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龙翱翔在天际,看着眼前的石黎勋瞬间被烧成千万的灰烬碎片,心中有些吃惊更有些不解,可是自己现在也无法再寻到他的半点气息,从各个方面来解释,他都应该是真的被烧成渣滓了才对。
可不知为什么,翡翠龙心中一点都没有得胜后的喜悦,相反还有许多隐隐的不详预感,但到底是什么让它觉得不妙?它又说不上来,就像是本能在提醒,或者说在反复催促一样。
“吼……”翡翠龙大口一张,将嘴前的明亮龙珠吞吃了回去,然后在天空盘旋一阵,发现石黎勋还是不见踪迹,这才心中安定了下来。
顺便瞥了眼身下已经是焦土一片的凤翔城原址,翡翠龙将头往上一仰准备就此离开,当然不是就此离开人间,回归星宿之间,而是打算就此前往长安,把那个称为首都的人类城市一并抹杀为一片赤炎的焦土。
翡翠龙说过,它要石黎勋的傲慢与无知付出代价,它要将怒火焚烧起整个人间土地,它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决意……
带着对破坏的渴望,翡翠龙有些激动与颤抖地往天空之上冲刺而去,它就像是一道迅猛的飞箭,高跃而起,破开了昏黑的天空,硕大的身体刺破浓厚的云层,让惨白的月光投了下来,此次的它,势在必得。
……
而在惨白的月光中,淡淡幽绿色的光束静谧地隐在一角,猎人一样潜藏一样耐心,它们低语着就像是夜里的吸血蝙蝠,聒噪但又如此小声,以至于你会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那些光束交织在一起,渔网一样交错,宽大的它们就拦在了巨龙的面前,陷阱一样的存在,可它们实在是太细微了,虽然宽大,但在夜幕里面也是绝难被察觉到的。
翡翠龙很显然没有看到那只等待它良久的巨网,当它察觉到眼前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它长长的唇颚已然闯入了大网之中,并且叫它们牢牢地缠住了。
“吼?!”翡翠龙瞪大了眼睛低吟一声,猛然发现这张宽大巨硕的大网竟然是由地狱的冥火构成的,虽然靠着一身的龙鳞保护,他并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可不论它如何扭动着身体,却也无法挣脱出来,而且这这张网还越缩越紧,最后把巨龙从头到尾都包裹住了,甚至和蟒蛇一样不停地收缩,将自己的身躯挤压挤压再挤压……
“吼!!!”巨龙愤恨地想要吐出龙珠来自保,可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连张开嘴都完全做不到,又急又气之下它无奈地说起了人话,就听它被巨网绑的扭作一团,大喊道“出来!你躲藏在哪里?哼!我懂了,你们人类就是不敢面对我,所以总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来害我!天山上的那些是!连你也是!”
巨龙的咆哮在天际间一声声地传开,回身回荡在天空之中,久久不曾消失,随着翡翠龙的叫骂声传开,冥火大网也跟着一点点地收紧,勒得翡翠龙疼痛难忍,口中的叫骂声也渐渐化作了一声声野兽一样的痛苦怒吼。
“咔啦啦啦——”随着一串爆裂声在巨龙脊柱上响起,整片整片的,泛着宝石光泽的坚硬龙鳞被勒得从龙身上脱落了下来,那些漂亮的绿色龙鳞,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路落进人间大地,远远看去就和在下宝石雨一样。
在那些保护龙体的龙鳞脱落之后,不到几秒的功夫,大网就从头到尾的彻底勒进了肉里,滚滚燃烧着的冥火就深深地烧了进去,在翡翠龙身上烫出了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烙印。
“嗷——”翡翠龙被烫的几乎要死了,最后它喊叫一声,然后再无力动用神力在天空飞舞,低垂着硕大的脑袋从天空之上掉落下来。
“桀桀桀桀桀——”直到此时,石黎勋才慢慢的出现。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具半点人样,原本巨大的冥火网在龙身上瞬间崩散开来,并汇聚在一处,形成了一只小山一样,异常庞大的巨型冥火骷髅。
骷髅对那边不停坠落下来的巨龙发出了一声声震天的尖叫,然后从手里甩脱出一条人骨锁链一把将巨龙的喉咙卷住,锁链猛地一绞,瞬间就把翡翠龙喉头上的龙鳞全部绞下,锋利的龙鳞边锋划过柔软的皮肉,只一刹那就绞得翡翠龙喉头喷血,漫天满地洒落出去。
“桀桀桀桀!!”冥火骷髅大叫一声,伸出自己两只白骨利爪扑到了翡翠龙身上,尖锐的骨爪一下就捅进了翡翠龙失去保护的腹部,嘶啦一声,翡翠龙肚子也给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此时的翡翠龙一时还没有气绝,原本昏厥过去的巨龙,被大骷髅两爪给肚子上霍了个大窟窿,竟然就此转而醒了过来。
低头看去,就见那穷凶极恶的火骷髅竟然大口大口地咬开已经脆弱万分的皮肉,一整个地爬进了龙肚子里疯狂地在里面啃咬起来。
“呜——”翡翠龙已经枯木难支,它忍着千万的痛苦将大嘴张开,只见一团洁白的亮光从口中冒出,那就是巨龙的龙珠。
或许它还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将龙珠吐出,借此力量来和石黎勋做个鱼死网破,然而就在它口里的龙珠慢慢移动到舌头根,它的头颅就已经和坚实的大地来了个最最亲密的接触。
石黎勋和翡翠龙一起数百米的高空坠落,山脉一样大小的翡翠龙,几乎是狠狠地砸进了大地里的,轰然一声,撞在地上,连土地下深埋的岩层都被撞断,然后赤裸裸地被掀翻了出来。而相应的,翡翠龙也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成了一团模糊至极的血肉。
就算它曾拥有神力如何?就算它曾经可以拔山倒海又如何?到头来还不过是躺倒在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汇集成的血泊之中,浑身上下筋骨寸断地发出死亡的恶臭。
翡翠龙的整个头颅都被撞烂,宽大的上颚连到头盖骨都已然片片碎烂,那颗原本洁白的龙珠也滚落进黄土高原的细软土地上,沾染了一身的污尘,再不复任何美丽可言。
寒冷的西北风吹过,带走了血液里剩下的每一点温度,它彻底死了,和任何一具死尸一样,僵卧在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