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么?”
乔绵绵看着她问道。何
小夭蹲在她面前,试图再去抓她的手,被乔绵绵躲开。
何小夭看着她,眼中透着伤,“绵绵,我不知道你和欧廷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但即使恨也要恨得光明磊落,这样背后插刀子的行为真的很恐怖……”
“光明磊落?”乔绵绵淡漠地看着她,“你接受霍祁傲雇佣来到我面前时,你够光明磊落吗?”
何小夭没想到她会突然攻击自己,像一只刺猬,只知道刺人,忘了柔和。何
小夭呆呆地蹲在那里,“绵绵,我没有伤害过你,朋友两个字的意义至少是以不伤害对方为基础吧?”
“形势比人强的时候,总要舍弃一些。”
霍祁傲是这么告诉她的。“
舍弃朋友吗?”何小夭的眼睛是真得漂亮,含着泪的模样都漂亮得令人心折,“绵绵,你选择舍弃的是朋友吗?”
她一句话,自己和欧廷都愿意赴汤蹈火,却被她轻易一句舍弃。“
如果你们还愿意接受我,我自然不用舍弃了。”她
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是真的可怕。何
小夭呆呆地看着她,还想去握她的一双手僵住了,慢慢收回来,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极远极远的人。
空气凝固,连彼此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
“绵绵,你知道吗,认识你以后,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何小夭蹲在那里,一滴泪从眼睛中淌下,“你善良、正义、勇敢,对朋友真挚,保护孩子义无反顾,我不自觉地被你吸引,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喜欢追随你的脚步,做一件又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你影响了我,让我的生命变得更有价值。”“
……”乔
绵绵直挺挺地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仿佛无动于衷一般。
“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人生的低潮力量足够大到改变一个人,把我最好的朋友变得处处算计,变得不像以前。”何小夭说着,眼泪无法控制地不断落下,她也不去抹,就这么说着。“
……”乔
绵绵安静极了。
“绵绵,现在的你,我高攀不起了。”何
小夭说着,从地上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乔绵绵下意识地去扶她,何小夭立刻躲了开来,抬起脚就往门外走去。“
替我转告欧廷,别恨霍祁傲。”乔
绵绵开口。何
小夭停住步子。“
霍祁傲的母亲死后,他意志消沉得厉害,做什么都没有动力,是我以结婚为饵,他才肯做这么多。”乔绵绵一字一字说道,“他很喜欢我的,你也知道。”霍
祁傲能拥有的已经很少很少了,不能再少一个弟弟,多一个仇人。
这是她护着他的方式。是
她唯一能做的。
何小夭匪夷所思地看向她,眼中的泪意未干,“以结婚为饵?结婚都可以筹码么?”“
……”乔
绵绵沉默。
“你真的太可怕了。”何
小夭听不下去,扭头便走,步子快速,仿佛多留一秒就会被她算计进去。
乔绵绵看着门口的空荡,一直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双眼湿了,唇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她
低哑地一遍遍说着。
无人听到。
所有的忏悔只吞噬掉她一个人。
小腹隐隐作痛起来,反胃感又涌上来。难
受……乔
绵绵一手这才按上自己的小腹,一手按住沙发扶手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床边走去,按下铃。医
生和护士很快赶进来,她倒在床上绻缩着身体痛苦不堪。
宝宝。她
的宝宝,不可以出事,绝对不可以。
她一把抓住医生的袖子,哑声祈求,“保住我的宝宝,拜托,拜托……”“
你怎么突然这样子了?”医生惊呆地看着她一头长发湿了大半,眉头紧紧蹙起,“不要紧张,放松,放松,深呼吸……”乔
绵绵深呼吸着,勉强平静下来。
“你心跳得太快,赶紧放松下来,不然我就给你用药了。”医生按着她的脉道。
护士站在一旁轻轻拍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我的孩子……”
“你再不放松,孩子就真没了!”医生绪过激而失去宝宝,他都替她不甘心。乔
绵绵没有说话。
医生摇摇头,站起来便要走,忽然听她道,“医生,你有想保护的人吗?”医
生愕然地低眸看向她。
乔绵绵看着天花板,低声道,“我有个很想保护的人,可我不懂怎么做才对他最好,我想给他最好的,却给得好累。”医
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似是而非地安慰道,“要是你能做的都做了,那够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对宝宝也不好。”
“……”
够了么?真
的够了么?乔
绵绵若有所思地想着,手按到自己的小腹上。
医生站在那里安慰了几句便离开。
乔绵绵转过身体,卷过被子盖在身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一沉,她落入一个怀抱。是
霍祁傲。一
个吻落在她的眼角。他
没有吵她,就这么从后抱住她,属于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住她。
……
翌日,六点多的时候乔绵绵便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霍祁傲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坐在床边,刚拿起手机,低眸看她一眼,嗓音喑哑性感,“把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