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阿尔文觉得手里的小册子有点烫手,对方也真是信任他,敢把这个东西交到他的手里,要是不小心流传出去,就算引得天下大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给你吧!”阿尔文小心翼翼地将册子递回给了里奥,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将册子推了回来。
“你拿着吧,反正现在这个东西对我也没用了。”里奥说道。
“可是……”阿尔文捧着这个烫手山芋,一脸哭笑不得。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里奥说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你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当然就没有必要再费力走什么邪路,这个东西交给你,我再放心不过了。”
“那你不打算留着做个纪念什么的?”阿尔文问道。
“留什么纪念?这东西早晚是个祸害。你不是我们这行的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我们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我,有的时候都会觉得动心。”里奥撇了撇胡子说道。
阿尔文:“……”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一个糟老头子,能得到这样的东西吗?”里奥在咂了一口酒之后目光灼灼地看向阿尔文。
“啊!是啊,我很惊讶,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阿尔文连忙说道。
里奥大师满头黑线,半晌,才叹了口气,“其实在最开始得到这本册子的时候,我是欣喜若狂的,我觉得命运眷顾了我,成神的机会从天而降,无数工程师苦苦追寻的梦想,这一次要在我的手中实现了。直到后来美梦渐渐清醒,我才意识到……”
里奥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酒,不再说话。
“所以你就放弃了这个计划?”阿尔文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么里奥的心智还真的是坚毅得可怕,毕竟放弃这种东西,虽然理论上容易,但是真想做到,却是千难万难的。
“不然呢?明知道沿着这条路下去,结局只能是悲剧,又何苦继续下去呢?”里奥说道,“每当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会给无数的人带来伤痛和灾难,心里的火焰就被浇熄了大半。命运的眷顾?哪有这样的好事!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某种至高无上的主宰,那么对它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对人类格外仁慈吧?所谓的,命运的赐福,谁又能保证不会掩藏着灾祸呢?”
“……”阿尔文听完对方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奥大师这个家伙,把事情看得太透彻了。游戏的制作者在设计有关里奥大师的任务时,利用了他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最大软肋,那就是对于科学事业的热爱。但是遗憾的是,他们却忽略了里奥大师人格中的另一部分因素,那就是对于真相的探知欲。通过对自身周围的种种线索进行分析,一点点地,竟然被他发现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这老爷子,放到科幻大片里妥妥的是个主角的模板!
“抱歉,让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无聊的话,你就当成是一个疯老头子的无稽之谈吧!”里奥大师见到阿尔文沉默,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不。”阿尔文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真的让我非常震惊。”
“那我还真是开了眼界,原来造物者也会觉得震惊啊!”里奥大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略带自嘲地说道。
“呃……”阿尔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良久,才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什么造物者,事情解释起来可能会比较复杂,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主宰,不过有一部分东西,可能……背后真的有人为安排的痕迹,但如果说他们是什么主宰者,未免就太抬举他们了,毕竟有些东西是他们无法控制的,现成的例子,不就摆在这里了吗?”
这回轮到里奥发愣了,半晌,里奥才回过神来,“好吧,是我太钻牛角了。”
“那这个册子?”问题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了原点。
“随你处置吧!”里奥说道。
“你真的愿意放弃吗?”阿尔文最后问了一遍,这个小册子对于对方价值阿尔文其实是非常清楚的,可以这样说,在失落之地的二十几名引导者中,潜力最大的,并不是身为半神后代的海洛伊丝,也不是据说背负神级传承的希拉瑞莉。在这些人之中,潜力最大,其实是这个凡人种族出身的老头儿。至于理由,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册子……
“你不用再问了,我早就打定主意了。”里奥说道。
“那好。”阿尔文点点头,抬起一只手,古旧的册子在他的手中无风自动,刷拉拉地翻动了起来,随后,金色的火焰出现,原本水火不侵的册子,在金色的火焰之中开始了卷曲,不多时,就被烧得所剩无几。
“嗯?”阿尔文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里奥开口询问了一句。
“没事什么,我就是突然发现,这个册子的材料似乎还能重新再进行利用。”阿尔文说着将炼化之后剩余的一卷闪光的布匹般的东西递给了里奥。
“都已经给你的东西,就不要再往回送了。”里奥将这块东西推了回来,“而且这个东西放在你手里,应该比放在我这有用。”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阿尔文说着,将这卷材料收回了物品栏里,一场大喜大悲的恢弘故事,在开始之前,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里奥大师,我敬你这一杯。”阿尔文举起杯子,向对方说道。
里奥大师抬起手示意了一下,然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对于里奥来说,这样的饮酒方式,平时是很少见的,但是这一次,里奥觉得心里面一块大石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数分,言行自然豪迈了起来。
“里奥大师今后有什么打算吗?”阿尔文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太远的打算没有,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了再说吧!飞空艇的进展还算顺利,距离通用型号的出现,已经不是遥不可及了,要是能完成这件事,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还能发挥一点价值吧!”里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