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饶命啊,小的只是说实话而已,公主……”龚大夫不死心的求饶,看着寒松那块冰块脸,他很后悔没有找机会把寒松也放倒了。唉——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寒冰的武功可不是一般人能近身的。
再说了,他平时总是神出鬼没,能对他下手的机会几乎为零。
上官楚楚看也不看他一眼,朝寒松挥了挥手,“斩!谁要敢在我面前说一句对我爹不利的话,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总管心中一颤,垂下脸强笑道:“小的明白了,请公主放心。”
此刻的上官楚楚虽然看起来像是护父之切,但是,她眼中的凌厉,却仍旧让张总管心生怯意。
这个时候,她对龚大夫下手,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
“爹,你醒醒啊!‘女’儿好害怕!爹……”上官楚楚趴在穆王爷的身上,嘤嘤的哭了起来。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用又红又肿的眼睛看向一旁的张总管,神情狠戾的道:“传我的话下去,如果有人胆敢‘乱’说话,我就奏明皇帝哥哥,抄他的全家。”
张总管立刻拱手应道:“是!小的,这就下去跟王府里的下人们说去。”
转身,他勾了冷冷的‘唇’角,眼光中闪烁着簇簇毒光。
“如意,别哭啦。”穆王爷伸手轻捋着上官楚楚的头发,浑浊无神的眼中折‘射’出浓浓的不舍。
上官楚楚站了起来,看着他,问道:“爹,‘女’儿喂你吃点清粥可好?”桌上秋菊端来的燕窝粥,她特意让人放在小炭炉上温着,就是为了让穆王爷醒来时能多少吃一点。
“好。”穆王爷一脸慈爱的看着上官楚楚,点点头,张开嘴接过她递来的燕窝粥。
艰难的咽下口中燕窝粥,他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但嘴角却溢着淡淡的笑容,“好吃。”
“好吃,就多吃几口可好?”
“嗯。”
好不容易看着穆王爷咽下了三口燕窝粥,上官楚楚见头眉头不经意的皱着,垂放在被子上的手也攥成了拳头,她的眼角忍不住发热,落下了几滴珍珠般的眼泪。
“爹——你若是吃不下,就跟‘女’儿说,别勉强自己。”
“如意──”他叹气,一脸心疼的看着与上官宛如越来越像的上官楚楚,瞧着她眼角挂着的晶莹的泪珠,他顿觉五脏六腑都如刀绞般的痛了起来。“我儿别哭,爹爹没事!”
眨眨眼,将眼中的泪水眨了回去,上官楚楚放下了手中的碗,‘抽’出丝绢轻柔的替穆王爷擦拭嘴角,“‘女’儿不会再哭了,‘女’儿已经传给岑伯伯和连叔叔了,有他们在,爹爹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闻言,穆王爷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能与故人相见,实属我幸。”
听着他的话,上官楚楚心中又是一酸,她佯装一脸轻松的道:“我让姨母在竹屋旁又建了一座两层的竹楼,等爹爹好了,我们一起去[失魂岛]住段落时间。我们清晨一起看日出,白天一起出海去打渔,晚上还可以坐在‘花’园里品茗下棋。”
他为这个朝廷贡献了自己半辈子的年华,这一次她要让他回他心心念念的[失魂岛]上去饴养晚年了。
他笑了笑,满脸的向往,“好!一切都听从我儿的安排。”
‘女’儿长大了,现在的穆兰朝也越来越强盛了,他这个老家伙也该是时候退隐而居了。
只是,他能熬过这次吗?
“那爹爹就静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交’给‘女’儿来处理。”垂下眼睫,上官楚楚轻声叮嘱:“爹,以你对兰王爷的了解,他真有可能在短短的三年内就被我超越吗?”
经过‘交’手,她发现兰王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现在想想,她有些怀疑,这根本就是老狐狸演的一场戏,搞不好他早就在等皇帝下手,然后他好借水浑而秘密将自己的财产移去其他地方,这也就是她第一时间就让寒松让人去查的原因。
又或者,他就是等着师出有名的这一天。
此刻,他拿穆王爷下手,到底是要‘乱’了皇帝和自己的阵脚,以此趁‘乱’逃走?还是纯粹的报复?
