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简说这句话,秋风混沌的脑子迅速清醒起来。
她眯着的眼睛迅速睁大,如同自己站在繁华的大街上,周围却莫名其妙响起了咔嚓、咔嚓狗仔按快门的声音。
她动作敏捷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抬起头望向刘简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见秋风的反应如此激烈,刘简也支起了身子。
他显然喝了很多酒,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眼皮不由自住的不时下垂。
刘简很用力的刷了刷脑袋,趁着短暂地情醒,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枚闪亮亮的钻戒,摇摇晃晃,拉过秋风的手,准确无误地把戒指戴在了秋风的无名指上,然后露出了孩子脸上才有的天真灿烂的笑容,“我还以为戴不准呢!”
说完,他牵起秋风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有点干涩,却依然柔软,“嫁给我好不好?”
这是秋风剧本里没有设计的场景,秋风低头看了一下那枚闪亮的钻戒,好几克拉,她眨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邱默文,也想到了邱默文刚刚说得话:留下这个孩子,认真去做你的刘太太……。
心立刻如刀割似的疼痛起来,和心痛想配合的是,她的小腹也在那瞬间突然翻江倒海起来,秋风刚要呲牙咧嘴,疼痛却转瞬即逝。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于是秋风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嗯……”
她以为当自己答应时会痛哭流涕,可眼泪一滴也没落下来。
这是刘简的第三次求婚,没有鲜花,没有灯光,不豪华,也没有人们的掌声。一切很平淡,顺其自然,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在刘简求婚时,公寓下面停着的那辆车里,邱默文正面如死灰地依靠在座椅上国术凶猛之无双最新章节。止疼药药效散去后,身上每一处骨骼撒发出无法忍耐的疼痛。
他的额头上像复苏的泉眼似的一直源源不断地涌出汗水,他眯着眼,看着放在方向盘前方的两个小药瓶,那是医生为他开的药。
经过艰难地斟酌后,他还是决定服用药物。先止住疼痛在说。
一颗颗小药片顺畅的进入了他的身体,过了很久,邱默文才慢慢恢复了过来。他抽出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轻声咳嗽了一下,口中有痰,他吐在了纸上,却是鲜红的一口血。
邱默文很清楚。生命终结的距离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瘫坐在座椅上,抬头看向刘简公寓的窗户,灯又亮了起来,他的心却再次缩成了一团,他知道刚刚装醉的刘简开始行动了……
四个小时前
接到邱若蓝的电话后,邱默文直接拨通里王绍武的电话。电话里王绍武把他和刘简所在的汽车旅馆的地址告诉了邱默文。
当邱默文以赛车的速度,出现在汽车旅馆那间以“宇宙”为主题的房间时,王绍武正满脸焦虑的用看犯人时才有的眼神盯着刘简。
王绍武的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焦虑。毕竟这是他结婚后第一次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在一个容易出事的地方喝酒(出差工作除外)。
王绍武拉过邱默文,用捉住救命稻草时才会有的语气,“rv啊,这也算你们邱家的人啊,这呢。我就交给你了,明天还得出庭。再不休息就得出事了!”说完,就拿起公文包和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匆匆离去。
邱默文扫视了整个房间,这间汽车旅馆足够大,二三十人开party绰绰有余,设计成浩瀚宇宙般蔚蓝的灯光,把整个房间渲染的和真的天空差不多。不时还会有霓虹灯扫射过来,撒在邱默文脸上一片灿烂。
可刘简却偏偏把自己蜷缩在一个小小的浴缸里,浴缸底部已经积了很多液体,他把头支撑在浴缸边缘,强行支着眼皮,看着邱默文。
他辨认出王绍武变成邱默文后,露出痴痴的笑容,他伸手拿起浴缸边开启的酒瓶,朝邱默文微微抬了一下,然后把酒瓶靠近自己的嘴巴,很快,酒水就睡着嘴角流了出来,稀里哗啦的落到了衣服上,慢慢往下,最后和浴缸底部的液体完全容和在一起。
邱默文从沙发前那张ufo形状的桌子上拿来四个高脚杯,他坐在浴缸前,依次把高脚杯摆开,很优雅的拿起啤酒,依次倒满,他的动作很缓慢,如同手里是一瓶陈酿多年的高级葡萄酒。
刘简依然用迷离的眼神看着邱默文,傻傻的笑了起来。
邱默文拿起其中一杯,摆在刘简眼前,“还喝吗?”
