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白依伊从梯子上下来,准备喝完那碗樱花乳酪溜缝的时候,猛然顿时了。
刚刚那偷窥狂,不就是在星岛湖的那个白衣少年吗?吃猪八戒糖人的那个?
她回过神,扒拉开围着她嘘寒问暖的众丫鬟,又“噔噔噔噔”爬上了墙头。可那边依旧是空空荡荡,别说是白衣公子了,连个猫都没有。
发了一会儿呆,白依伊又下了梯子,魂不守舍地走去桌子边,将樱花奶酪都喝下,才渐渐找回自己的感官。
晴风拍着胸脯道:“小姐,咱们可不能再爬树了,多危险呀!”
小彤十分赞同,点头道:“是呀小姐,若再摔了可怎么好?”
白依伊却脑子里都是那爬墙头的家伙,觉得韩府也不是那么恐怖了,这不是还有帅哥可以看吗?或者说,还有帅哥偷看我呢!
墙头另一边,一个大大的水缸里,金不慕和张赫两个躲在里面,偷偷抬起盖着水缸的木盖,在木盖和水缸的缝隙间露出两双贼兮兮的眼睛。
张赫小声道:“少爷,那小姐肯定走了吧?”那姑娘太可怕了,竟然还爬上墙头反看他们,太豪迈了!
金不慕心脏“咚咚咚”响着,他有一种偷东西被主家抓个正着的感觉。
二人死死盯着墙头,又等了足足一刻钟,确认隔壁姑娘不会再爬上墙头看他们了,这才从水缸里出来。
主仆两个湿淋淋回到前院暂住院子的路上被留守这里看院子的仆人看到,吓了一大跳。
老仆不解道:“二少爷这是怎么了?后院那口水塘不是早就干涸了吗?这是哪里来的水?少爷掉井里了?”
金不慕嘴角抽了抽,道:“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
那老仆忙应声,快步去烧热水了。
张赫重重打了一个喷嚏,觉得这一趟十分不值,便嘟囔道:“偷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
金不慕瞪他:“你才骚!”气呼呼回去房间了。
张赫张口结舌看着自己家少爷,在其背后用口型道:“你惹了祸,连累了我,你还有理了!”
金不慕进入房间之前的一刻,头也不回对张赫道:“不许背后说我坏话!”说完话,人进了屋子,重重关上了大门。
张赫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劝自己,少爷是给自己月例银子的人,不能和他翻脸,人这一辈子,谁还不被蚊子叮几口呢?只当少爷是蚊子就是了。
可他委屈呀!谁来给他换个主子呀!
藤竹院里,白依伊坐在秋千上傻笑,脑子里想着今日四目相对的时候,墙头上那少年惊慌的样子。
小彤在一旁戳了戳正在指挥下人收拾碗碟的晴风,问:“小姐一直这样傻笑,会不会是中邪了?”
刚刚四目相对那一幕众丫鬟都没有看到,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忽然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晴风转头去看时不时傻笑的小姐,想了想,还是走过来,问:“小姐,咱们要收拾东西回去白府住吗?”
白依伊显然没听到,依旧傻笑。
小彤轻轻拍了拍白依伊的肩膀,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听说这藤竹院之前常年无人居住,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
晴风看白依伊被小彤推了一把都没有啥反应,于是急道:“我还是去找魏嬷嬷吧。”魏嬷嬷因为等着白依伊拿主意到底回不回白府,所以现在还没走,正在跨院里吃饭呢。
白依伊抬眸,叫住晴风,问:“你去哪里?”
晴风嘴角抽抽,她觉得或许小彤说得对,小姐似乎真的不太正常。
小彤嘴巴快,抢了晴风的话,凑在白依伊身边压着声音道:“小姐,咱们回去白府吧,我总觉得,这韩府阴森森的。”她四下望去,天已经开始变暗,那香樟树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十分可怖。
白依伊眨巴眨巴大眼睛,阴森森?我个殡葬学的高材生,还怕阴森森?
晴风也劝道:“小姐,还是白府安全,咱们回去吧。”免得像是齐嬷嬷和方嬷嬷一样被灭了口。
白依伊又眨眨眼,回去?白府?那里可没有白衣飘飘的少年。她又想起刚刚那一幕来,觉得那少年真好看。于是,她从秋千上下来,对小彤道:“你去打听打听,咱们隔壁住着谁?”
小彤纳闷道:“不是个空院子吗?应该空了很多年了。”
白依伊依旧坚持:“去问问,看最近是不是卖出去了?卖给了谁家?”
小彤被白依伊推着走了好几步,不甘心回头问:“那……咱们还搬回白府去吗?”
搬什么搬?谁要搬!白依伊瞪小彤一眼,道:“不搬,韩府挺好的!”
小彤和晴风瞪大眼睛看着她,挺好?哪里好?
白依伊看二人表情,只好解释说自己这是深入敌营,要玩一招“灯下黑”,让韩府防不胜防。
两个丫鬟显然并不理解这身在敌营,不隐蔽身形,如何就能玩“灯下黑”了?
白依伊不耐解释,催促小彤快去打听,自己时不时瞧瞧墙头,琢磨着这年头连个照相机也没有,否则,晚上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庞睡觉,一定能做美梦。
晴风也忍不住去瞧那墙头,不知道小姐在看什么。
瑞雪进来的时候,正是这样的情况,她也朝着墙头瞧去,问:“是有猫吗?”
白依伊心想,可不就是有猫吗?一只喜欢偷窥的漂亮猫!
晴风朝着瑞雪摇摇头,又悄悄指了指白依伊,用唇语道:“发呆呢,不知道怎么了。”
瑞雪便走去白依伊脸前,道:“老太太派人来传话,叫小姐过去,说是有事情要说。”
白依伊回过神来,又瞧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墙头,才带着丫鬟去了上房。
上房里到处挂着灯笼,来往的下人影影绰绰,门口守着好几个主子身边有脸面的婆子丫鬟,显然韩府的不少主子都在上房呢。
白依伊顺着丫鬟打的帘子钻进了上房的屋子,跟着香桃的指引,进入了里间。瑞雪与一众韩家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一起,留在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