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
她穿越时空那一次,好像问过他,他关节痛不痛,难道就这一句话变成了霍祁傲的所谓“旧疾”?
不可能的。怎
么会是因为她,一句话而已,怎么可能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乔绵绵不敢把这一切往自己身上想,她不敢想象,霍祁傲这些年承受的所谓旧疾痛苦竟只是因为她关心的一句话。她
转过头,没看到本该深睡在床上的霍祁傲,心理顿时一沉。
人呢?乔
绵绵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匆匆往外跑去。
欧廷带来的保镖守在外面,表示没见到霍祁傲出去。那
人去哪了?乔
绵绵怔了怔,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往储物室的方向走去,储物室一直上锁的门被推开出一点缝隙。
她伸手推开,有幽幽的光跟随她落在漆黑的储物室里。
她看过去,没有看到霍祁傲。乔
绵绵绕着置物架悄步过去,就见架子后的角落里,霍祁傲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睡着了,英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淤青,双眼紧闭,长睫却颤着,似睡得极不安稳,怀中抱着白若兰的骨灰盒,修长的手放在盒上,手背上被烟烫过的伤清晰存在……“
……”乔
绵绵看着这一幕,眼睛一下子湿了,她连忙用手捂住唇差点哭出来。
霍祁傲……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人往后退去,悄无声息地离开。小
小的庭院里温度很凉,月光如水,乔绵绵蹲在一丛花前,给季渊川打电话。大
半夜,季渊川没有任何不耐烦地听她叙述完,好久才道,“一句话诱发了霍先生心理阴影折射出来的表现行为,这的确是可能存在的。”每
个有心理阴影的人折射出来的表现行为都不一样。闻
言,乔绵绵很是抗拒地道,“可是,可我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怎么会、怎么会……”她
喉咙干涩到说不下去。
“霍先生自小就不见人,人被养得极致孤僻,依你所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初给过他温暖的只有他母亲和你,即使你们只不过一面之缘,但你对他来说是太过特别,他将你的每句话铭刻进深层意识中也很正常。”季渊川在那边道,又感慨一声,“不过真没想到,你们小时候就见过一面,也真是缘份。”乔
绵绵不想解释太多,于是只说和霍祁傲小时候见过,说起过关节疼痛的事,并未提穿越时空。“
老师,我该怎么做?”她求助道,声音有些哽咽,“他其实很在乎他母亲,可他只字不提,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母亲的死对他触动太大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老师,帮我,帮帮我……”她
完全地慌了。
尤其在推测到霍祁傲如今变成这样,还有她的因素,她更加内疚。“
冷静一点,绵绵。”季渊川在手机那端道,“冷静下来,你才能知道该怎么做。”
“……”“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治愈他,你有专业,你有对他的绝对耐心,他对你也是完全信任,这已经具备了最初的成功,不是吗?”
在季渊川的开解下,乔绵绵渐渐平静下来,道,“老师,麻烦你帮我找找类似的案例,我想看看有没有专家解决过这类的问题,怎么解决的。”“
好,我一找到就通知你。”季渊川一口答应下来,“绵绵,你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咨询师,要相信自己。”
乔绵绵和季渊川讨论着霍祁傲的情况,一个保镖朝她招手,“乔小姐,里边好像有动静。”
听到这话,乔绵绵急忙挂掉电话跑进储物室,只见霍祁傲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双手抱住自己,咬紧牙关,仿佛在忍受漫无边际的疼痛。
骨灰盒摆在一旁的地上,上面白若兰的小小一格照片美丽优雅。
“霍俏!”乔绵绵冲过去跪到地上将他扶起来。霍
祁傲睁开眼看她,俊庞白得厉害,修长的手猛地握住她的手,死死地握紧,“药呢?”
乔绵绵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他握断了,只能道,“止痛药不可以多吃。”她
是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给的只是糖丸,到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给我,绵绵。”霍
祁傲低喘着道,人挣扎着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一双手,仿佛看到自己完好的皮肉里,一根根骨头正在生生地腐烂。酸
痛似无数的虫子噬咬进骨缝中。疼
。太
疼了。“
没事的,一会就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我给你按摩好不好?”她记得他很喜欢她的一手按摩技法,每次她按到,他都会舒服一些。
她的手攀上他的背。
霍祁傲极力地忍受着疼痛,任由她去按摩,她的手指柔软无骨,按起来软绵绵的却又恰到好处,力度适中地游走过他的经络,仿佛将他身体中的酸意一一清除。他
急促的呼吸声渐渐放缓。
见状,乔绵绵还为不及松口气,霍祁傲突然又拧起眉,昏暗中的脸苍白,眉头拧得紧紧的,冷汗直冒,牙关紧咬,“不行,绵绵,给我药,把药给我……”
怎么不行了呢?以
前都可以的。乔
绵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骨灰盒上白若兰的照片,心中顿时一紧。她
跪在地上蓦地地抱住霍祁傲,努力放软声音,不轻意泄露自己慌乱的内心,“霍祁傲,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她入土为安好不好?”白
若兰的骨灰盒一直放在这里,只会不停刺激霍祁傲。
听着她的声音,霍祁傲只觉身体痛得更加折磨,他睁着眼,布列血丝的眼显得狰狞,“我说了,她无处可去。”
霍家将他们逐了;白家不要。他
只能将白若兰留在自己身边,他只能将她的骨灰这么放着,给不到她一个归属的地方……他
给不到。
“霍俏,你别这样好不好……”
他挣开她环住自己的手,双眼盯着她,疼痛让他的唇都在发颤,他猛地抓住她纤细的臂,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我是她儿子,可她死了我都报不到仇,我甚至给不了她一个落叶归根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