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回宫?”他声音嘶哑响在耳畔,掌心还熨烫着她的骨骼,那样纤细,仿佛一触即断。
他本以为她这几日应该回宫了,可没想到,竟还一个人在这外头四下闹腾。
公主被这话一激,眼眸里的水都蕴成了怒意,一心盼着她回宫,然后便没人碍着他的事?
她怫然抬手滑到乔弥胸前,用力将他衣襟扯开,露出他半边精瘦的臂膀,毫不客气,张嘴一口咬下,听乔弥一声闷哼,顿时腰间一紧,几乎将她腰肢勒断,疼的公主“唔唔”溢出两声哀嚎,齿下却是半点不松。
乔弥些微错力,险些咬着她,嗓音沙哑而显得有些隐忍的破碎:“别咬了……”微微苦笑,偏头在她鬓角落下一吻。
公主牙尖嘴利,还每次都咬同一个地方,乔弥再是经得疼,也受不了她唇间的软。
公主也是一时没省着力,口中渗入一股腥咸,有丝稠黏,还带着些温度,她猛地松口看去,那肩上的齿印渗出点点血丝,汇聚成细流,蜿蜒滴下,她脑子里轰地一声,糟了,咬破了!
她登时一推乔弥,拢过衣衫扭头便跑,乔弥退了半步,看她那一副逃难似的模样,无声失笑,动作比意识快,伸手捉住她手腕。
公主身子轻,被他一带又旋了回去,跌入他怀中被他箍紧。
“公主!”荷菱惊慌失措的奔进来,顿时脚步一刹,又惊慌失措的捂住眼背过身去:“没事,我走了。”
她本是回来后听说驸马爷气势汹汹地带走了公主,便慌得肉颤心惊,连忙撒腿就往这边跑,结果……荷菱姑娘心好累。
“你给我回来!”公主横眉。
荷菱才不回,脚下溜地更快,一闪身没影儿了。
公主:“……”她发誓她再也不带荷菱逛窑子!她扭头看向乔弥,气势端的很足,然而一别脸,对上一双暗涌深沉的眸,她滞了滞,气势无端泄了大半。
乔弥眸底有火,染着这画舫上的琉璃暖灯,光色惊人,深涌过黑而发亮,亮的人移不开眼,公主心底颤了颤,这是什么眼神?
她喉咙发干,眼神飘了飘:“你、你别想着咬我……”公主细皮嫩肉,可经不起驸马爷也给她身上来这么一道血印子。
乔弥看了看她,没吭声,公主就心虚的感到了几分危险,分外谨慎的挪了挪身子,想从他怀里挣出去,乔弥嗓音一沉:“别动!”
公主身子顿时绷直,他呼吸间的热气拂在耳后,酥痒而磨人,“咬你?”他嗓音嘶哑,又有丝无可奈何,低低叹息一声,闷闷将头埋去她颈内,像是对她有些束手无策。
他怎么下的去口。
公主别头想要看他,乔弥从后将她拥得紧,绵绵有了丝温存滋味。
舫外风声转疾,吹的画舫外悬挂的金丝灯笼摇摇晃晃,船身微斜,骤雨倾盆而至,将那淫艳的歌喉乐曲生生截断在雨中。
丝竹乐停,暴雨击打船篷的声凌乱,“哗啦啦啦”疾响不停,嘈杂声中衬托出突然而来的静谧。
风卷来有丝凉意,携着微冷的雨丝,呼啸而来打灭九枝灯,公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乔弥顿了顿,伸手探前将她衣衫拢好,将她身子掰过来,垂眼看她,“明天记得回宫。”
公主挑眉,扬颈目光探进他眸里,那意味很明显,为什么要回宫?
乔弥眉眼低间映暖灯而温润如玉,眸子黑沉不是随口一说,然而公主向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他让回就回?这不可能。
乔弥松开她,将自己衣衫拢好,便转身离开,走到外头时,他打量了下雨势,又回过头来,“雨这么大,你怕是也闹不成了,早些回去吧。”
公主有些恼,开口就想抵他几句,然而还没出口,便见乔弥身形没入了雨中,她呆了呆,话到嘴边成了句:“雨这么大你哪儿去?”
乔弥身形被雨线分割,渐渐看不见,夜色又浓,雨幕急如斯,公主追出去:“伞你也不拿你干什么!?”
秦淮水翻滚,一浪浪圈涌,回她的只有寂静的雨声,公主站在那里,心口渐渐生出一股气闷,这乔弥到底是想干什么!
荷菱上前,手拢在额上遮飘进来的雨丝:“公主,回吧?”
“不回!”公主也不知在跟谁耍性子,折转回去坐在软榻上,胸口莫名郁结。
这场雨直直下到四更,才终于由公主撑不住了睡过去而告终,荷菱吩咐画舫撤去,微凉雾中,还了倚柳栏一片安宁。
雨后几日天色偏于阴郁,公主有些提不起劲,对于荷菱撤了画舫,为此给了她好些脸色,于是荷菱自告奋勇,去金骏眉盯了盯驸马爷的行踪。
公主坐在世传楼二楼凭栏处,指间懒懒转着一个白玉瓷杯,看下头车水马龙,等荷菱的消息,转眸不经意间,却在斜对面的小阁楼上,看见了言喻之。
眉心跳了跳,公主抬手一按,忽见言喻之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她顿时一悚,连忙缩身往下头一躲,潜意识里不敢让他看见。
身形稳住,便开始缓缓地往他视线可及范围之外挪,刚转过楼角站起身,登时与荷菱撞了个正着,公主吓了一跳,脸色一绿:“你找死么!?”
荷菱表情十分凄苦而严肃:“公主,驸马爷不见了。”
“不见了?”凤磬瑶尾音微微上扬,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荷菱斟酌一下:“就奴婢看见的情况来看,驸马爷似乎是在打算离开京城,奴婢今日蹲点了许久也没见着人,怕是已经出城门了。”
“不可能!”凤磬瑶脸色微沉,世传楼就落座于城楼前面,她坐这儿盯了一下午,看城楼门口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根本没见过乔弥!
她忽然扭身便往楼下去,快步走出世传楼,荷菱连忙跟了上去。
公主没看路,横穿街头而过,忽然惊马鸣长嘶,高高扬起掀一阵疾风猛急扑面,公主脸色煞白,马蹄几乎擦着她发丝暴躁扬下,粗暴的喷着鼻息。
荷菱吓得不轻,抖着手指向马车上驾车之人,齿逢中挤声厉喝:“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