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间,车门猛地被打开。
霍祁傲冷着脸站在外面,低眸不悦地盯着她,“还不下来?”
“哦,我下来。”
乔绵绵解开安全带,乖乖跟在霍祁傲身后。
这是她以前呆过的私人医院,一进去,乔绵绵就看到大厅中央的花坛,周围有医生、护士经过,比起一般医院这里简直显得冷清。
“怎么好多脸都是新的?”她自言自语地咕哝一声。
“对啊,换了一波,很多人都换走了。”
苏杰克走到她身旁说道,自从上次给她散播谣言断绝人缘后,霍总又让他打通关系,将医院里不相信她的那些人都赶走了。
这种行为一般叫做没事找点事做,闲得那什么疼。
“哦。”
乔绵绵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霍祁傲身后。
一进病房,霍祁傲就直接走向浴室,不一会水声便传出来。
乔绵绵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望着窗外的阳光有些恍惚,她怎么就跟着到霍祁傲的病房里来了呢?
她不是应该在北楼一个人抱着酒子哭么?
手机震动起来,乔绵绵拿起一看,屏幕上亮着好几条来自欧廷的信息
绵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就是个浑蛋,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我是有利用你的意思,可如果清儿不回来,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你不要不理我,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想怎么罚我打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绵绵,你在做什么,我去找你好不好?
绵绵,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从此不理我了?
绵绵,不要这样,拜托。
绵绵,我们还是朋友好不好?
看着这些内容,乔绵绵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割了一次,血肉模糊的。
信息当中还夹着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欧廷很多年了,不过,抱歉啦。笑脸。
标准的夏清口吻。
连挑衅都挑衅得那么小公主。
呵。
狗男女,祝你们天长地久,天天从床头打到床尾,拿刀互砍的那种。
乔绵绵默默地诅咒着,眼睛又一次泛红。
她解锁屏幕。
将欧廷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将两人的通话纪录一一删除,最后一次通话两人还煲了快一个小时的diànhuà粥,聊着各种无意义的话题,她的耳朵全程发热。
现在想来,她被人当枪使,还当得各种害羞陶醉也是搞笑。
拉黑了。
手机不再震动。
世界安静了。
一滴水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她在鬼屋哭成那样居然还有眼泪掉下来?
有薄荷的香气弥散在病房里。
乔绵绵意识到不对,立刻抬起头,只见霍祁傲就站在她的身旁,身上穿着浴袍,腰间的结系得松松垮垮,有些懒散的味道,正低眸深深地盯着她。
与其说是在看她,不如说是在看她的手机,他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一头短发湿漉漉的,水珠滴滴嗒嗒地往她手机屏幕上落。
“霍先生。”
乔绵绵从沙发上站起来。
“嗯。”
霍祁傲冷淡地应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来,将毛巾递给她,薄唇抿着,懒动尊口。
乔绵绵愣住,好久没给他工作都有些揣测不上他的意思了。
几秒后,她接过毛巾给他擦头发,见他没有恼意才明白自己是做对的。
怎么突然又要她工作了?
乔绵绵带着疑惑替他擦着头发,他的发质和她的很不一样,细却硬,质地极好,水珠从他额上落下,淌过眼窝,停在眼角,他闭了闭眼睛,长睫轻动,ǎn地令人移不开眼睛。
不得不承认,霍祁傲是长得特别英俊的,可惜,他冷冰冰的气场太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被威慑到,哪还关注他的颜值。
强大。
乔绵绵舔舔脸,边擦头发边低头打量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霍先生,您还记得夏家么,就是那个被一把火烧没了的。”
“嗯。”
霍祁傲淡漠地应着。
她的手指隔着毛巾擦拭,像是习惯了的动作,指尖按向头皮的动作带着àno的意思,很舒服,她在这方面一向专业,不像医生,更像àno技师。
好久没享受到的技艺。
闻言,乔绵绵收起毛巾,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抬起脸朝他打小报告,“我告诉您,那个夏清又回来了,我估计夏家确实是诈死逃脱,夏清现在回来先探探路,要是没有危险就让自己父母也回来。”
霍祁傲听眸凝视着她,她的眼睛很明亮,连带那抹小小的心思都那么明亮,昭然若揭。
“是么。”
霍祁傲淡淡地道,反应不大。
这和乔绵绵想象中的不同,她又添一把火,“霍先生,您真不记得了,那个夏业良特别坏,他还拦过您的车呢,您就不想再虐他们一把?”
把夏家通通往死里整。
霍祁傲往后一靠,慵懒地坐着,神色未变,语气漠然,“不想。”
“为什么?”
“懒。”
这张少了夏清就织不成。
“”
乔绵绵没得到想要的dáàn,只好从地上站起来,继续给他擦头发,手指在他的发间力度适中地按着。
没有吹头发,他的短发很快干了,根根分明,衬得一张脸份外英俊。
等下。
要是霍祁傲没有再动夏家的心思,那夏业良是不是真的会回来,该不会又要找上乔意吧?那她要不要趁早将乔意送出国?
“夏业良自己还不敢回来。”霍祁傲忽然道,直接说进她的心事里去。
“为什么?”
“我说他不敢就不敢。”
回来,再烧一遍,留着夏清搅局就行了。
霍祁傲冷冷地道,闭上眼,发现她的动作停下有些不悦,“继续。”
“哦,好。”
乔绵绵不明所以给他按着头,软软的手指顺着他的发慢慢滑下,握在他的后颈缓缓施力,推到各个穴位。
她歪头看一眼他,只见霍祁傲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眉宇放松,鼻梁挺直似峰,看着他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凭空生出一种相信。相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