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自作孽
阿齐尔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那是您脸上的汗，梦中的梦果，甘甜无比，怎么会是咸的。”
又吃了一口，果然没有味道，我这才放下心来，感觉浑身无力，普拉斯迪多看到我的表情，松了口气，我看了她一眼，虚弱的问：“你缺德缺我身上来啦？”
“卡罗，那是我让她做的，有些事我们实在不好告诉你，只好在梦境中让你亲眼看看了，你都梦到了什么？”米拉王后问道。
我把屠杀猎魔公会的事说了一遍，米拉王后点点头：“如此看来，真的不能铲除那个猎魔公会，你或许没事，但朱莉心地纯良，她是受不了的。”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感觉这就不是个梦，而是跟预言一样。”
“正常，我的梦魇术，陈年花露，再加上梦果的叶子，你这梦比真的还真，还真有预言的效果。”普拉斯迪多说道：“你还能醒过来，我已经很吃惊了。”
“什么意思？”我问道，看了看手里的梦果：“这个的叶子？”
阿齐尔点点头，指了指我身下，我一看，竟然是一张硕大的绿色叶片，好像刚刚见到阿比盖尔的时候，她也带着那么一床。
“因为你那个梦，真实到肯定会发生，梦境中的一切都是你根据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来发展的，不过不会醒不过来，陈年花露可以保护你，减少梦果叶子对你的影响，一但酒醒，梦也会醒了。”米拉王后说道。
我叹了口气，搓了搓手指，感觉还有粘稠的血液一样：“也不打个招呼，会吓死人的。”
“天地良心，我提醒过你了，你醉的一直在那傻笑，还……点头同意了。”普拉斯迪多翻了个白眼。
“哼，为什么我现在后背还疼？”我没好气的问道。
米拉王后不奇怪的说：“梦果的叶子可以给人最真实的梦境，即使醒来，也会依然有梦中的感觉，再吃点梦果，这些感觉就会消失了。”
阿齐尔笑着点点头：“看来朱莉王后不管是正常临盆，还是小产，只要那个婴孩一出世，就会惊醒亡灵之王。”
“你说的真轻松，朱莉那是流产好吧。”我咽下一口梦果，瞪了他一眼。
“王，请您原谅，我只是就事论事。”阿齐尔低头道。
米拉王后笑了笑：“卡罗，别担心，朱莉不会有事的，她被人行刺后，各族都加派了人力保护。”
“哦，那我就……”我立刻愣了：“什么？朱莉真的被人行刺了！”
米拉王后楞了一下，普拉斯迪多讥讽道：“嘿，还让别人保密，自己说漏嘴了。”
我赶紧拨通朱莉，过了好一会，朱莉才接通了，她似乎正在睡觉：“达瓦里希，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啊，卡罗！”朱莉身旁突然有人惊呼道，那是苔丝的声音，小妮子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立刻裹着被褥钻到朱莉身后，嘁，你身上我什么没见过……
“亲爱的，你伤哪了？严重吗？”我赶紧问道。
朱莉没睡醒，大脑反应迟钝，她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一头栽回枕头上：“哪个家伙多嘴告诉你的，就是被人划了一刀，没事的。”
“让我看看。”我立刻说道。
朱莉闭着眼笑了起来，小声说：“别闹了，苔丝在这呢，伤早就好了，比你脸上的那条伤口还小呢，好了，你快休息吧，我真的没事。”
我有点着急：“到底伤哪了？快让我看看。”
“你这人真是的，跟你说了治好了，你还看什么啊，想看回来让你看个够，晚安。”朱莉没好气的挂了通讯。
“怎么还发脾气了？”我愣了，看了看周围的人，米拉王后咳嗽了一声，立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阿齐尔直接转身背对着我，看着树堡外的夜色，普拉斯迪多笑的肚子疼：“老板，您还是回去看比较好。”
“为什么？她到底伤哪了？”我问道：“快说！”
普拉斯迪多点点头，扯开衣服露出一对紫色的‘乳鸽’，指了指左边的：“这里，由于穿着防弹衣，只是皮外伤。”
米拉王后立刻呆住了，我赶紧把头撇开：“你用嘴说就行了。”
“哦，下次注意，还不还意思了，真是的。”普拉斯迪多慢悠悠的穿好衣服。
米拉王后揉着额头：“你们这些恶魔……”
“穿衣服多不方便。”普拉斯迪多理所当然的说。
我回头就去恶魔岛边上，插块‘有伤风化’的大牌子，靠，好像那个大恶魔一直也是光着的，它身上鳞片多，我才没注意。
