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楚灵奇满头愁绪,再看苟红却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楚灵奇本想过去找苟红寻一个解决办法,岂料苟红避而不谈反而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何事,无奈之下只得先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边。
苟红听罢眉头紧皱,不解道:“七绝山山腹中竟然另有其人,这我到不晓得,你也没问问对方究竟是何人?”
楚灵奇无奈摇头,道:“当时奇黑无比,我倒是想问问对方的身份,后来感觉不对劲想要离开,岂料她身边也不知蓄养了一只何种凶兽,直接过来饕餮巨口一张我在腥臭之中闻到一股奇香接着就晕了过去。”
如果此时不是在幽都,楚灵奇到真以为那凶兽可能是睚眦,不过当日睚眦与那八岐大蛇相柳坠入深渊想必都双双殒命了,不至于再为祸世间了。
“传闻古有神兽,名貔貅又名避邪,其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可灰可暗,其肩长有一对羽翼却不可展,且头生一角并后仰。有嘴而无****,可吞万物而不泄,身上蕴含某种麝香之气,凡人闻之恍恍惚惚天旋地转,继而人事不省。”苟红自言自语道。
楚灵奇虽然也曾偶尔了解貔貅此中神兽,但貌似与苟红描述微微有些不符,不过眼前也不是想它的时候,而是如此应付一星期后的角斗。
看楚灵奇左右为难颇为担心的样子,苟红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此事你就放心吧,我见那玉心使者对你极为看重,而玉心使者又是玉心侯身边的大红人,想必你也无妨。到时候你我兄弟尽情发挥便是,倘若我技不如人死于你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切勿如此说,这段时间多承有你照顾,我才能坚持下来,我如何能忍心杀你,再者说不定是我技不如人败于你手也不一定。”
苟红摇头笑道:“兄弟你也无需诳我,就凭你那一招鬼神难测的剑招只怕我就不是对手。我死之后兄弟你如可怜于我,便将我尸体葬于阴山东麓使我可以一窥家乡全貌,我亦结草衔环铭感大恩了。”
阴山位于不死城的范围,阴山东麓正是苟红家乡所在。
“苟红大哥勿要有此念头,这几天正好有时间不如我等想一万全之策……”
苟红挥手打断楚灵奇,叹了口气道:“角斗场规矩向来如此,而且玉心侯向来一言九鼎说出的话绝不反悔,你如得以重任,岂不可以重回中土还你心愿,你还有何迟疑?”
楚灵奇心中愧疚,想到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只怕苟红早已得到玉心侯的信任,说不定可以加官进爵统兵无数。
楚灵奇一筹莫展,再看苟红已经开始研习他的枪法了,他亦无法只能专心修炼,争取在剑术一道更上一层楼。
剑虽杀器但重在使用之人,楚灵奇领悟了这个道理便对邪剑十三萌生兴趣,既然邪剑十三如此玄妙绝伦我何不专心修炼有朝一日用它杀死玉心侯,也算是为了中土除掉一大祸害何乐而不为?
于是接下来几日,两人都一心专研彼此术法别无旁顾。当日因得到那无名老叟指点,对于邪剑十三初窥门径,此时一心专研虽然略有进展但更多的却是不通,蓦然想到当日那老叟曾言欲要练成邪剑十三务须做到三点:忘情、忘利、忘念。
对于楚灵奇来说忘利或许可以做到,当说到忘情忘念却堪登天之难,师伯对他恩重如山,青阳阁便如他的家一般又岂能忘却?再说忘念,究竟何为忘念,难道说是将一切所想所思所念统统忘却斩断吗?
七情六欲,人之本性,就算神仙也不一定能够做到,而况人乎?
