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边血色从冰雪中渗透出来,不过顷刻之间,已经反过来将冰帝蝶皇笼罩住,浓稠的血雾散发出森然的死亡气息,恍若末世来临一样。
众人只感觉一颗心砰砰砰想要跳出来,连呼吸也快停止了,恨不得将全身的力量都传到萧离身上。
白落苏凝视良久,忽然眉心一蹙,“不好,师妹已经完全落入下风。”
话音未落,白落苏身前冰雪流转,蓦地直上九天,聚起周身源气,一掌按在血气之上。
“轰!”
巨大的力量反震回来,白落苏顿时身不由己地坠落下来,白阑急忙上前将白落苏接住,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足足退后数十丈才勉强站稳,只见白落苏脸色惨白,几乎没有半分血色,神色更是极为疲惫。
白阑神色惶急,“师叔,你怎么样?”
白落苏原本就身受两重重创,甚至折损了数百年的功力,现在勉强催动源气,让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状态又彻底打乱,就算她实力超凡,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白落苏双目紧闭,足足过了二十息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神光流光的双眸散发出死灰色,瞬间苍老了十几年。
白阑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看来白落苏的状况比她想象的更糟,急忙运转源气,按照先前药王的传授之法,缓缓导入到白落苏体内,一面抬首向空中望去。
经过刚才白落苏的全力一攻,血光分明稀薄了三分,原本溃散的冰雪再度凝结起来,心中顿觉宽慰,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白落苏终究还是帮助萧离改变了局势。
众魔的脸色则变得异常阴沉,尤其是魔大魔二,在结合黄泉碑和亡灵幡召唤出血魔巨爪之后,竟然还不能将这些人族拿下,着实让他意想不到。
幽暗的血光在魔大深陷的眼眶中持续燃烧,左手猛然按在右肩上,劲力吞吐,竟将一整条右臂生生扯断,扔向黄泉碑。
黄泉碑霍的张开一道裂缝,将魔大的右臂吞食了进去,这条右臂不知道蕴藏了多少力量,冰雪之上的血光顿时光华大盛,只一瞬间已经将冰雪完全覆盖起来。
“嗬嗬——”
耳边传来重重的叹息声,无尽的血腥气弥散天地,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少人跪倒在地上,疯狂地呕吐起来。
将整条右臂生生扯断,无论是谁都自问没有这种勇气,魔大双目血红,狰狞的神色近似疯狂。
“等祭祀完血魔大人,我一定会把你们一一炼化,用你们的神魂来弥补我这条手臂。”
一众人族高手既惊且怒,但面对这种完全超出一个次元的力量,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虽然说是人定胜天,但很多时候实力不足,就算再怎么拼命,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无边的血色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抬首望去,冰帝蝶皇所幻化的冰雪从正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瞬间绵延近百丈,血光沿着这条裂缝渗透进冰帝蝶皇中,将冰帝蝶皇染成透红色,远远望去倍感触目惊心。
“卡擦——”
冰雪层层断裂,终于轰然破碎。
“轰!”
漫天血光透过冰雪,弥散在天地之间,药王神色陡然一变,高声道,“散开!千万不要被血光波及到!”
众人一怔之间,纷纷催动源气闪避血光,但还是有十几个人没入血光中,还没有来得及惨呼一声,就已经化为飞烟雾消散在空中。
白阑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只觉胸口无尽烦恶,如果不是身处险境,恨不得把整个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众人愈加惶恐,纷纷四处逃窜,但那些血雾来的极快,不过数息之间,又有将近二十个人倒在血雾中,也瞬间灰飞烟灭。
商行书原本在帮白落苏恢复时就已经消耗了不少本源源气,现在又怀抱柳轻衣,在混乱中眼看就要被血雾笼罩,猛然一道巨大的白影从天而降,横亘在他们身前,朝着血雾仰天怒吼一声。
“嗥——”
血雾阵阵,竟然被啸声逼走,商行书死里逃生,心中既惊且喜,对冰云兽的感激更无以言说。
正轻舒一口气,蓦地啸声震天,高达百丈的黑色巨影犹如地狱魔王,挡在众人后撤的方向上,正是魔寅。
魔寅虽是魔兽,且生长在魔界,但本身并不嗜杀,此刻受了血气的影响,双目变成一片赤红,充满嗜杀之气。
前有魔寅,后有血光,身处死亡绝境,无尽的绝望充斥在众人之中,猛然一股令人心悸不已的气势自天地深处散发而出,青碧色的光芒贯穿天地,隐隐有睥睨天地之势,即使时四魔也不由得一震。
魔寅感知到恐怖的气势,竟然全身颤抖起来,忍不住就要跪倒在地上。
虽然深处绝境,众人还是惊骇不已,魔寅开启了封寂之印,还有什么力量能让他如此敬畏——
九天之上,青色的光晕笼罩在萧御身上,原本平和的目光中骤然充满凌厉的杀气。
“这就是你带来的杀戮么!”
灵语眼中星光流转,明灭不定,虽然曾亲眼看到萧御如何以血脉之力震慑圣女宫三大尊者,但她依然没有想到竟然连魔寅都这样敬畏血脉之力。
她的目光要比众人看的更远,或许连萧御都没有意识到这份力量强大到什么程度,相比于三界众生而言,萧御天生拥有足以统领一方的力量。
面对萧御的指责,灵语却没有半分恼怒,只是平静地说道,“这一点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萧御被灵语反问一句,一时竟然语塞,是啊,明知道灵语是魔族,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为什么还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难道是因为在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灵语当作魔族么——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生出,萧御顿觉羞愤,耳边传来灵语清泠的声音。
“对于我而言,这些人族不过如尘埃一般,或许反过来面对魔族,你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样,很多时候每个人只能固守本身的立场,而不会为此做出太多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