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蝉儿,娘再问你,你老实回答…在二郎把你压在华山下以后,你可有恨过他?”

“有…我恨二哥不顾兄妹之情把我压在华山,我恨他要追杀彦昌和沉香”三圣母跌坐低低哭泣着,沉香和小玉都不敢上前劝阻。

“你可有想过一旦私嫁凡人被揭发会是什么后果?”

“我想过…可是想着与彦昌一世不过百八十年,一转眼就过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即使发现也会有二郎在天庭帮你周旋吧…但我告诉你一旦被揭发别说把你压在华山下,就是剔除仙骨,打下万劫不复之地都不为过”哼…我那皇兄皇嫂会有那么好相与?

“蝉儿,不是娘偏袒你二哥,你有没有想过二郎作为司法天神,你让他知法犯法的包庇你,今后他又如何在天庭立足?你说他追杀你丈夫儿子,他们如今都好好的站在这里”瑶姬现在真的有点欲哭无泪,这个女儿总习惯了二郎的保护,不肯自己承担责任,自然也就不会替人着想。

三圣母只是哭着听母亲的教训,这些她都没想过,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三界内少有的大英雄,没什么可以难倒他,所以习惯了他的保护,习惯了把问题都丢给他…

“蝉儿,你从小时候开始娘不在你身边,这怪不得你,娘也有责任…娘希望你得到幸福,想看着你嫁人,可是你知道么?你不能总想着别人去为你所发犯的错误承担责任,那是一种懦弱无能的表现!你也该知道长兄如父,可你嫁人时却不曾告诉他,你把他这个哥哥置于何地?就算他反对,不喜欢你所嫁的人,那是他的看法和感受,你不要以为明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就去逃避…要知道世间除了至亲,没人会为你所犯的过错无条件去原谅和承担任何后果;你也不该因为自己的过错在别人身上找借口和开脱的理由,能够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为你做任何事,你二哥他不曾欠你什么…”瑶姬慢慢走到女儿身边,蹲下与她平视,缓缓说出这段话。

她要让女儿自己想清楚,对亲人如此自私凉薄的性子有多么令人心寒,也该让她知道做错就该自己承担!

“你是沉香对吧…”转头看着这个外孙,旁边那个叫小玉的姑娘倒是娇憨可爱的小狐狸…罢了,孙子有自己的选择也不该干涉太多。

“是的,外婆…”这个外婆外表看起来美丽温婉,其实心思缜密,生气起来身上的气势跟舅舅有一拼。

“在这里守着你娘,好好照顾她…我去看看二郎”看了眼三圣母,叹息着走出去。

“杨戬,你起来看看,你娘她没事了…你一直十分在意母亲的死,现在你做到了,把她救出来了,她好好的在这里,你不要睡了…”寸心看杨戬还在昏迷着,就坐在床边陪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像在极地冰川一样。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被一点伤痛打到,也知道无论如何他不会丢下自己,八百年前一样,八百年后亦如此。她更知道他这么做只是觉得亏欠自己,把照顾保护自己当做责任,与爱无关,可是她依然很高兴,没有在最孤苦无依生死两难的境地被所爱的人抛弃。

爱一个人就是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如果这个时候你缺席,就可以永远不要出现…虽然寸心从小到大最绝望的时刻都是因为杨戬,可他也都在自己身边…比如被逐出西海,无家可归,他陪在自己身边,给了自己一个承诺,纵然这个承诺最终没有完全实现;比如在极地冰川…还有一次,他缺席了,奉旨和离,这是她把他推出去的,又能怪谁?

哮天犬一直守在主人身边,它感觉到三公主跟以前很不一样,但具体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它曾经很害怕三公主,也讨厌她,可它知道三公主是喜欢主人的,都说它不懂人事,可它也懂得三公主看主人的眼神,跟它看肉骨头的眼神很像!

