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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是杨秀(1 / 1)

“我看到你拿着鸡柳从小店出来了,估计快到了,你赶紧准备。”干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一个人跟你说看见另一个你在别的地方干什么,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感受。我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就走到了操场东南角的铁栅栏门后面,隐藏起来。这个栅栏门北面十米就是一栋教学楼,我换好衣服带好墨镜,棒球棒就不用了,放在一旁,然后打起了教学楼的主意。我有点儿想进到这个楼里面,而且如果是在二楼或是三楼的窗口,应该可以看得到海帆搭讪的地点。可是教学楼门锁着,里面一片漆黑望不到具体情况。

“别想了。”本来已经分开的干爹突然在我身后出声,吓了我一跳。说实在话,这盗忆师的工作,必须能够自己面对可怕的心理压力和精神紧张。因为记忆的世界虽然对于记忆拥有者来说宛如真实发生,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则是感觉到一个诡异的世界。说实在的,跟威尔史密斯的电影《我是传奇》的开头那个感觉很像。整个城市空无一人,而且就是有几个人,也是怪怪的毫无生气。只是《我是传奇》是因为丧尸病毒,而在记忆的世界,则是因为重构不能还原出有思想的人。

“为啥别想了?”

“这地方你和海帆都没进去过,我重构不出来。你还是考虑去外面假装路过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吧。”

“嗯。”应和一声,我没有多说,而是突然朝着高高的栅栏门冲去,然后利用自己在记忆世界中锻炼出来的强大“身体”,一次发力就蹿上了两米多高的栅栏门顶端,往左边看去,“我”正在吃着鸡柳,海帆伸手从我那拿走了最大的一条。

不好,马上我就要发现蔡琳了,我需要接近“自己”和海帆看清楚那时候钱包丢没丢。我果断从栅栏门飞身而下,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内务部街的杨树是很好的遮挡,我快步行进,等窜到最近的一棵树后的时候,蔡琳已经走到了校门口,而海帆已经迎了上去。

和几个小时之前完全一样的黑裙、黑丝、白高跟,身材一样,容貌都是没有丝毫变动,至少我感觉不到差别,伯爵的重构功力,着实了得,一个素未谋面的目标,单纯地依靠发掘记忆拥有者的全脑就能还原到这么逼真,真是……

我赶紧看向海帆的后裤兜——鼓鼓囊囊,钱还在。

就在我紧张地准备盯紧我们的一万块时,现实生活中出现了意外——熊猫大姐看着胸膛剧烈起伏的海帆,眉头紧锁。这个情况,十分危险,海帆怎么突然这样了?他现在十分不稳定!难道要提前终止这次行动么?

此刻的我和干爹,却毫不知情。

熊卯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今天本来以为是帮老搭档伯爵一个小忙,记忆拥有者还是一个体系内培养出来的学徒,而且还是主动要求被盗忆,为了追回自己被盗的一万块——种种迹象都表明,今天过来这个,是个太轻松不过的活儿了,是以自己都没有带太多专业的药品来。

可是眼前,本名林海帆绰号水手的新人重构师却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整个双手时而抓紧,时而又五指张开,要被看上去黑瘦的他,此刻胳臂处却青筋暴起,明显是陷入了一种激动和不安的情绪。

“镇定剂……镇定剂……镇定剂……”熊卯一边嘴里重复着自己需要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快速地翻着自己白色的老旧医疗包。帆布的单肩背上面印着一个红十字,看起来像是从二十世纪中叶的那场大战中遗留下来的鼓舞,伯爵还曾经调侃过她这个包是不是白求恩用过,所以是收藏级古董。

“没有带镇定剂么……太失败了……”熊卯的动作快而不乱,她还不敢太过用力,因为里面很多的针剂都是装在玻璃瓶里面,打碎了的话再配置起来耗时耗力更耗钱。“咦,有了!”熊卯的声音一下变得高昂了一些,“上次给别人用了之后剩下了半瓶,应该足够让水手冷静下来了。”

