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暗暗叫苦,之前明明一眼看到河底,怎么会有这么深,难道是因为河水太过清澈吗,不过他自知理亏,只得讪讪说道,“那也没说有那么深……”
这句话实在是萧御说的最没有底气的话,未央生气道,“哥哥不讲道理,哥哥已经不喜欢未央了!”
萧御无奈,急忙哄道,“别生气别生气,哥哥这不是为了给你抓鱼吗……”
“不稀罕!”
“稀罕的,稀罕的,哥哥这就抓鱼啊。”
事已至此,不想用的本事也用了,不必再有什么忌讳,索性神念一动,感知清河的环境,不料他不感知还好,一感知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万……万丈……”
“是啊,一开始就跟哥哥说了清河很深的嘛。”
萧御气打不到一处来,“我说小公主,深也有个限度吧,哪有深到这种程度的河……”
不是萧御见识短浅,而实在是这条河太深,不过数十丈宽的小河,最深的地方竟然深及万丈,就算是河边,也有十余丈深,这也未免太恐怖了些,这哪里是河,分明就是深渊,不对,就算是深渊,也没有这么深的。
未央撇撇嘴,“是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对于哥哥来说,还不是什么都算不上,哥哥只说哪里的鱼最好看,没有说是不是要很浅的河水。”
萧御完全无语了,他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和未央沟通这件事情,“罢罢罢,本想回味一下过去,现在只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了。”
他方才已经感知到河水里面有很多鱼,只是都潜伏在比较深的地方,让他潜入深处摸鱼,在他已经运转源气的情况下,未免不伦不类,索性借助神通,暗暗驱使鱼自己跳上来。
这种方法自然管用,别说是几条鱼,就算是清河最深处潜藏了蛟龙,也分分钟让它自己跑出来,不过瞬息时间,已经得到三尾大鱼。
萧御不想多浪费,只取了这三条鱼,放眼望去,果然漂亮的很……心里不由得突突连动,从小父亲就对他说过,太过好看的东西,大抵或许有毒,此刻看着这三尾再漂亮不过的鱼,萧御心里也难免有些忐忑。
“这么漂亮的鱼,好像有点不忍心吃……”萧御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合适的理由。
未央却不以为然,“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三条鱼,我可不忍心哥哥再在水里受冻了,它们虽然漂亮,终究也只是鱼,哥哥不用在意。”
“唔……”
萧御含糊应了一声,无奈说道,“好吧,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鱼,如果做的不好吃,可不要说是我手艺不精。”
未央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萧御一眼,“哥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怎么听着老觉得有些气虚了。”
萧御自觉气短,但还是硬撑着说道,“当然是真话,你知道的,材料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肯定也不同……”
“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没有抱有很大的期望,只要能吃到哥哥做的鱼就可以了。”
萧御见未央已经表明了最低的要求,只得打起精神,将从前在双溪镇外,囚七烤鱼的步骤仔细回忆了一遍,然后按照他的动作来一一照搬。
这连现学现卖都算不上,过程自然难免生硬,好在萧御一向是个冷静沉着的人,而且还有着囚七没有的本事,他自感悟天地之道,运转万物之势,来将他硬搬过来的动作运转到极致,虽然远不如囚七那般纯熟,但在未央眼中,却还是有模有样。
但见清风之下,萧御运转平生手段,精心“烹饪”这三尾鱼,最开始时尚且心存忐忑,但他凭借自身大道,动作越来越娴熟,到后面甚至感觉自己和天地之道融为一体,发觉即使于烤鱼之中,也蕴藏无边大道。
“哥哥……请问你有佐料吗?”
萧御正陶醉之际,未央忽然说道。
萧御一怔,瞬间从梦中惊醒,才发现他果然没有任何佐料……
他清楚记得囚七是放了佐料的,而且还不少,但是他就算看得到,顷刻间又能去哪里寻找,如何配置……
未央见萧御不语,哪知道他正处于尴尬之中,萧御既然要烤鱼,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刚才所问的未免有些伤及萧御自尊了。
“哥哥,是未央多嘴了,打扰了哥哥,你继续。”
萧御感觉自己的确受到了某种羞辱,自尊心也有那么一点小伤,那种陡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强行装一下了,“无知小儿——既然是烤鱼,自然要留得鱼中真味,那些佐料看似味美,其实把鱼本身的鲜味遮掩了,到最后你吃的根本不是鱼味,而全是佐料。请问,你喜欢吃佐料吗?”
未央连忙摇头,“不喜欢吃!”
“这不就对了,哥哥我烤鱼从来不需要任何佐料,天地风云就是佐料,以自然之景为佐,而保留鱼之鲜美,这才是烤鱼的真正境界。”
未央神色连变,满目敬畏之色,愈发认识到自己的浅薄,“哥哥说的对,我要吃鱼真正的味道,最鲜美的味道。”
“诶——这还差不多。”
萧御暗暗高兴,他果然是个天才,几句话就唬住了未央,指尖源气轻转,化生出绵绵火焰,不厌其烦地进行翻烤。
不多时,空中已经散发着鱼的清香,萧御眼中尽有自得之意,之前的挫败感一扫而空,他就是真正的天才,只要想做什么,就一定可以完成。
他原本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囚七的步骤烘烤,慢慢的越来越有自信,开始自由发挥起来,那鱼在他手中便如活了一般,每一个地方都烘烤的十分到位。
寻常火焰再如何厉害,又怎么能和他的火焰相比,他幻化的火焰可以随心变化,细小的火焰可以深入鱼的每一点一寸,这可是囚七没有的本事。
看着自己烤出来的鱼,萧御几乎就要自封为灵域第一了,不过想想灵域之内,岂有人是他的对手,未免又有些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