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点多点到的汽车站,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也不见葛杨那二货从车站里出来。我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居然是关机状态。
葛杨,我去你大爷的!我对着葛杨的电话号码骂了一句。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看见从车站里出来了一个年轻人,西装革履,腰间挎着一个公文包,走路的样子很难形容,总之穿上衣服的猴子怎么走路,他就怎么走。
我看着这货有点眼熟,好像是葛杨,我又不敢确定。于是我按了几声喇叭,如果是葛杨的话应该想到会是我。
果然,那货朝着我所在的为位置走来,见是我,露出了两门大白牙,对我说道:“你挺准的啊,别傻坐着了,过来帮我搬东西。”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我都不敢认他,你见过那样走路的人吗?换谁谁都不会承认认识这种人。
我无奈的下了车,问他东西呢,他说正在托运,马上就到。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一个车站服务人员就用小推车推着满满一车东西:有被褥,衣服,有书籍,还有日常的洗漱用品,还有什么我没看出来。
这货是来给我打工还是在搬家?我白了他一眼,和他一起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儿的都搬到了后备箱里。
“你干嘛?付了钱再上车!”葛杨一溜烟的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我真像抽他丫的。我给了托运工一些钱,就上车了。
“我说,你的白布店生意怎么样?有没有遇见特别厉害的鬼?你肯定被整的很惨吧?没关系,以后道爷我罩着你。”车子还没走多远,格言就滔滔不绝的说起话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我还需要你罩着?”虽然我心里是这么想到,但我嘴上却不承认。
“不需要我罩着你让我去你的白布店干嘛?不就是怕遇到比较难对付的鬼好让我出手吗?要不是看你能给我一个安身之所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葛杨自我感觉很良好,好像我离开了他活不了了似的。
我和葛杨抬着杠,车子却没停,一个多小时以后,便到了我的白布店。
葛杨一下车,就愣在了原地,望着我的白布店怔怔地出神。
“我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做生意?谁给你选的地方?”葛杨在对我说话,眼睛却盯着我的店。
“我师叔给我选的,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的问道。
葛杨点了点头:“真是命中注定啊。”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推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卸车,废了好半天劲才将葛杨带来的那些东西安置好,好在我这里还有一间卧室,够我们住了。
“我说,你看来我这里带这么都东西干嘛?嫌我这东西少是吗?”弄完之后我都累的不行了,坐在沙发上开始抱怨。
我累的跟狗似的穿着粗气,葛杨却连一滴汗都没流,真他么是哥怪胎。
“你以为我愿意带啊!这套棉丝被褥是你家灵灵亲手给你做的,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这些洗漱用品是你那个调皮的小姨子给我买的,让我每天都刷牙。这些东西是师父送给我的,这个是师弟们给我做的。”
葛杨将那些东西的来源一一说了出来,唯独没有说那一箱子书是怎么来的。我很好奇,就开口问他:“我说二货,这些书呢?谁送你的?”
葛杨一阵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些书是,是师叔师伯送给我的。”
“是吗?”他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我打开箱子,拿出几本书看了一下,有全真派的练气心法,有全真派的剑法,还有关于符咒的书,当我看到我手中的最后一本书的时候,我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了:全真派北斗七星符阵。
北斗七星阵大家都知道,在金庸老先生的神雕英雄里,全真派的北斗七星阵是天下第一大阵。
而我看到的确实全真北斗七星符阵,是用灵符摆阵,那威力如何?我现在只是会画符,不会用灵符摆阵,真是需要什么来什么啊。
我爱不释手的翻看着:“全真七星符阵是根据全真派北斗七星阵演化而来,世人只知我全真派以修仙练气炼丹为主,殊不知我派历代高人都有擒妖降鬼的本事,而我派的北斗七星符阵算得上是全道门中数一数二的对付恶灵鬼煞的大阵,窥得其一便能降妖除邪,镇鬼杀魔。”
不愧是道门的领袖之一,真他妈霸道!我正在心里吐槽呢,葛杨将全真七星符阵从我手中夺了过去。
“这是我云灵观的镇派之宝,外人不得窥视。”葛杨就将秘籍紧紧的握在手里,生怕被我偷了去。
“云灵观的镇派之宝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再说,这可是全真派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云灵观的东西?莫非这些书籍都是你偷来的?”我一边说话一边细心留意葛杨脸上的表情,在听到我说他偷的时候,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果然是这样。
“别胡说,我怎么会偷呢?全真派是什么地方?戒备森严,我能偷的出来吗?我这是问师叔师伯们借的。”葛杨越说越没有底气,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成这些事都是他从他口中的师叔师伯那里骗来的。
“好,就算你借的,拿来给我看看。”我懒得和他争辩,我只想仔细研究一下全真派北斗七星符阵。
“你求我啊!”葛杨将书高高的举起,就是不给我看。
“你要是不让我看,你就滚蛋,小爷我这里不欢迎你。”急了谁怕谁啊?