三下五除二地拿出针头、消毒液,熊卯一气呵成完成了组装、擦拭、注射等整套动作,干练的风格与她如今略显肥硕的大妈身材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懂行的人可能会很明显的发现,熊卯的注射动作很像战地医生。

完成了这一切,她看了看逐渐平复下来的海帆,长嘘一口气。

而我和干爹伯爵浑然不知,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就在外面的熊卯给水手注射镇定剂的时候,我正在注视着他和蔡琳的搭讪。现实中因为离得远我没有听清,现在却可以基本上听清了。

“范冰冰?!你怎么跑到这儿来拍戏了?”海帆的开场白倒是蛮有创意的,没有采用网络上盛传的“同学,这板砖是你掉的么?”等霸气侧漏的开场白。

一开始,蔡琳明显愣了一下,露出愕然的表情。

“可以给个签名么?”海帆可能又是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理由,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他没有准备本子或者是纸。于是他摸遍了自己的上衣裤子一共四个兜儿,却只是掏出了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

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窘态,蔡琳也是有点儿忍俊不禁,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

“你都没有纸和笔,我没法给你签名啊。”蔡琳突然瞪了瞪自己的大眼,“而且,我又不是范冰冰。虽然好多人说我长得像。”说完之后,她明显是想要走,修长的美腿就要朝着边上迈开了。

看到目标要走,海帆明显是有点儿激动,整个人显得紧张了起来。他第一时间采取了制止对方的行动。

“不是也没有关系,认识一下成么?”为了拦路不太突兀,他整个人看似是和蔡琳的行进方向并排,但是一直把她往马路内侧挤压,这样很快小美女就无路可走了。

“不好意思,我很忙,得回家了。”蔡琳可能也看出来了对方就是为了搭讪她的,心情有点儿不愉快了。“你能让一下么?”

“这个……”海帆有点儿词穷了。正在我以看热闹的心态观察着那边的情况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身穿灰色西装,带着墨镜,左手拿着一个公文包,就这么从道路的东面朝着西面走来。

那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他?诡异,他离海帆哥越来越近了!他看上去实在是很像一个正常的上班族,当然,这个男人身体内蕴含着一种超出常人的力量。我猜,他应该常去健身房运动。这样一个白领,会是偷走我们的钱的小偷?

但是很快,海帆哥的全脑记忆在干爹的帮助下被完全还原——这个人路过林海帆的时候,右手轻松地从他的屁股兜夹出了一打钞票,顺势放入左手的公文包。

就是他!

很快,他就朝着我藏身的树后走过来了。我要记住他,记住他的脸!但是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脸。这并不完全如恐怖片一样是一张模糊的脸,而是他的五官全是正常的,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准确的样子,记不住他的样子。

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也是正常的。海帆哥在现实中只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而并没有仔细记住对方的脸,所以就是模糊的。而蔡琳美眉之所以如此生动和真实,就是因为他的心思全在人家身上,所以才是一个清晰地形象,可以被清晰的还原。

可惜啊,并不是现实生活中,不然我就直接把他拦下来了。而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我拦下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难道要大打一场?那只会让海帆发现事情的异常,而直接把我们弹出他的记忆。

“灰西服、戴墨镜,皮肤较白,壮汉。”只有这么几个信息,我默默记在心里,准备去和伯爵汇合,预备一会儿淡出记忆了。唯一的遗憾是,这个人并不是杨秀,而且现在看起来似乎和她也没有直接的关联。难道是我的猜测错了?或者说,她还雇了其他人专门来抢偷我和海帆的钱?真的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

正在此时,天空突然阴了下来。“咦?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躲避着海帆的视线,一边沿着路边朝着伯爵藏身的地点而去。蔡琳拒绝了海帆之后,也是朝着西面走去,我俩就处于一种同行的状态了。

这妮子一双长腿走起路来倒是相当迅速,几个大步就超过了我,我感觉她的还原实在是太真实了,看来水手在几个小时之前,也是对人家行使了注目礼看着人家走远。被亮光黑丝袜包裹的小腿露出诱人的弧度,搞得我都有点儿心神荡漾,不无恶意的想到这要是上去摸一把该有多老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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