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参喝了口茶,很悠闲、很惬意,似乎他什么都没作,千里外长安城的李豫
正暴跳如雷,便如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Www..Com
其实仲参心里很得意,十分得意,他几乎要笑出来了!但是他没笑,因为他
想胜过自己的父亲,胜过被武林道上视为神、不可越的『天弃鬼才』稀罗凤。
他的父亲总是很平静、也很平淡,稀罗凤就在平静的平淡中,玩弄天下群雄於弹
指之间。如果仲参想胜过他的父亲,就不能为了这一着的成功洋洋自得。
仲参放下茶杯,眼望面前的二男二女 ̄那是四个倭族人,即是栗原苗、栗原
辅文、神宫寺流风、堀雪。
流风与雪都穿着汉人的布衣,栗原姐弟仍然一身黑衣、黑布蒙面。
与仲参的闲适成为对比,流风、雪二人颇怀不安,从表情就可以解读;栗
原姐弟没有露出面孔,但也可以看出他们紧皱眉头。
仲参很自在的看着他们,他注意到流风、雪、栗原辅文彼此对望一阵之后
,最终都将目光集中在栗原苗身上,一如当初在山阳县时一样……
仲参笑了,因为他确实的感受到对方的疑惑,这让他产生了优越感,一种让
别人摸不透的优越感,就如同当初的稀罗凤一样。这代表,他愈来愈接近自己的
父亲了,怎不让他高兴?他开始在心里回想自己的种种所为,想与稀罗凤作个比
较……
他的第一步,是双方面同时进行的。他探出了神宫寺流风的山阳之行,结果
是中毒而返。中毒的人不能远行,自然得留在山阳县内休养;且中毒必须疗毒,
免不得需要买药,山阳县内便只有县城有药,於是他便在山阳县城里等。果然
有次遇到了栗原辅文去山阳县城买药,他便大大方方的向栗原辅文表示自己能治
好流风,栗原辅文将信将疑,但还是带着他回到了落脚的地方。他医好了流风的
毒,不用药,只用一根手指,纯以内力驱毒。这是四个倭族人都不能懂得的高深
技巧,自然让他们啧啧称奇。由此,他获得了倭族四使的尊重。於是,他在他们
面前戳破了屈兵专准备暗联君聆诗、集结南武林人力,在海岸边歼灭倭族军马的
阴谋。当时,栗原辅文、流风、雪都不能尽信,都看着栗原苗。因为,栗原苗
才是这个小组的行动决策者。
他的说词十分合理,没有破绽,因为那是他暗地观查许久才得出来的结论,
自然不会有错!但倭族与屈兵专的关系比眼前的他要来得深厚,栗原苗最终还是
半信半疑,他也不急着要他们信,很潇洒的走了。
跟着,他找上了汉鄂帮的李定,此时二十一水帮联盟刚刚成形,身为江南最
大水帮的帮主、又掌握了长江水运最扼要的鄂州,李定形同半个盟主。他告诉李
定:你们可能很怕云梦剑派,但我不怕;你们可能很敬重君聆诗,但我不敬。因
为,我比云梦剑派更有势力、比君聆诗更有才能!
