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娄凯的突然出现,吓得老严手中的账单扔的飞了一天,双手忙不迭的抓也没抓住。
“云、云隐!”老严这才看清楚突然出现的人的面孔,不是失踪多日的云隐又是何人。
老严苦笑,真是不晓得该怎么说,在自己和十六抱有极大希望的时候,他回不来,在不抱希望的时候,却出现了。
“十六呢?”娄凯直奔主题。
“你都知道了?!”老严声音有点发颤,自从十六惨死之后,老严觉得自己的心境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从前总觉得自己在这一小片地域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不觉得了,好像胆子小了不少,似乎稍不留神下场就会比十六还要惨一样,十六死的真的是实在太痛苦了些。
“是,她在哪儿,我要见她的身体。”娄凯语气有些急,他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伤在哪里。
“哦,她在冰库,我带你去。”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老严也微微放宽心,忙不迭的答应。
“冰库?她死了多久了?”娄凯微微皱眉,只怕不太容易办了。
“大概九个月吧”老严臃肿的身体一边迅速下楼一边说道,“离你们社长执行社规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她去找的你。”
娄凯一边听,一边跟着老严往下走,心里却是早已揪成了一团,“是十六和郡主又为你争取了半年的时间。”
老严取出钥匙开始开锁,“唉……不知不觉都过去了快一年了。”
娄凯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十六的死为自己赢取了时间?天,看看自己干了些什么?
当初他几乎是赶走了给他去送饭的十六……娄凯想起“五百多年”前的那个满屋都洒满阳光的午后一阵恍惚。
娄凯有些失神的跟在老严身后亦步亦趋,他原本以为上到仙界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但是他错了,自己给过十六什么?值得她为自己如此付出?
娄凯还在不停的问自己,“这就是了”老严一边吸溜的呵着双手一边说道。
娄凯目光终于移到了那白布下面覆盖着的娇小的身躯,不知是冰库中的寒冷,还是心中的寒冷,娄凯双手禁不住的微颤,缓缓的揭开蒙在十六身上的白布。
刚露出覆满冰霜的十六的头部时,娄凯的手就僵住了,眼睛!十六的眼睛!由于长期冰冻,十六被挖空的双眼早已成了一个黑红的冰窟窿。
娄凯完全愣在了原地,白布从手中自然滑落,“怎么会这样?!”片刻,娄凯有些扭曲的面部又惊又怒的瞪着老严暴喝。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老严被娄凯的怒气冲的惊惧的往后退了两步。
“知道……?”娄凯有些发木,目裂牙疵的回头再看十六。
“你早就该知道!”娄凯身后响起一个冰冷愤怒的女声,不是紫梦又是何人,娄凯回首,“啪!”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
紫梦又想又恨又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十六的死,她很难过很难过,不止十六死的痛苦,更是因为似乎这仙界之大,却只有十六能够稍微懂得一些她的心。
所以之后不仅因为云隐的原因她才和十六走的亲近,总之一句话,紫梦率直的性格让她一下子接受不了看到云隐这个导致十六死的直接原因的出现。
娄凯被紫梦一个耳光扇的木木的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十六……她死的好惨。”紫梦还是忍受不了日日夜夜对娄凯的思念,打完之后,一下子扑在娄凯的怀中小声抽泣。
娄凯被紫梦的怀抱稍稍暖回来了一些,目光虽然还是死死的盯着十六,但却开始移动,突然……定格!
娄凯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猛的将十六身上盖的白布全部掀开,果然!看到十六失去双手和双脚的残肢破体,娄凯差点没将牙生生咬碎。
“啊!!!……”娄凯见到十六的惨状终于忍受不了狂吼出声,身上猛然迸发出来的气浪将紫梦一下推出几米远,紫梦才堪堪稳住身形。
站在门口的社长还好些,老严是最不济的一个,一下子被气浪甩了出去,身体撞在冰库的墙上又反弹回来,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惊愕的看向暴怒但又悲伤至极的云隐。
社长和紫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云隐是什么水平,他们之前是再了解不过,现在居然……!
“是谁?!”娄凯压抑住极度的悲伤,声音嘶哑低沉,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
“是北真殿和你比武的那人,冷静下来,云隐!”社长没想到云隐的反应会有如此之大,连忙抛出北真殿可以让云隐知难而退。
“紫梦,十六的魂魄。”娄凯双眼像是要爆出来一般,直直的看向紫梦,简短,悲伤的似乎再没多余精力来讲话。
“云隐,你要冷静!”紫梦没有任何犹豫将纳魂玉交给云隐,却深深的担心开来。
“你不懂!这不是仅仅夺去性命!此仇不报,我云隐不配为人!”娄凯捧着纳魂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十六的魂力波动,阴煞之气弥漫整个冰库。
云隐横抱起十六的身体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不要十六冷冰冰的一人和那些食物作伴。
“难道他真的敢到北真殿寻仇?”社长眉头紧皱。
“你是真的不了解云隐。”紫梦冷冷的看了一眼始终作为旁观者的社长,不再多言,转身也除了冰库。
老严在众人离开后重新为冰库落锁,身体十分冰冷,但心里却异样的升起一丝暖意,在他内心,竟然有些些希望有人可以为可怜的十六讨个公道。
甲雨在云隐抱着十六的尸体回到讲武堂的同时,就注意上了他,他要弄清楚这小子修为到底几何。
不想注意力却定在了十六的身上,目光一凝,好卑劣的手段,这才感受云隐的怒火,就像冰山下即将爆发的火山。
想不到那个小丫头居然遭此厄运,不过甲雨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亡,不会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起丝毫涟漪。
不关心是不关心,但甲雨却很理解云隐的怒火,还是没看出他的修为,怕是自己想多了吧,转身继续训练。
“甲雨,看到云隐没有?”社长步履有些匆忙,身后尾随着紫梦。
还没等甲雨回答,社长却又迫不及待的放出仙识,见人就问总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回去了。”甲雨头一仰指着娄凯的房间方向,简短的回答,“谁搞得?”甲雨漫不经心的问。
“北真殿。”社长瞟了一眼甲雨匆匆离去,很多事情还是要和云隐说清楚。
甲雨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又瞥了一眼云隐的方向,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关心,北真殿不是云隐这样水平的人可以惹得起的。
即便他背后有拳社撑腰,一旦他去寻仇,他连活着回来的可能都没有,更不用提寻求拳社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