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握了握手中的青剑，缓缓开口：“我选择毁了你。”
语罢飞快飞身朝着那聚集在一起的碎片，奋力一击。
几乎是没有人想到的选择，萦绕在半空的碎片被一击而中。
光华瞬间湮灭，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夙黎卿手微动，看着青姬，视线淡淡落在青姬身上，又忽而看向顾槿。
顾槿手下红光微闪，红裳缠花手镯瞬间化为万千红线围绕在自己身边，身体慢慢凌空而行。
手轻轻一挥，红线瞬间缠绕上青姬的身子，将对方掉在半空。
青姬手微动，驱使青剑砍向红线。
顾槿嘴角微勾，任由对方动作，只是分散几缕红线缠上对方的脖子。
一点一点用力，看着那红线嵌进对方皮肤里，见了血。
“就这点本事，就想毁了我？”声音清淡如风，可顾槿的一双眼睛始终是雾气皑皑的，光是看着就觉得寒气逼人。
青姬疼得直打颤，目光看着顾槿，这个女子，经过这么多年，还是让她发自骨子里的害怕和忌惮。
青姬缓缓看向下方的夙黎卿，淡淡开口：“尊上……救……救我……”
夙黎卿缓缓抬眸，看着那红衣艳艳的顾槿，默了默。
顾槿手下一个用力，让青姬更加疼得厉害。
目光轻轻看着夙黎卿：“你以为这里还有人救得了你吗？”
青姬不敢动弹，脖子处的红线似乎要拧断她的脖子，可看着下方无动于衷的几人，青姬一双眼睛柔情的看着夙黎卿。
无声的传达自己的痛苦，这副样貌到真是分外让人心疼。
夙黎卿对上顾槿的视线：“裳漪……”
顾槿无动于衷，眸光一冷：“你要替她求情？”
“不。”夙黎卿面色不变，看起来尤其的无情和冷酷：“你着实不必自己惹上杀戮，将她上交，自有惩罚等着她。”
这大抵是他这些年说过最多的一句话，目光看着顾槿，依旧轻轻淡淡的，眸子什么也没有，但好像又有一个红衣女子。
顾槿轻轻一笑，不松手：“我还是喜欢自己出手。”
“我不知道我与你们有什么恩怨，但今日她这般想我死，我实在没有理由告诉自己放过她。”
夙黎卿眉头一蹙，看着越发固执的顾槿，轻轻一叹。
千百万年，这脾性沉静了不少，可依然还是这般固执。
看出青姬想要说话，顾槿松了松红线，好似怜悯道：“看来你有话要说？”
青姬松了一口气：“是你一直纠缠尊上，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尊上。”
“……”顾槿笑了笑：“我缠着他？”
青姬仍是动弹不得：“你……你全都忘了？”
“不，我没忘，我想起了一件事。”顾槿眸中有微光闪过，看着青姬微微眯了眯眼：“青姬，看来你靠着我那滴血这些年过的很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
花墨白几乎事颤抖着身体看着顾槿，抖了抖嘴唇：“一一？”
孟婆蹙了蹙眉，怎么都觉得不大对。照理说只有顾槿吸收了冰凌花，才能恢复记忆。
如今，她这副模样，俨然是恢复记忆的样子。
可那冰凌花不是被毁了吗？
孟婆砖头看着面色沉重的秦子君，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秦子君面色大变：“遭了……”
花墨白一听这话，顿时凝眸看向秦子君，抿唇：“什么意思？”
“这冰凌花种花未开，就被毁，这花乃吸食恶灵之恶，灵魂之念而成花。”秦子君蜷缩了一下手指：“如今这花被毁，不仅她的记忆会混淆在一起，这碎片具有巨大威力，又飞往了各个地方。”
“若是被有心人得去，不堪设想，而且这碎片吸收恶灵之恶，自然会影响得到的人。”
花墨白目光紧紧盯着顾槿，听闻这句话也是道：“只要她没事，其他与我无关。”
秦子君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头都大了。
夙黎卿看着痛苦不已的青姬，手轻轻一挥，竟打算出手。
顾槿见状冷了冷眸，红线迎向夙黎卿：“千百年万前你已经从我手下救过她一次，这一次还要重蹈覆辙吗？”
此话一出，夙黎卿整个人僵在原地。
“是了，我到忘了我们黎卿尊上爱的是三界生灵，容不得一点杀戮。”顾槿笑了笑，她发现自己想起了反而没有一点波动。
当年那个自己，被青姬陷害，毁在弑神水中，又散去一身修为赌他心软。
可最后什么也没赌对，他依旧做着他的尊上，如今还要从她手中再一次救走这个千百万年前就该死的人。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再多的喜欢，当年心灰意冷，心如死灰后，如今怎么可能还提的起一点喜欢。
所以，还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放过这个女人吗？
“裳漪，莫要落下因果。”夙黎卿面色沉重，看着顾槿，希望对方哪怕一点点软下来。
顾槿笑了笑：“因果？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黎卿尊上当真知道？”
夙黎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初她灵魂受伤，那一日见面，她不记得任何东西，眼里没有他，之前还有些恍惚。
如今她记起来了，可眼里……也没有他了。
“我来告诉黎卿尊上吧。”顾槿手下红光一闪，毫不犹豫打入青姬身体，惹得对方身体好像遭受了巨大痛苦，整个身体痉挛在一起。
“当年我好心她一介妖不易，用了自己一滴精血救了她的命，这是因。”
顾槿扯了扯嘴角，带着莫名的凉薄：“她因爱慕你，记恨我，给我的吃食里下了弑神水，这是我自己一手酿下的果，可这也是她欠了我的因。”
“如今，黎卿尊上还要告诉我因果循环吗？”
夙黎卿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弑神水，顾名思义，连神仙喝了都会被杀死的水。
这种水，一般用来惩罚犯了大罪的神仙。
喝下弑神水，浑身经脉寸断，神格遭受焚烧之苦，一日发作三次，痛不欲生。
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才魂飞魄散于三界，此生再也不可能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