李定自然不信,於是他当场与李定打了个赌:当时天下叁坊已开出赌盘,一
致认定君弃剑与云梦剑派是庐山集英会最有胜算的组织,蒲台、唐门、青城等派
门等而次之,若是他能令这些派门以外的人夺◇,李定便相信他比君聆诗、比云
梦剑派都还要强。李定自然不晓得,当时的唐门、青城,早已被中庸打得心服口
服,唯仲参之命是从了。
他跟着再回头找上倭族四使,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在庐山集英会夺◇,他
便能收服二十一水帮联盟,收服了二十一水帮联盟,等於掌握整个长江动脉,一
旦掌握长江,进可溯汉水直逼长安、退可依江割据半壁江山!他说完便走了,给
他们一晚的时间考虑。当晚,四人中最知汉史的雪从东吴开始说起,说到南北
朝时期的东晋、宋、齐、梁、陈,都是靠着长江天险抗拒北方。其中东晋大将桓
温,便曾经溯汉水而一度收复洛阳。栗原苗在此作了分析:二十一水帮联盟,在
整个大唐都是举足轻重的组织,如果有了二十一水帮联盟的配合,倭族军马甚至
不必在海岸登陆,可以沿长江一路直接攻进大唐腹心地带!况且倭族军马远渡重
洋而来,至大唐领土时,势必兵疲马倦,若在海岸登陆时果真受到偷袭,只怕毫
无还手之力,若果能得二十一水帮联盟支援,在入长江之后,溯江一段由众水帮
汉子代为操舟,倭族军兵趁机休生养息,登陆作战自然胜算大增!此事使得四人
心旌动摇,栗原苗开始觉得,与仲参合作,比与屈兵专合作来得有利。
隔日,仲参再度登门造访,栗原苗请他详细解说,他才具体的向他们述说完
整的计划:联合回纥、吐番、云南、倭族四路军马,分别以长江、湘江、以及昔
日楚汉所划的鸿沟为界,四国瓜分唐土。//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其中云南进入中原,必经巴蜀,但巴蜀
从在野的青城、唐门,到在朝的崔旰,都已经被他收伏;吐番连年进兵灵州,来
去自如,也无问题。仅馀两个难点:一是倭族军马登陆的时机与地点、二是北方
有个皇甫望吓阻了回纥。若能收服二十一水帮联盟,则倭族部份的问题即可解决
,这是十分明显的。他说出了自己与李定所打的赌,更当场给了他们一个药方,
这是他向药泯要来的,创制者是药泯的师父、昔日的『云南第一杀手』喀鲁。药
调成之后,他亲自先服,然后示范。他站在十丈外用一颗小石子向一棵大树投掷
,石子已经击在树上,栗原苗等人才刚刚见到他举手而已,他们傻住了。
此药具有奇效,无庸置疑。但流风不愿服药,执意要光明正大的与君弃剑决
胜负!他也不勉强,另教给流风一式与一套刀法,分别名为『真空刃法』与『太
刀乱舞』。流风也果有武学天份,不仅在短时间内学会了,更加以融会贯通,修
成另一套绝学,名为『翔刃』。
所谓『真空刃法』,原是拜月秘术中的一式刀法,说得更简易点,这套刀法
即是『斩断大气之刀』,不单纯靠内力发出无形刀气,而是藉着刀锋的极速挥舞
,在空气中产生真空状态,远送攻敌。被真空刃伤及的人,伤口虽深,但见血不
多,常使人身受致命重伤而不自知。十五年前的段钰,也曾被巴奇以真空刃重
创右肩,再也无法使剑,才与其师祖互相参详,练就了蜀山创派从来无人可以练
成的绝学:能御天地万物之气以为己用的『劲御仙气』。
於是在庐山集英会上,栗原姐弟靠着『断光』,瞬间便将二十一水帮联盟的
二十五名精英打下山去;神宫寺流风也用师傅托人越洋送来的名刀『影秀』使出
真空刃法,配合着太刀乱舞,几乎当场将君弃剑乱刀分尸、也打败了曾遂汴。他
们果然在庐山集英会上大获全胜,仲参赌赢了!