刘简含糊着,发出“ok”的声音,他伸手过来接邱默文手里的杯子,扑了个空,邱默并没有打算直接把酒杯交给他。
被邱默文晃过之后,刘简把脸对准了邱默文,痴痴地笑道:“你逗我……”
他话还没说完,邱默文就高高抬起了玻璃杯,哗啦啦的把酒从刘简的头发上淋了下去。
原本神智有点游离的刘简,一下子愣住,他用手从上到下摸了一把脸,紧接着咳嗽起来,眼神却仍旧很迷离。
见刘简仍不清醒,邱默文又拿起另一支杯子,他把杯子举得很高,再次问刘简,“你还喝吗?”
刘简左右摇晃着,嘴角微微上扬,还没发出任何声音,迎接他的却是邱默文再次的攻击,邱默文毫不留情的把酒迎面泼在他的脸上,紧接着第三杯、第四杯,没有间隙一气呵成极度尸寒。
刘简不停地开始咳嗽着,擦拭着脸上的啤酒,终于他愤怒了,他一下子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堆积在衬衣上的酒,开始慢慢往下淌。
他抢过邱默文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后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跌跌撞撞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瘫坐在地上。
刘简的情绪彻底奔溃了,他几近嘶声力竭地呐喊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哪都有你……我喝酒和你有关系吗?你到底是谁!”他像个无赖似的在地上盘索。
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了邱默文,他一个箭步蹿到刘简面前,用膝盖顶在刘简的下巴出,他伸出拳头,攥住刘简的衣领,然后一用力把他甩到了沙发上。
刘简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瞪着眼睛看着邱默文。
刘简的身形比邱默文瘦一点,若是往日邱默文如此做根本不成问题,但在病痛的折磨下,邱默文已经力不从心。
他松开刘简后大口的喘着粗气,病痛折磨下的邱默文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继续和刘简争执,他慢慢滑落到地上,倚着沙发,脸色苍白。
原本安静的刘简却突然奔溃起来,痛苦的抱着头,他的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嘶吼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为什么你和握住验孕棒的她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了……为什么?”
“我那么爱她,可我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你说,这到底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她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他抬起头,直视着邱默文,却忽然安静下来,像换了一个人,他用安静地声音继续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和她有关吗?”
邱默文却依然没有搭理刘简,他的身体轻飘飘,像一滩水瘫在沙发的边缘,像一片叶子,更像一个刚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汗珠慢慢从他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眼睛微闭,滚动的霓虹灯投射了一片蔚蓝在他身上,他原本撑在地上的手忽然缓慢的抬到胸口,他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滑落下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张照片,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刘简的眼里迅速露出一丝狡黠,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动作灵敏地拿过了那薄薄的照片。
当他看清照片上的画面时,酒一下子醒来,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嘴巴慢慢张开,话却锁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照片上最前面是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子,年纪少长的那位耳边插着一朵白色的山菊,素雅恬静,年轻的那个满脸泪痕,眼睛肿胀得如核桃一般,而两个女子的后面站着一个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男子。
这三个人竟然是邱若蓝、秋风和邱默文。
在刘简的错愕里,邱默文苍老无力的声音,缓慢却又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是我姐,和她的女儿。”
刘简的嘴唇抖动着,他抬头看看邱默文,又低头看看照片,然后如触电般把照片拍在了ufo造型的桌子上,含含糊糊吐出了几个字:“uncle?舅……舅?”
于是曾经对邱默文所有的疑问,刘简迅速依次找到了答案,他轻轻叹着气,却又如昙花一样,绚丽却又那么快的消失,淡的如同刘简从来没有过这些疑问一般。
但另外一个疑团却又迅速的在他脑袋里形成,自己第一次和秋风在嘎嘎的生日宴会上遇见邱默文时,秋风为何表现的那么陌生。
邱默文如同看穿了刘简的心声,他抖动着眉毛,“没有人知道邱若蓝有秋风这么个女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