“好了，我想如果把这事公开出去，猎魔公会就不会再行刺朱莉了，如果孩子早出生或者夭亡，亡灵就会提早醒来。”米拉王后说道。
我点点头：“我记得梦中，凡是被亡灵杀死的人，也会变成亡灵。”
“不仅仅如此，被伤到也会，除非及时用光系魔法治疗，否则很快就会死去，而死去的人，也会变成亡灵，这才是它们最可怕的地方，它们每杀死一个生灵，数量就会增加，我们的士兵将不得不面对自己战友的屠刀。”阿齐尔转过身说道。
“亡灵士兵从哪来的呢？”我回想着梦境中的情景：“死尸？”
“是的，只要骨骼还没有完全腐朽，就会变成亡灵醒来，所以我们可以提前减少亡灵的数量，魔法公会和龙族正在焚毁古战场，那些龙骨极其可怕，数量比龙族现有的数量还多，帝国会将各个城市、村镇的墓地掘开，重新焚烧尸体，魔族也在这么做，他们和帝国在西部战死的士兵，数量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米拉王后阴沉着脸说道。
“那精灵族的尸骸怎么办？”我问道。
“不必担心，等我们探索完这里的地下废墟，我就会施法加速森林的枯萎，精灵族是树葬，死后会被埋于树下，身体则供树木继续生长，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循环，才能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对精灵族来说，树木就是我们的亲人，森林枯萎后，那些尸骸就会化成砂砾。”米拉王后闭着眼说道：“只是这么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梦中哭泣。”
我松了口气：“这样的话，亡灵就剩不下多少了。”
“不，数量依旧极其庞大，别忘了，各族除去正常的生老病死，还有很多战场，战死的士兵，那些士兵都会就地安葬，有的时间比较久远，没人记得具体位置了，找到具体地点非常困难不说，就算找到了，也没有足够的人力掘开焚毁，那些尸骸数量很多，而且更为可怕的是人族军队战胜的战场，人族军队会将敌人和自己人分开掩埋，甚至还会按照部队编制区分开，有可能一个墓葬，就是一整个小队、一整个营、甚至是一整个师，那些骨骸如果死去的时间比较短，还会保留一点原来的记忆，它们会形成有组织的部队，像生前一样，互相配合作战。”米拉王后皱着眉头说。
“不仅如此，人族军队非常尊重阵亡的士兵，不伦敌我，他们会将尸体与兵器和盔甲一起下葬，这意味着，那些骨骸一但醒来，就有武器使用，还是它们生前使用过的。”阿齐尔摇摇头：“人类虽然是敬重阵亡的士兵，可……”
我一听，就傻了，别说这个时代，就是我的时代，时不时也会挖出战场、万人坑什么的：“那我们就等着它们来攻击？”
“现在看来，只能如此，皇帝会下令将各个村落和小城镇的人，全部迁到有防御力量的大城市，这对帝国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财政负担，所以皇帝借钱，不管借多少，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他。”米拉王后说道：“躲在城墙后会安全一点，亡灵会攻击城市，但没有攻城武器，还是比较好对付的。”
“全大陆打防御战？”我愣了：“要是城市被攻破了……”
“王，那就太可怕了，整座城市的人，都会变成亡灵，它们会涌向下一个城市，数量会越来越多。”阿齐尔说道。
“别这么悲观嘛。”普拉斯迪多说道：“亡灵之国的怨灵，也是有数量的，亡灵每杀一个生灵，就会有一个怨灵的怨恨被化解，等少到一定数量，亡灵之王就会再度陷入沉睡，那大陆上的所有亡灵，就会顷刻间化为尘埃。”
米拉王后笑了起来：“谁知道那些怨灵又有多少呢？”
“能估计一个大概的数量吗？”我问道：“千？万？十万？”
米拉王后摇摇头：“卡罗，神圣议会的建立是在千多年之前，从那时起，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这期间各族发生了多少战争？战死了多少士兵？你说会有多少怨灵呢？而且就算我们知道具体的数量，又能怎么样？”
我顿时语塞，是啊，总不能让亡灵故意杀掉一部分人吧？
四个人都沉默了，我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唉！”
米拉王后摇了摇头：“确实是自作孽，如果各族没有爆发那些战争，这种事或许会无限期延后。”
我突然笑了起来，看了看普拉斯迪多：“你们那有后悔药卖吗？”
“有啊，1公斤黄金10粒，吃了可以忘记3天内的所有事情，如果继续吃下去，还有累加效果。”普拉斯迪多立刻说。