可是那段时间他很忙,因为他不能只顾着倭族,他还要替回纥打通南进的路
!他查出皇甫望在庐山集英会后连日奔波,累病了,即亲自找上门去,用『缠手
』将皇甫望给活活累死!那很有趣,堂堂的北武林盟主,一边挥动双掌、一边声
嘶力竭的求他不要再打、不要再缠了!那时他有种感觉,他想起了巴奇、也想起
了被他父亲托以后事的雷乌,什么云南第一强者?什么拜月教副座?只是他掌中
的蝼蚁罢了!皇甫望呢?北武林盟主是个屁!他根本就像是第二个巴奇、第二个
雷乌!也是蝼蚁!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於是他假装没有听见,持
续享受着那种感觉,直缠至皇甫望断气才算。
同时,他让中庸无时无刻的监视着大难不死的君弃剑,中庸这家伙很精明、
也很能干,还懂得趁机杀了无识与涯识,除掉了南武林在东南沿海一带的精神领
袖。不过很可惜,中庸用剑杀涯识,原是想嫁祸屈戎玉、再将云梦剑派的声名打
入谷底,却没想到,屈戎玉居然不会用剑!剑派门人不用剑,那可真是千古奇谈
,此事也大出仲参意料之外,遑论中庸,所以仲参没有谴责中庸。反正中庸杀那
两个老僧,杀得不着痕迹,没人知道是他杀的。
继『暗杀』之后,他使出了第二招:嫁祸。他让李定以下的帮众放出流言,
将皇甫望之死冠给了徐乞。这原本很无稽,李定初听时,傻了;李定再转告众水
帮弟兄后,大家都聪傻了:皇甫望与徐乞乃同门师兄弟,十馀年来共同领袖北武
林群雄抵御吐番、回纥,可谓合作无间,世所共见;且二人交谊深厚,也是人尽
皆知!徐乞根本没有杀皇甫望的理由,一点也没有!但愈无稽的事,往往愈真切
,一开始大多的人都不信,但一传、二传、叁传之后,无稽之谈仍然被传开了,
愈多人说、就愈像真的!所谓『谣言止於智者』,可是仲参很清楚的知道,世上
哪有这么多智者?这谣言不仅不会被攻破,只会愈传愈广!
而且这第二招会出现另一个效应:屈兵专被逼出来了,屈兵专果然再也受不
了年馀来诸多不利於云梦剑派的传闻,亲自找上徐乞想澄清一切。但徐乞是个直
性汉子,且双方又是敌对立场,哪会听什么解释?不仅不听,反倒当场送了屈兵
专一掌!一切都像一出戏,在仲参的剧本之中逐步上演,毫无差错!
跟着,他再次找倭族四使谈起旧事:倭族原本计划与云梦剑派割据江南,如
今可以取消了,改为倭、回、番、南四国联军,齐路并进,瓜分大唐如何?明言
湘江以西、长江以南,仍然划给倭族,一块地也不少。这诱惑太大了,仲参那时
直盯着栗原苗,看她蛾眉紧蹙、思之再叁,栗原苗最终下了决定:四国并进,胜
算比原本的计划要大上太多,况且倭族始终并无一点吃亏。她同意了仲参的建议
,继之,这四个人也等同成了他的下属。
仲参拉拢倭族四使之后,先让李定出面在汉水将屈戎玉擒而囚之,要倭族四
使暗中协助,这是为了保证屈兵专必死的一着。他自己则再出第叁招:怂恿。他
怂恿唐皇李豫向君聆诗说出了诸葛涵的下落、也等同间接怂恿王道等人去到彭蠡
湖找出诸葛涵、怂恿蓝沐雨重会君弃剑、怂恿了屈戎玉愠而致战!如此一来,在
丐帮大会上,丐帮与云梦剑派势必大打出手!丐帮人多势众、云梦剑派英杰荟萃
,双方声势旗鼓相当,明摆着是个鹬蚌相争的局!