葛杨也不生气,一脸笑意的对我说道:“不是不给你看,不过我需要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道。
葛杨贼目鼠眼的看着我,说道:“我这些书多可以给你看,作为交换条件,你也必须让我看看你师父留给你的东西。”
“你想的美。”我断然拒绝了,他打我的那些笔记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之前一直没给他看。
“那我立刻就搬走,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有道爷我的容身之所,刚刚来的时候我发现在你店的后面貌似也有一家白布店,大不了我去他那。”葛杨振振有词的说道。
权衡了一下,我答应了。历代祖师的笔记里记载的东西不是不可以给外人看,只是有些禁术不能让恶人学了去。
我对葛杨明言,属于禁术的笔记不能给他看,其他的他随便,葛杨也不是小气之人,就这样,我们达成了共识。
之后每天我除了锻炼身体以外,就是一头扎进书里,全真北斗七星符阵真是博大精深,每次我觉得看懂了其中的变化的时候,接着往下看就会觉得之前的领悟是错的。
难,太难了,不过就算再难,我也要学会!这将是我以后对付恶鬼的时候的第一个杀手锏!
转眼葛杨来我这里五天了,明天就是那个富二代的头七,俗称回魂夜。不管他死后能不能轮回,头七的晚上死者一定会回到自己的家中看最后一眼,因为这是他作为人生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我将路美芳的是事情给葛杨说了一下,葛杨知道了以后,就和我提前去了富二代的家,开门的保姆问我们找谁,葛杨谎称他是富二代的朋友,听说他亡故了,特意来看看他的遗像。
保姆进屋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跟葛杨说叔叔阿姨现在什么人都不相见,让我们改天再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富二代的父母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我只是在思索一个问题。
“二货,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我是不是应该看住路美芳?这样富二代就不会死,他的父母就不会伤心了?”我的心情有点沮丧,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葛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你做错没做错应该问你自己,因为那是你的选择。”
我问葛杨:“如果当初把我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葛杨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我是路美芳的亲人,如果我比死去的富二代的父母更有权有势,富二代会死的更惨。”
我一愣!问题还可以从这个角度考虑吗?我认真琢磨了一下,心想对啊,为什么不能?富二代仗凭自己的父母有钱有势,就任意玩弄女人,难道那些被他伤害的女人就该如此吗?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大道使然!只不过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那些犯了错的人,而是他们的亲人朋友爱人。
所以当一个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应该多为在乎自己的人考虑考虑。
葛杨在我思索问题的时候,已经开始忙碌着在富二代家的那栋楼上贴着灵符,都是贴在很不显然的位置,我也不再闲着,开始一起布置。
等贴的差不多了,我们坐在小区的靠椅上休息,葛杨瞅着富二代所在的楼层,说道:“要是能进他们的房间就好了,我可以再多贴几张,就能保证他父母的周全,只是,算了,希望到时候那个富二代不会对自己的父母下手!”
我们回去以后,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等着回魂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