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张着嘴看着沈蘅芜,好似不相信沈蘅芜也会是这样冷血的人。
“花容,小兔子的眼睛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可以说,用它们的眼睛试药是最好的法子。”沈蘅芜说完,也没再看花容那已经可以塞下鸡蛋的嘴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开始看手里的书。
沈蘅芜喜静,看书的时候喜欢独处,况且刚刚她的一番话似乎又把花容给吓得不轻,所以她就就将花容和石榴给打发了出去,自己窝在软榻上看书。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沈蘅芜有些口干了,她连想都没想,赤着脚就走下软榻去不远处的桌子上倒水喝,结果水还没倒进茶杯里,内殿的门就被慕非止打开了,慕非止的脸原本是微笑着的,可是在他看到沈蘅芜身上那么少,而且还光着脚站在地上的时候,那张脸顿时紧绷了起来,他几步走上前,声音大的吓人,朝沈蘅芜怒吼道:“沈蘅芜,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沈蘅芜从未听他对她说过多重的话,如今被他这么一吼,她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抖了抖。
慕非止就那样淡定的站在她的面前,冷着脸,房间里的温度顿时因为他的冰冷情绪而低了下去,几乎可以同窗外那冰冷的寒冬媲美。
“你不知道自己的病刚刚好?你不知道这样光着脚会着凉吗?”慕非止的声音因为自己发怒的情绪不由得就提了上去,他冷着一张脸将沈蘅芜给抱到了床上,扯过一条被子不算温柔的将她给裹了起来。
整个过程沈蘅芜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慕非止,但是慕非止现在火气真是很大,他强行的抑制住自己不对沈蘅芜发火,可是出口的话,音量还是特别的大,一时之间竟然也将沈蘅芜给震住了。
“你听清我的话了吗?以后不准再这样听见没有?”慕非止给她盖了几层被子,结果发现自己心中的火气还是没有降下去,他又转回身,伸手钳住沈蘅芜的下巴,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狠绝说道。
“啪嗒。”一声,沈蘅芜睁大眼睛看着慕非止,一滴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到了慕非止的手背上。
慕非止的手因为这眼泪而颤抖了一下,他浑身忽的僵硬起来,刚刚脸上所拥有的各种冰冷情绪瞬间瓦解的一消而散。那眼泪就像滚烫的热水一样,灼烧了他的皮肤和心脏,过了一会儿,他这才渐渐的回神,将捏住她下巴的手收了回来,刚要伸手将沈蘅芜抱进自己的怀里,沈蘅芜忽的掀开被子朝外面跑了去。
慕非止的神智已经被刚刚那滴眼泪给灼烧的不清明了,在沈蘅芜光着脚跑出去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映了过来,然互就跑着追了出去。等他跑出去的时候,沈蘅芜就坐在太极殿院子里的石凳上,两眼没有什么焦距的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红梅,慕非止就浑身僵直的站在那里,一种名为慌张的情绪开始在他心里蔓延,他在想,刚刚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太强硬了,他是一直将她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平日里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这次这样态度狠绝的朝她发火,可是他是真的气急了呀,他害怕她因为受凉身上的病再复发,她昏睡时的那种寂寞已经要将他给折磨疯了,所以他不允许再出现这种事情,难道是他将她给吼住了吗?是他太严厉了吗?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良久以后,慕非止的脚步微微一动,刚要上前,沈蘅芜突然转回了头,嘟着嘴朝慕非止问道:“不过来哄哄我?”因为带着浓浓的鼻音,所以沈蘅芜发出这声音的时候,声线很低,再加上她那一汪水盈盈的大眼,慕非止只觉得心里满满的,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沈蘅芜给抱在怀里,他一边抚着她的发,一边低声而又急切的说道:“哄,对不起,我的语气有些重。可那种痛苦我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了,虽然只有三天,可是阿芜,那对我来说,比三十年还漫长。”慕非止说完,就一个劲儿的吻着沈蘅芜的发,声音也渐渐的低哑起来。
“你刚才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沈蘅芜从慕非止的怀里抬起头,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捏住了他的下巴,语气很是嫌弃的咕哝道:“慕非止,你已经将我宠坏了,我已经习惯了,你突然朝我发脾气,语气还那么冷,我也会害怕的好不好?那感觉就像,我之前很有信心,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可是你突然这样发脾气,我就开始不确定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呀!”沈蘅芜说得很是委屈,刚刚她的确被慕非止那要吃人的表情给吓住了,吃多了太多糖的小孩是受不了一点点苦的。
“我说过不准你光着脚在宫里走的,你的病还没有全好,我能不担心吗?”慕非止捏了捏沈蘅芜的鼻子,心里真是又气又好笑,这女人,一点火也让人发不出来,刚才她朝自己张开手,软软的喊让他哄她的时候,慕非止无比深刻的觉得,这辈子就是她了,能这样牵动他心思的人,只有她了,当他软软的说出那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就无比的柔软了。
“我是个大活人啊,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将我养娇贵了,以后我要是弱不禁风可怎么办?”沈蘅芜朝他身上锤了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不生气了嗯?下次我一定会温柔一点。”慕非止将她的手握紧,揉了揉,然后就将她给抱了起来,朝太极殿的内殿走去。
当内殿的门被关上以后,石榴和花容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慕非止将沈蘅芜抱到床上后,好哄一顿这才让她老实的躺在里面。然后他就让福海将奏折给搬了过来,自己坐在桌子边上,批着奏折,只是眼睛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朝床上扫几眼,带着无比的眷恋和缠绵,等到沈蘅芜最后睡过去的时候,他又坐到了床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唇角微微一勾,带起迷人的弧度。
故事的镜头再拉回右相这边,因为姜大海在大理寺说出右相是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所以慕非止就顺水推舟,直接让人将右相给软禁了起来,大理寺的人刚刚从右相府里出来,右相被软禁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京都,所有的大臣都被这个消息搞得惶惶不安,只有左相府依旧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