我愣了一下，还真有啊！
米拉王后知道我什么意思，苦笑了起来，我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呢？”
“哦，去周围的房间休息了。”阿齐尔说道。
米拉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卡罗，休息吧，天亮还要继续赶路呢。”
“那个废墟还有多远？”我问道。
“再走半天，就到了，那里是我族的禁地。”米拉王后说道：“我也没去过。”
“里面到底有什么？”我随口问道，不过立刻笑了起来，心说米拉王后怎么可能知道。
米拉王后摇摇头：“其实大家目的不同，米希尔要找她的那个卡罗，矮人们要找失落的宝藏，奥利尔只是来凑个热闹，以便给自己的传记加点趣闻。”
我立刻翻了白眼，奥利尔这货跟着来，是准备写自传的？要命了，我想了想，说道：“谢谢你的同命花露，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辜负朱莉了。”
米拉王后笑了起来，她向外面走去，头也不回的说：“总算你还有点良心，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位，暗地里埋怨了我多久次，你能理解就好了，我还担心你骂我呢。”
“怎么会。”我不好意思的笑着，又看了看普拉斯迪多：“这里的废墟，真的有能治疗欧格雅的东西吗？”
普拉斯迪多冷笑了一声：“看来我还是说得太多了，我的老板，你就耐心点吧，什么都知道对你没好处。”
我点点头，正打算重新躺下睡觉，可手一摸到了梦果的叶子，立刻触电一般跳了起来，阿齐尔连忙摆手：“王，每片叶子只能用一次，再用就没效果了，您没带铺盖，不睡在这上面，怕是身体受不了，森林里晚上有点湿冷。”
我这才放下心来，撇了一眼普拉斯迪多：“你可别在让我做梦了。”
“不会，不会，米拉王后要不是拿一把紫花虫勾引我，我也不会那么做的。”普拉斯迪多笑着说。
我心说米拉王后要是再用紫花虫勾引你呢？
“有什么办法区分你的梦境和现实？我是说，在梦中就能区分。”我问道。
普拉斯迪多立刻摇头：“这可不能告诉你。”
“好吧。”我哼了一声：“你对鸡毛过敏是吧？我恰好知道鸡毛掸子怎么做。”
普拉斯迪多一听，哭丧着脸：“你们有完没完？”
“你告诉我，我就不威胁你了。”我笑着竖起三根手指：“我对雅典娜发誓。”
普拉斯迪多看了一眼阿齐尔，阿齐尔耸耸肩：“王，我先告退了。”
“好吧，既然你发誓了，我就告诉你，如果是我制造的梦境，你会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梦境中没有我，而所有人，没有人见过我，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普拉斯迪多看阿齐尔走后，才说道：“我是梦魇者，无法让自己进入别人的梦中。”
“就是说，我看不到你，而现实中见过你的人，一旦在梦中，也没有见过你，没有听说过你？”我问道。
普拉斯迪多点点头：“对了，比如你在梦中问一下米拉王后，她要是说从来没听说过我，你就知道是做梦了，当然，如果你做梦还记得这件事的话，哦，另外，你照镜子时，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如果您要破解梦境，随便打破一面镜子就可以了，当然，像我这种水平高超的梦魇者，是不会让您在梦中看到镜子的，这是个低级错误，好了，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去森林里玩了。”
“你不睡觉？”我奇怪的问。
普拉斯迪多无所谓的说：“梦魇者不需要睡觉，也无法睡觉，即使昏倒，也不会做梦，算是诅咒吧。”
我挑了挑眉毛，摆了摆手，普拉斯迪多离开了，我躺好，重新回到梦乡。
我这一夜，我光梦见镜子了，真是要命，还是我来的那面凡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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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醒啊？”吃完早饭后，我看着米希尔皱着眉头说。