楚灵奇不禁开始怀疑邪剑十三的真实性,同时也对那无名老叟产生了疑惑。
不知不觉光阴如梭,时间匆匆而过,明日便是七日之期了。
楚灵奇心中烦乱,不由趁着朦胧月色走出了院落来到一处高台之上,俯视整个不夜城。而玉心侯似乎也料到楚灵奇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并没有局限楚灵奇的行动范围。
夜凉如水,不夜城内寂静非常,偶有灯火明灭不过少许便再次陷入黑暗,徒增清冷许多。
楚灵奇微一思忖,想到似乎来幽都已经一月有余了,也不知如今中土如何,而当日龙卫营一战结果究竟如何,有心向玉心侯询问一声,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抬头仰望苍穹,有圆月朦胧隐藏于那混沌之后,愈发迷离婆娑。
幽都一片月,疑似故园情。
也不知这幽都之月与中土之月可有区别,可否是同一片月?他轻声叹息。
有脚步轻盈而来,缓缓停在身后,楚灵奇回头望去,竟是玉心,于是他再次将头转了回去。
“可看出有何不同?”玉心轻声道。
楚灵奇冷哼一声,道:“有何不同,我到没有看出什么。”
对于楚灵奇的语气玉心也不以为意,向前两步站直楚灵奇身旁几尺处,道:“正如中土所言,幽都之地穷山恶水多生妖物,岂不知处于这片天地混沌之下焉能是山清水秀湖光十色?百姓耕种艰难,蓄养坚苦,食不果腹衣不保暖,岂不就是妖物横生?”
“哼,此乃天道轮回,你等逆天行事兵连祸结,焉能安居乐业衣食温饱?”楚灵奇冷笑一声。
玉心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讥讽之色,道:“如此苍天如此穷山恶水,我等才要逆天而行为幽都之民争取一片更好的天地。”
“强词夺理,就算没有中土你幽都还不是征伐不休自相残杀,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我幽都是如此,但我幽都之民恶则恶善则善,不像你中土之人尔虞我诈口蜜腹剑,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就说那龙卫营和玉虚宫两大门阀又岂不是为了争一部邪剑十三而争锋相对互不谦让,你以为他们又好到哪里去了?”玉心疾言厉色,咄咄逼人。
“你胡说,陆前辈和秦前辈岂能是那样的人?”
楚灵奇大为愤怒,皆因陆鸿轩和秦隐在他心头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哪里允许玉心随意毁谤。
“你可知当日在龙卫营,秦隐为了夺走你竟然放弃向千子瑜讨要无名之书而和陆鸿轩同时对玉心侯出手,最终导致千子瑜和金煜诚轻松离开。究竟是无名之书重要还是你重要,可想而知!”玉心冷嘲热讽道。
楚灵奇脑海不由出现当日一幕,心想之前当时秦隐和陆鸿轩的确在决定他的去向,后来竟然不顾无名之书的去向非要争夺他一个人,他焉能有无名之书重要,这其中……
“那是秦前辈和陆前辈照顾晚辈,生怕我落入你幽都妖魔之手,大义所在所以才暂时将无名之书放在一旁!”楚灵奇狡辩道。
“强词夺理!”
却听玉心也回应了他一个‘强词夺理’,楚灵奇心中竟隐隐有些动摇。
忽然一怔,心道玉心如此一说岂不是欲要使用离间计故意蛊惑人心,使我仇视秦前辈和陆前辈,我岂能信她,当即冷笑道:“休要花言巧语,玉心侯将我带到幽都,莫不是也是觊觎邪剑十三?”
“邪剑十三不过渺渺一剑术而已,又岂能让玉心侯觊觎,真是可笑!”
“你又不是玉心侯,你又怎知他的想法?”楚灵奇目视玉心,冷冽道。
玉心被楚灵奇如此一呛,微微一怔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转身便走,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道:“念你在中土屡次护我,指你一条生路,切记不要忤逆玉心侯的命令,不然他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多谢提醒!”楚灵奇冷哼道。
玉心已走,楚灵奇却没有立即回去,通过玉心这一番话,他心里不将想到了当日在中土的最初意图。
他曾欲要北上前方幽都,而此时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了幽都,岂不正好?及时只要取得玉心侯的信任,便可在幽都自由穿行,伺机寻访左翼的下落,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关于楚昭源和冷安夏的一些线索,何乐而不为?
想通这些,楚灵奇心中不禁放松了许多,至于明天的角斗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