的修行历程,可谓是一帆风顺,于他们而言,只要成就元神,那这天地之间,就必然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而他们修行路上的种种机缘磨炼,宗门亦是早有安排——譬如说是这一次的七王靖乱。
长安城,既是这天地之间,最好的凝魂炼魄之地,同时,也是帝国的中心,是帝国内部的风暴,以及人族和妖族之间的风暴的起源之地,故而,几大宗派,自然是早早地,就开始在这长安城中布局。
在几大宗派的道子,成就天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悄然离开了宗门,出现在了这长安城中,接手宗门在这长安城中的布局。
按照构想,晁错上削藩策的时间,应该是在他们成就元神之后——先成就元神,然后在引动帝国内部的风暴,再参与到这风暴当中,引导帝国内部局势的变化,以整个帝国为棋盘,开始属于他么你的试炼。
而等到这一场棋局终了,无论输赢,于这些宗门道子而言,都是一趣÷阁庞大到了极点的财富,经过这一场乱局的砥砺,并在其中主导局势的变化发展,这些宗门道子们,无论是实力,心性,还是眼光,决断,都必然是出色到无可挑剔。
但可惜的是,越是完美,越是细致的构想,就越是经不起波折。
陡然闯进长安城的太攀,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直接的引动了帝国内部的风暴,然后,局势就彻底的超出了这些道子们的掌控,宗门于长安城内的布局,也是在顷刻之间,四分五裂。
不等他们对此局面做出应对,更可怕的事,便已然是发生了。
九大宗派当中,和他们其名的徐求道,林灵羽,向怜,以及那莫名闯入局中的太攀,陡然之间,不知是得了什么机缘,直接的忽略掉了凝魂炼魄的过程,一步登天而成就元神,将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
与他们而言,至此,局面便是落到了彻底的不可控的地步。
若是不能有足够有效的应对,那在这一场提前发生的变局当中,他们注定只能沦为一个看客,任由这一场大变当中,最大的好处,被徐求道三人拿走.
这意味着,他们和徐求道等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作为和徐求道等人并称之人,他们又如何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是以,在徐求道的千寿宴结束之后,这几人便是聚拢到了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徐求道他们几人,能够一步而成元神,必然是得了什么难以想象的机缘,他们这一次商量的重点,就在于,以什么方式,从徐求道等人手上获知,或者说得道这机缘。
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他们也一定是要在这一场变局当成,成就元神,以主导者的方式,参与进这一场变局当中。
“那毕竟是一个神境大修。”
“纵然他还来不及祭炼法器,但他依然是成就了元神的存在,和你我,有着本质的区别。”
静室当中几位道子,依旧在犹豫着。
“紫煌道友怎么看?”那不耐烦的道人,目光在这静室当中环绕一圈之后,便是落到了风雷道的紫煌道人身上。
在场的七人,若是论及压力,那毫无疑问,紫煌道人的压力,是最大的,毕竟,他是七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必须要直面一个神境大修的挑战的人。
其他的几位道子,哪怕是舍弃了这一次的机会,但他们在宗门当中的地位,依旧是无可动摇,但紫煌道人不一样。
“紫煌道友,纵然如今令师弟成就了元神,但以你在宗门当中的声望,将他诳出来,应该是不难才对……”沉默之间,突然有一人开口,言语之间,似笑非笑。
“神境大修又如何?”
“若是没有防备的话,以有心算无心,我们未必是没有机会。”
“届时,我们取那化神机缘,而紫煌道友你也借机稳固自己的地位……”
“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都别想!”这道人话音才落,紫煌道人就已经冷然起身,之间雷光闪耀。
“我雷弘道,还没下作到这个地步。”
“也无所谓了。”
“四个神境大修,徐求道,林灵羽我们都动不了,紫煌道友你又护着你那师弟,这样的话,我们唯一能够动手的目标,便只有一人了。”
“云行舟!”森然的声音响起,却是在不经意间,就敲定了主意,“正好,我也想看看,区区一个散修,凭什么能够先我等一步成就元神!”
这话音之后,整个静室,都是安静了下来。
……
而在几个宗派的道子暗中商议,蠢蠢欲动的打着太攀主意的时候,太攀也是在昆仑山那位方白镜长老的护送下,从徐求道的洞府,回到了自己所居的洞府。
显然,昆仑山的几位长老,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是敏锐无比,这十方楼中涌动的暗流,丝毫瞒不过他们。
简陋的洞府当中,太攀端坐于蒲团上,装着春秋孕元丹的玉瓶,就放在太攀面前的几案上,太攀只要是一伸手,就能将其打开。
不过此时,太攀并没有要吞吐着春秋孕元丹的想法,他只是紧闭着双眼,沉默无比的回顾着在徐求道的洞府当中,与徐求道的问答,细细的思索着,在这问答之间,自己的表现,是否有什么破绽。
确定自己的应对,没有什么疏漏,也不会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之后,太攀才是有空思考其他的东西。
这隐藏在十方楼当中的暗流,自然是瞒不过太攀,事实上,从徐求道的洞府当中一路回到自己的洞府,这路上,太攀已经察觉到了很多带着审视,带着恶意的目光,只是这些目光的主人,都对自己旁边的方白镜,有所忌惮,故而一直不曾显露身形罢了。
“这些时日,你最好不要离开这洞府。”沉思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在太攀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