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的匕首在黑魔法的倾注之下被锻造成了一种奇怪至极的物质,半液体的状态却保持着原本的匕首模样,一点点地进入了王蕾的身体。
而在我的阴阳眼内,那匕首实则穿透了铃铛的灵魂,一股红色的光彩涌入了铃铛的身体将她原本五官俱全的灵魂化作模糊的一团。
“铃铛!”我急得大喊,可自己被凯拉尔呼出的能量大手牢牢抓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蕾体内的铃铛魂魄化作油蜡一样的物质。
凯拉尔在注入能量的时候,分寸把握的极其得当,烘焙之下虽然不至于使她灵魂湮灭,可那也已经意味着铃铛多年来的修炼毁于一旦,变作了最最基本的灵魂物质。
见铃铛的魂魄已经制作完成,凯拉尔长舒一气稍稍调整之后便双手加力,把手里匕首刺向了那边陷入沉睡的王蕾灵魂。
王蕾毕竟是个普通人,她的灵魂可不似铃铛那样强健,噗的一下,匕首尖儿便刺破了王蕾的魂魄,将滚滚的能量涌入了她的灵体之中。
“该死,该死!”我心里连连叫苦,眼见王蕾的灵魂也被凯拉尔烘焙成一团纯粹的灵魂物质,我连问三声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一团乱麻,慌乱之下又尝试着摆脱自己的束缚。现在还不得不佩服凯拉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我现在就像身处一团将要凝固的水泥之中,若稍稍动弹倒也不是不行,可若像大幅度地运动挣脱,却又如同泥海之中丝毫不得脱身。
最最烦人的是我关键还看不见这股力量,只发现一些金色的细微粉末缠在周身,也不知道是否真是被它们所压制。
“这是光魔法,嘿嘿,这东西可是我压箱底的货儿,老子当年打恶龙都没用过,没想到却用在你身上了。”凯拉尔一边专心地处理着自己手上的事务,还注意到了我的动静,居然一边与我打起趣儿来。
“不懂你说什么。”我没给凯拉尔什么好脸色,又尝试着挣脱,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凯拉尔那边已经开始将王蕾、铃铛二人熔炼过后的的灵魂混合起来,并着手捏制新的灵魂了,估计剩下的操作也不多了,凯拉尔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转过头来对我说道,“相信我,小伙子我真的是为了大局着想的……”
凯拉尔越是如此陈述,我心中也越不相信,直接打断了他道,“你觉得这对于铃铛和王蕾两人来说公平么?”
“……”凯拉尔一愣神,随即摇头笑道,“你养的器灵我不知道,但王蕾一定会理解我的,等她醒过来她会向你解释的。”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无辜的人们,那么我问你,如果说——为了全世界的安全,天下的人叫你杀死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你会为了天下的人安全去杀她们?”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多数人都会为了所谓的天下选择杀死女孩,以凯拉尔的人格不用猜都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其实我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并不是很大,我唯一想的只是嘲讽他现在之所作所为罢了。
“……”我正等着凯拉尔以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来驳斥我一番,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这个话痨说话,好奇之下我再瞧去就看到他低着头沉思着什么,手里匕首也停住了任由匕首尖上的能量物质四处流淌。
眼看那一股股能量不受控制之后,已然对她们的灵魂造成了些许损伤,我赶紧大喊一声叫醒了忽然发呆的凯拉尔。
“你什么呢?到底?”我叫骂道。
凯拉尔慌忙醒来,一看自己走神之后差点使得能量走泄以至于酿成大祸,自己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声朝我道谢,“我真的该死,差点闯祸……还好你及时喊醒了我,不然就真的糟糕了……”
本来重塑灵魂,光听名字就是个万分危险的活儿,像凯拉尔这样的大法师在整合并重塑新的灵魂的时候也不能有半点闪失,可没想到,我这么一问不知道是不是正戳了他哪里的痛楚,居然让他走神了。
其实反正事已至此我现在反希望凯拉尔能成功,不然稍有疏忽,王蕾、铃铛可就真的没机会再活一次了。
“OH,shit!!!”凯拉尔愤恨地叫骂一声,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刮子,打得两颊通红肿胀起来。
我不明所以立即问道,“又怎么了?好端端赶紧弄完行不行?你又打自己干嘛?”
凯拉尔扶着额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兀自说道“我我好像在刚才失神的时候弄坏了王蕾的魂魄……”
“什么?你他娘的是真的坏事儿!”情急之下我也不顾辈分大小,对着凯拉尔大骂起来,可随即看向王蕾体内的灵魂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我不知道凯拉尔作为西方的法师是否有阴阳眼这种说法,反正在我眼里,王蕾与铃铛两人的魂魄已经变作一体,灵魂物质分分合合已然在凯拉尔强大力量的注入之下融合完毕。
而凯拉尔所谓“弄坏”其实是把新灵魂的顺序改地乱七八糟,比如三魂七魄中胎光为魂尸狗为魄一主一从不可有错,而到了凯拉尔这里他就只是做了个面子,里面魂魄从属混乱不堪,要不是有他一直注入着能量强行维持,这团新灵魂早就会自行散开。
“喂!凯拉尔,你到底看得到看不到灵魂体?”
“我当然看得到,黑魔法这东西我也是自负了解的!”凯拉尔不解其中缘由,还道能量注入的不够,便重新念咒催动法杖倾注起能量来,久而久之原本光彩绚丽的宝石也因为大量能量的流失而暗淡下来。
“神特么黑魔法,灵魂这种东西,我们东方人永远是你们西方人的祖宗。”我也不是在过分夸大自己,而是凯拉尔现在所作所为恐怕都会被尸解门的末流弟子嘲笑,就像一个空有千万家产的孩子还不知如何使用一样。
“那你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你觉得你可以再支持多久?”
凯拉尔阴沉这脸并不回答,可脑门上不断涌出的汗珠已经表明了一切,最后也明白自己不能胜任,凯拉尔长叹一声,解了我身上的金沙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