穆王爷微眯起了双眼,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兰家是百年商贾,先帝起义时,靠的是他的财力相助。”一句话,更加坚定了上官楚楚的猜想,她点点头,道:“爹,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小姐,太后娘娘来了,咱位赶紧出去迎驾吧。”夏荷匆匆走了进来,上官楚楚轻轻的放下穆王爷的手,站了起来,“爹,我去去就来,你先休息。”
“去吧。”他的手微微一颤,点头。
上官楚楚和夏荷刚走出松院,就遇见了只有水嬷嬷陪伴,微服出宫的太后。她咬了咬‘唇’,眼眶中迅速的浮上水雾,一脸哀伤的迎了上去,抱着太后,就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母后,我爹,他……”
太后伸手揽住她,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脊,柔声的安抚:“如意莫急,如意莫哭,母后已经让你皇兄把宫中的太医派了出来。你爹一定可以没事的。”
“可是……”上官楚楚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怀疑我爹是中了毒。”
她说话的声音极小,仅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来说。
“中……”太后身子一僵,不待上官楚楚说话,又道:“莫急!一切自有哀家在。”
“母后……”上官楚楚的声音中含带了浓浓的感‘激’,她松开太后,飞快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母后,你待如意真好。”
太后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摸’‘摸’被她刚刚亲过的脸颊,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总是说这样的话。你是哀家的‘女’儿,是咱们穆兰朝的长公主,哀家不对你好,那还能对谁好啊。”说着,她‘抽’出丝绢拭去上官楚楚眼角的泪水,“好孩子,快别哭了,省得你爹看了更加难过。”
“哦,好!如意不哭。”
太后扬眉一笑,伸手紧了紧她的手,“好了好了,快带哀家去看看你爹。”
上官楚楚拉住了太后的手,略微犹豫的摇了摇头,“母后,你还是去如意的院子里坐坐吧,满屋子的病气,要是过到了母后身上,可就是如意的过错了。”
“呃!”太后一怔,随即无所谓的笑道:“哀家还道如意在担心什么呢?就怕过了病气给哀家?实心眼的傻孩子,想的也太多了。你可别忘了,当年还是哀家镇住了那恶灵,如今这点病气,又岂能侵入哀家之身?带路吧。”
“好,如意这就带路。”说完,上官楚楚亲昵的挽着太后的手朝松院走去。
“爹……爹……”站在‘床’前,轻唤了几声,可穆王爷的眼皮动也不动一下,沉沉的睡着。“爹……”上官楚楚实在不愿意叫醒他,但是太后亲自来探望,她不得不试着叫醒穆王爷。
太后拉住了上官楚楚,轻轻的摇摇头,看着与往日的意气风发相比,已经苍老了许多的穆王爷,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意,算了,让你爹好好的休息吧。咱们娘俩回楚园坐会儿。”
苦涩的笑了笑,指尖在穆王爷的手上轻抚而过,“好!”
水气萦绕,上官楚楚亲自动手冲泡茶汤,冲洗过干‘花’之后,她又在玻璃壶中加满了水,轻轻的放置在已经红亮起来的青‘花’小瓷炉上。脑海里却一刻也不停的盘算着,该怎样抓住兰王爷那只老狐狸的尾巴?
太后含笑看着青‘花’瓷炉上慢慢在水中绽放的‘花’儿,只觉鼻尖传来了‘花’香,心情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如意煮‘花’茶的手法可真是熟稔优雅,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花’茶,现在可是穆兰朝,乃至周围列国的贵‘妇’之宠。
这三年来,穆兰朝也因上官楚楚的引进外商,建立外贸律法,推广‘花’茶,护肤品,酒楼,茶楼等,国库益见丰厚,又在神秘人林楚不时的提供先进的兵器,在军事上面,穆兰朝同样是其他国家又羡慕又害怕的。
不得不承认,上官楚楚真的就像灵泽大师所言,实乃穆兰朝的福星。
当然,也是她的。
如果不是她送给自己的那些护肤品,自己又怎可让岁月在自己脸上缓慢走过呢?
上官楚楚不仅是穆兰朝的福星,更是天下‘女’‘性’之福星。
经过了三年的时间,太后和皇帝已经消去了对穆王府的猜疑,现在他们对上官楚楚已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完全不会再担心穆王府会紧随兰王府的步伐。
所以,太后和皇帝对穆王爷病情的担忧也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穆王爷是穆兰朝的战神,有他老人家在,其他国家多少也更会顾忌一些。
“如意,你很担心,对吗?”
抬起头,敛起情绪,上官楚楚微笑,道:“我不担心!母后不是说了吗?万事都有母后和皇兄给如意撑腰,如意自然就不会再担心。”
“如意?”太后看着上官楚楚,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忧心。
上官楚楚笑了笑,提起已经煮沸点了的‘花’茶,往加了适量的糖和干果粒的瓷杯中倒入滚烫的茶汤,顿时,香气四溢。她伸手将‘花’茶递到了太后面前的桌上,又靠着她坐了下来。
低声道:“母后,请喝茶。”
“你真的没事?”她低声问,眼中透着不信与怜悯。
“真的。”上官楚楚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事情相信母后也已猜出,一切都是兰王爷在背后动的手脚。只要知道是谁做的,如意就有办法为我爹寻来解‘药’。”
她怔忡了一会儿,双眼微眯,像是在研究上官楚楚到底知道了多少?好半天过后,她才点点头:“我相信如意。”说完,她端起瓷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花’茶。
“不错!这茶既有‘花’香味,又能果香味,甜味也适中,真是好喝。”
“母后要是喜欢喝,如意就让人给你装一些送到宫中去。”
“呵呵。”太后开心的笑了,扭头看着水嬷嬷,玩笑似的道:“水嬷嬷,你瞧,世人说的一点都不差,闺‘女’才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水嬷嬷笑着点头,附合称是:“主子是万福之人。”
太后在楚园坐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等到宫中的太医替穆王爷诊断后,她才让人准备离开。离开前,她紧握住上官楚楚的手,安抚:“如意,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嗯。”点点头,上官楚楚福了福身子,“恭送母后。”
……
[林楚拍卖行],比三年前更加热闹,场地也扩大了几番。
这里新鲜玩意儿从未停断过,日进斗金那是小菜一碟,虽然人们都很好奇这个拍卖行的幕后老板,但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就连皇帝也不禁将这个林楚和那个送兵器的林楚联想在一起,几经调查,仍旧无从得知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好奇,新鲜,‘精’致,别树一帜,这些就是[林楚拍卖行]的生意越来越好的本因。
这些事情,只要是来过拍卖行的人都知道,而且每天客似云来,就算是有心遣人细查,也不会查到更多的或是不合理的事情。当然,更不会有人会猜到这家拍卖行的真正的主人是如意公主——上官楚楚。
拍卖行除了是上官楚楚用来敛财之地方,还是她三年前预留的退路和收集情报的地方之一,那些官员们来这里拍得东西,上官楚楚都差‘春’兰记了账,并记清了时间和‘交’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