奥利尔看了看米希尔，推了推她，又叫了她几声，可米希尔完全没有反应：“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米拉王后翻了个白眼：“帝国公主这种酒量，也是奇葩了，平民喝不起酒，醉成这样也能理解，她可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可能皇帝家教比较严吧。”吉莲说道：“这下耽误事了。”
“要不我们先去废墟，留下她在这接着睡，要是她十天都醒不了呢？”阿瓦尔说道。
我一听‘十天’，就瞪了一眼普拉斯迪多，普拉斯迪多咳嗽了一声，继续挑逗一只捉来的莹黄色鸟儿。
“我看还是等等吧，她要是醒过来，看见我们走了……”奥利尔害怕的说。
所有人齐齐哆嗦了一下，我回忆起米希尔殉情时的那一刀，那真是干脆利落。
普拉斯迪多松开手里的鸟儿，鸟儿一看，立刻煽动翅膀要跑，可普拉斯迪多闪电般的把鸟儿又抓住了，还伸手轻轻弹了那只鸟的头顶一下，米拉王后白了她一眼：“你没事作弄它干嘛？不怕它报复你啊？”
我愣了一下：“这鸟也是魔兽？嗯？好眼熟，‘啪啪’！院长老头也有一只。”
“是的，那是他的守护兽，他驯养的。”奥利尔说道。
“鬼精鸟，别看它小巧可爱，其实跟这个睡魔一样喜欢作弄人，你睡觉它会使劲叫，要是把它轰走了，它能叫来一群一起叫，还会把你要紧的小件东西叼走，藏到别人那去。”米拉王后看着普拉斯迪多摇摇头：“真是冤家对头。”
“嘿，同行啊。”普拉斯迪多笑着说。
阿齐尔看着鬼精鸟，憋屈的叹了口气，我笑着问：“你被它整过？”
“是啊，我的弓弦被它啄断了，那是我最好的一把弓。”阿齐尔咬着牙说道。
艾德文焦急的在屋里绕着圈，突然停了下来，指着米希尔说：“拿凉水浇她一下怎么样？”
吉莲立刻点头，伸手去摸水壶：“嗯，好主意。”
米拉王后摇摇头：“没用的，别说凉水，热水都浇不醒。”
艾德文一听，抱着膀子又开始绕圈，普拉斯迪多终于把那只鸟放了，那只可怜的鸟犹豫了好半天，才敢飞走，普拉斯迪多笑着说：“多简单的事，瞧把你们愁的。”
“你有办法弄醒她？”奥利尔问道：“魔法不管用的，我试过了。”
“背着她走不就完了？”普拉斯迪多笑着说。
吉莲愣了一下：“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
奥利尔咳嗽了一声：“背公主？那个……谁来背？”
众人看了看米希尔，然后齐齐抬起头，互相打量起来，阿齐尔很机灵，立刻走了：“我去叫大家启程。”
吉莲、艾德文和阿瓦尔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们大笑，吉莲说道：“只能你们来背了。”
是啊，就矮人这个头，别看米希尔才1米6，可是让他们背，那跟拖没区别了。
米拉王后皱了皱眉头：“不是我不背，这姑娘看着身材苗条，可是贼胖，太沉了，唉，上了年纪喽，腰不太好。”
哼，说的跟你试过一样，我看了看普拉斯迪多，普拉斯迪多摸了摸头上的角：“我？算了吧，我头上的角会划伤她脸蛋的。”
米拉王后一听，立刻点头：“那是不行，人家姑娘还没嫁人呢，卡罗，你来背吧。”
“我？”我傻了，立刻摇头：“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奥利尔副会长背吧。”
奥利尔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你不行，我就行了？”
“嗨，卡罗，还是你来吧，谁不知道你们亲过嘴，哦，那不是你，对了，你都跟她‘坦诚相见’了，怕什么的？我们又不会告诉朱莉。”吉莲笑着说。
我立刻翻了个白眼，这事怎么谁都知道？
米拉王后笑着说：“卡罗，你不用担心同命花露，只要你不动歪心思，没事的。”
“喂，我是正常男人，你让我背着她，我……”我突然哼了一声：“傻了，用魔法不就得了。”
奥利尔愣了一下：“魔法？那不还是有接触吗？从身体与身体接触，变成了脑力与身体的接触，这不更……”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就这么别扭？我抱起昨晚睡得梦果叶子，铺在米希尔左边，然后绕到她右边，把米希尔的铺盖使劲一掀，米希尔就滚到了叶片上，我用魔法把米希尔卷了起来，施法让她悬在空中：“这样行了吧？”
奥利尔耸耸肩：“随你。”
普拉斯迪多气恼的哼了一声：“老大，你干嘛拆我的台？”
我白眼一翻，原来你是在作弄我们？
“卡罗，你要鸡毛吗？”米拉王后立刻问道。
“哎哎哎，好说好商量，我扛着她还不行吗？”普拉斯迪多施法把米希尔接了过来：“我的天，真够重的，果然是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