不料有个失算:在他这个渔夫前去撒网之前,有另一个人上前去告诉鹬和蚌
说:鹬啊,我的左手让你咬吧;蚌啊,我的右手让你夹吧。你们不要再争了。
於是,鹬和蚌住手了。
这个人便是君弃剑!他拿自己的身体当沙包、用性命作赌注,使得元仁右与
徐乞罢斗,更使得丐帮与云梦剑派前嫌尽释。仲参的连环计,效用至此而止。
为了对付君弃剑,仲参只得再使出了第四招。
这一招,君弃剑绝对无法再破,仲参不能不感到得意。
他很得意,但倭族四使却是不安,栗原苗感受到同门疑虑的目光,终於出声
问道:「你很确定,他们都会照办?」
仲参笑道:「一定会。你想想:朱入京,意味着唐朝廷在河北多了一支可
用之兵,阻了回纥南侵的一条道,赤心恨不恨?君弃剑入京,竟得百官万民夹道
而迎,赤心恨不恨?延英殿上,君弃剑又得李豫大赏,赤心恨不恨?简直恨之入
骨了!一个喜欢杀人、心情差到极点的人,你告诉他说:你只要负责杀人,我包
管你一点事也没有,他会不会照办?不只会,你要他杀一个人,他会再多杀四个
、五个!这种事,简直是势所必然,不必担心!」解释了赤心的心态,倭族四使
尽皆颔首,唯雪面色略黯。至於为什么堂堂的皇帝李豫要听他的话?他没说,
这其中秘辛,不宜为外人道,因为这是秘密、是绝招,愈少人知道愈好。
「这招到底和对付君弃剑有什么关系?」流风点了一阵子头,问道。这问题
他想了很久,不问出来,终不痛快。
要赤心去杀人、要李豫放了赤心,是为了对付君弃剑?怎么看,流风都觉得
这之间毫无关系!
仲参笑笑,看着栗原苗。栗原苗摇头道:「我也不明白。」
仲参这才说道:「君弃剑很聪明,唯因其聪明,这招才能有用。」
流风更加不解,他不喜欢用计,但至少也有基本常识,即道:「凡用计都是
对傻人用,才见奇效,哪有对聪明人用才见效的?」
仲参道:「不然!蠢人容易中计,那是不错,但蠢人中的往往是『有形之计
』,比如诱敌深入,再埋伏设陷一类,这可谓之为『实而虚之』;但聪明人往往
不会中这种计,聪明人会中的是『无形之计』,比如我后方其实空虚,我便示之
以弱,此乃『虚而虚之』,聪明人此时往往会勒足不前,因为他怕中了埋伏、怕
对方是在诱敌,於是不敢进攻了。聪明人就是有这种弱点,想得太多,以至於不
敢冒险。便因君弃剑就是这种聪明人,所以我的计才能见效。」
他解释得不能算不详细了,只差没有举实例说明而已,但流风还是不懂,正
想再次发问,栗原苗已说道:「如果李豫果真放赤心,常人会以为李豫还是害怕
回纥,不敢轻易杀了回纥使节;但君弃剑不会这么想,他会想深一层,甚至深两
层、叁层,他这一趟去京,原本就是为了安定、确认北方形势,以期无后顾之忧
的对抗我族军马,李豫若果杀了赤心,他便会认为李豫有心抵抗回纥,而将北方
放下,专心江南之事。今日李豫不杀赤心,君弃剑则可能认为李豫不仅无心抗敌
,甚至觉得李豫不信任自己 ̄毕竟长安无人能制服赤心,这次赤心若被抓,定是
君弃剑出的手。既然李豫不信任他,那他多待长安何益?他定会回到江南,同时
望南忧北,分心二致。到头来,只要我族与回纥军马齐路并进,他必然束手无策
,两头皆败!」
「不错!不错!」仲参连连点头,鼓掌喝采:「苗姑娘果然天赋异禀,一点
就通!只是,你还少说了一样:那君弃剑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李泌教他的联
结朝廷以抗敌,我这一着,其实也是将李泌所教、君弃剑此行的种种所获,尽数
化为乌有!君弃剑一旦离京,所谓的『朝野联合』,不过空谈而已!」
说了许多,流风仍然似懂非懂,他已经不打算懂了。
仲参微笑道:「君弃剑这人与君聆诗很像,极其聪明,但心思太杂,作事效
果难免就打了折扣。比较起来,致心於兵学的诸葛静比君氏父子都要可怕的多,
所以在十二年前,我第一个行动便是先除掉诸葛静!我这一计,天下能识之破之
者,唯诸葛静而已,但诸葛静已不在了,君氏父子於我而言,不过砧上之肉!」
栗原姐弟与流风都点头了,雪忽然问道:「屈戎玉呢?她也只修兵学不是
吗?若说屈兵专是继诸葛静之后的第一兵家,那屈戎玉不也是继屈兵专之后的第
一兵家?」
这一问,让舱中的时间停顿了刹那,大家都呆住了。
他们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胜我者,唯玉尔。
这句话,是已故的『当代第一兵家』屈兵专所说的。
屈兵专相人未曾有失,仲参也曾亲眼见识过屈戎玉的精明 ̄她能看出君聆诗
让君弃剑结识石绯、瑞思、怀空、蓝娇桃等人的用心,发现了君聆诗暗中进行许
久的『织网计』,诚可谓目光独到!这个小丫头,若置之不理,必成威胁!