瑶姬走到门口看寸心握着杨戬的手,一直看着他…缓步入内“三公主,谢谢你一直照顾二郎”笑着过去道谢,虽不了解这姑娘,也很感激她对儿子的这份心。

“长公主客气了,这是寸心应该的”寸心站起身给瑶姬施礼,让开位置站在一边。

“我可否问一句,公主跟二郎是什么关系?”瑶姬看着寸心对儿子态度有些奇怪,若说喜欢,大大方方的表现没什么,可她在表现中带点怀恋后悔…而且这姑娘每次看二郎眼神都比较复杂。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呢?恩人?夫妻?朋友?是恩人,他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千年的照顾保护,给了一千年的时间让自己爱上我,早就不欠我什么了;是夫妻,不过是一千年的怨偶;是朋友,恐怕太过浅显…

“小龙和他曾是夫妻…现在已经和离”不知道怎么说,就据实相告。是啊,跟他和离八百年了,他应该是我的前夫。

瑶姬暗暗惊讶,一直以为二郎没有成亲,而且做司法天神明显不允许有私情,现在居然有妻子,却已经和离,她不禁重新打量这位龙族公主。娇俏可人,模样在四海龙族怕是数一数二的,之前觉得她气质沉静,亲和中多了一丝淡泊,想来必是西海培养出来的,现在恐怕是跟自家儿子有关,也能解释为什么看着二郎会那么复杂。

龙族年龄跟凡人不同,看样子有两千多岁,不算大…二郎八百年前做司法天神,那只能是在他接任之前跟这位公主成亲的,当司法天神不能有私情,难道仅为了这个和离?二郎应该不是那种为了权势抛弃糟糠之妻的人…

“你们既是夫妻,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可为什么你们会和离?”看这姑娘不是对二郎无情,反而情根深种,那又为什么呢?问题恐怕出在二郎身上…

寸心眼神一暗,淡淡的说“一言难尽…小龙跟他有缘无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见寸心不愿提及,瑶姬也不勉强,何必揭人伤疤。收敛心神,上前拉着寸心说“看的出,你是个好姑娘,对二郎也是有情…我们虽没有婆媳缘分,你也不用对我这么拘礼”

“谢谢长公主…”寸心在心里自嘲,可惜自己并不是个好妻子。

寸心和哮天犬都退出去,房间里只有母子两个…瑶姬上前握着儿子的手“娘回来这么久你还躺在这里…二郎,我知道你把蝉儿照顾的很好,你一直在宠她护她,知道她成亲还有个儿子,娘很高兴,我想看她有自己的幸福…可是娘没想到她会走我的老路,娘不想看你们兄妹反目,已经失去天佑和大郎,你们两个如果出事让娘如何接受?”

女儿被儿子照顾的很好,可是却也把她宠的自私任性,曾几何时更是兄妹反目;知道儿子曾经有一段婚姻,却不知是何原因走不到最后…曾经遇到天佑,嫁给天佑,无怨无悔;不怕天条,不怕被罚,只是天真的以为自己那个玉帝哥哥不会做的那么绝,可是却忘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被抓回天庭,心里只有恨…原来我们也曾兄妹反目,只是皇兄,作为臣子我可以效忠,可以听命于你,作为妹妹,反目只是迟早而已;压在桃山曾一度想要放弃,或者在天佑和儿女都死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已经放弃了,只是仇恨支撑着,做了几年的行尸走肉;看到二郎,我知道自己可以安心了,我的两个儿女还活着,而且已经长大成人,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活下去,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看着二郎劈开桃山,虽然那上面只有自己的一缕神识,可是二郎娘不希望你来救我,不要来救我…心每疼一次就会提醒自己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爱自己的丈夫,乖巧的儿女,所以自从天佑走后我已经习惯这种心疼,它昭示着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杨戬记得自己在极地冰川,那里一望无际,寒冷刺骨。自己护着母亲和寸心一直往外走,记得寸心在自己耳边轻轻诉说小时候的事,记得寸心在哭,很想告诉她,我们能走出去的,不要哭,可是身体实在太疲惫了…记得好像听到三妹在叫我;记得有很多人对着我说话,好像还有母亲?听到那个在童年里熟悉的声音…母亲,你来看二郎了么?

慢慢睁开眼,感觉有人握着自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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