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白彻知越子倾远不是人前那个明媚耀世的安宣长公主,她的手段掩藏在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之下,不被人察觉,亦没人可以躲闪。她以看似最简单的模样,身陷在这乱世的权谋争斗中,早已不只是当年破庙那个心怀悲悯的小姑娘。
现在的越子倾,既能压下马踏案,以自己为饵,逼迫吴子慕现身。又不惧孤身犯险,去接近周惠和耶律吉,甚至连百乐带他们赶到的时间,她都能计划的如此精准,计谋筹划,绝非一般人可比。
但这些让白彻想之握拳的种种,也再难令他动摇了,因为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这些年,早已被悄然刻在了他心底。
白彻起身拿过白冰手里刚缝制好的香囊,他也看不出好坏,直接拿着就往外走。
“哥哥,我是认真的。”
白彻没有回头,只停下脚步道,“那我们就都赌一把,赌她依旧是破庙里那个简单纯粹的小姑娘。”
看到白彻从营帐出来,白弩和百乐停止斗嘴,迎了上去,白彻看着喜怒都刻在脸上的百乐,道,“罚你接下来一个月给白弩举靶。”
“爷,凭什么我要给……”不过白彻身上散发的怒气,让原本追叫着理论的百乐兀自愣在原地,呆看着白彻和白弩二人快步走远。
看着桌上临摹下来的这两幅狼头图案,越子倾右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越子漾侧坐在她对面,把玩着手上的青瓷茶杯,“你觉得周家可能通敌吗?”
“现在两国休战,若真通敌,更因保持距离才是。”
“所以,我看你多半又被那吴子慕骗了。”
越子倾摇了摇头,“不对,肯定有什么关联的。”
“她可是一再把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你怎还这么信她。”越子漾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越子倾,问道,“你对她的身份,当真无半分疑虑吗?”
“七哥见过她两次,可曾看出端倪。”
“那时我以为她是你,那曾想这么多。”
“白彻就认出她来了。”
“那这是你不再计较白彻牵扯冷宫一事的原因吗?”除了血亲和月琉宫的几位,爱玩闹的越子倾待人可谓十分清冷,突然跟白彻走得如此近,越子漾一直耿耿于怀。
“好了,这个才是当务之急。”越子倾拿起那两张图纸,不愿话题偏离,炙热的目光像要将它吞下去一样,“你先让卢彦查查,周家和契丹最近那些人患过伤,又是何种伤。”
“这个我早已交代卢彦去办了。”越子漾不依不饶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对白彻,究竟是何想法?”
越子倾将图纸重新放到桌上,一想到白彻的出身,越子倾就满心的矛盾,不知道她利用白彻是对是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故如此做,当真只因为他是不错的同盟人选吗?想着,她脸上显出迷离之色,“我不知道。”
难得见越子倾如此惶惶不安的样子,越子漾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还有事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