沈默半晌,仲参慨然道:「上一计……原本在上一计中,屈戎玉就该消失了
!如今看来,只好再出另一计……」他左手支灐挥动右手,这是逐客了,他要
思考对付屈戎玉的办法。
仲参奉行『攻心为上』此一教条,想要重创屈戎玉,就必须由屈兵专下手。
但一个人不能死两次,他要怎么再去攻屈戎玉的心?这是必须深思的。
於是倭族四使尽皆起身出舱。仲参忽又叫道:「苗姑娘,你留着,一起参详
参详如何?」
倭族四使尽皆一怔,雪尤其感到不安,她觉得仲参这人明明才叁十岁,却
比屈兵专还更老谋深算,实在太危险了!当下拉了拉栗原苗的衣襟,缓缓摇头。
栗原苗摆手示意无妨,还是独自重入舱中。
仲参行至舱门,四下已然无人,才返身入舱,说道:「堀姑娘已被君弃剑的
言词打动了,她虽未明白表示,骨子里却是反对我们的『四族并进』大计,苗姑
娘可知?」
栗原苗闻言,一句『知道』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略一思索,终无反应。
仲参一笑,起身关上舱门,温言道:「此间已无外人,苗姑娘何不坦诚相见
?」
栗原苗为之一怔,她听出了仲参话里的意思,那绝非仅止要她说出心底话,
而是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因为仲参的语气,不是对着一个合作的伙伴、或者下属说话,而是对着一个
女人。那是种包容、温和的语气,是男人的语气……
她来到中土之后,只有一次曾经让师弟妹以外的人见过面容,那是在山阳县
的小屋里,仲参跟着栗原辅文而来,她未及反应,来不及包上覆面巾。此时仲参
关上舱门,作何打算?自然是要她再次除掉覆面巾了!
但再想想,仲参要她自己卸巾,已是十分客气,若果仲参动手,她能挡得住
吗?当下略一犹豫,还是将面上的黑布取下了。
她一取下覆面巾,昏暗的舱中为之一亮。
她的眉毛很细,但很直、很实在,那是盛盘眉,她有一对凤眼,眼角略长,
但由於身裁苗条、面容也相对清瘦,所以不显得眼睛小,反倒极为有神,显现出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的鼻子略为窄小,也是一线而下,未上胭脂,嘴唇即
已艳红。
她的五官就像线条所组成的,但很深刻,眉目间有七分英气、唇上眼角则添
叁分艳丽。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已活脱脱是个令人难忘的大美人。
仲参双眼定定的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嘻然道:「对嘛,这样多好,何
必直挂着那面巾,岂不气闷!」
栗原苗没吭声,仲参道:「你几岁了?」
她沈默半晌,回道:「二十。」顿了顿,又改口道:「不,是二十一……」
仲参听了,在舱中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二十一……也老大
不小了……你来中原也将近叁年,一般女子,这年纪早该婚配了……你在倭国嫁
人也未?」
她摇头了。
不只是还没嫁人,连对象也没有。她从小就跟着师父练武,一般年轻女孩该
经历的事,她从未有过。
仲参这一说,她才深刻的惊觉 ̄自己已经在中原虚度了大好年华!
「有没有打算在中原落土生根?」仲参问道。
栗原苗没回应,她已经有点傻住了,正在思索着,自己错过了什么?
仔细一想,原来,还真的好多……
仲参终於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抗拒,就像没感觉一样。
直到外襟被脱下了,她才低声问了一句:「这就是你要和我参详的事吗?」
仲参一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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