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纽左右掌交叉一挥,两波雄壮深厚的气功穿凿附会,抗击炎柱气焰。八?一w=w≈w≤.≥8≥1zw.熊的力量毋庸置疑,也正是这自信满满地熊掌气功,全被查尔斯地中流砥柱贯穿破开。差就差在威势已减,无法致命,只使之晕厥过去而已。
击败拉纽,查尔斯神经稍显松弛,训练有素的鬼仔即抓住防卫空窗期,偷袭。他深吸一口气,全身膨胀鼓起,根根尖刺挺拔,就像一颗带刺流星锤:“仙人球!”鱼人双腿蓄力蹬踏,刺球如同中古时期的土炮出膛,高旋转,欲绞烂敌人后背!
查尔斯惊觉杀气,忙施展坚甲气功,回身横臂挡驾。哪里晓得,鬼仔却止住回旋,倏地一口毒雾喷到他脸上!“叫你臭美!”逮住查尔斯中毒后精神呆滞,鱼人单腿旋踢,扫得他飞落水塘,洒出水花。
水珠打湿达芙妮衣衫,她抬腿助跑,还隔了七八米就跳入水塘搭救。说来邪乎,池水竟仿佛煮沸,无端冒泡。随后,神奇诞生——有架潜艇浮出水面。
舱盖打开,一老头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其人头花白、满面红光,神色极其肮脏,每寸目光都饱含着不可告人的**。
达芙妮认清老人相貌,谢天谢地,冲口呼出他的名字:“阿兰的龙!”她此行要找的好友便是该名猥琐老人——原王宫禁卫队长阿兰的龙。
阿兰的龙散光似的迷离视线聚焦,双眼登地变为比基尼形状:“我可爱的小公主,你怎么会在这?”
“一言难尽,先救人要紧!”达芙妮拖着查尔斯的下颌游到潜艇旁,阿兰的龙伸出援手把昏迷的少年拉进舱中。
鬼仔尚不明所以,暗道:活见鬼了!池塘里哪来的潜水艇……由不得多想,他弹跳升空,头部朝下欲阻止老头救人:“别跑!”
“公主快点!”阿兰的龙再度伸手,将达芙妮也拉入船舱,快盖上舱盖。下冲地鬼仔一掌砰地打在关好的舱盖上,攻击无效,眼睁睁地看着水面又浮出一颗颗气泡,潜艇重新潜回水下。他鼓胀的两腮泄气了,人用踏空术立足水面,既气馁又火大,不禁踢水怒吼:“煮熟的金凤凰飞了,可恶啊!”
船舱内,获救后意识稍见复还的查尔斯,被达芙妮搀扶到卧室的床铺上。王子已然双唇紫、呼吸微弱,中毒症状明显且深重。
恩人亟需抢救,达芙妮翻开右掌,道:“疗毒机器人,现身。”一架五寸身高的白色机器人随即在她掌心现形,问:“主人,要我帮忙吗?我乐于效劳。”
“床上的人中毒了,快帮我救救他!”
“好的。”机器人跳到床头,右手变出一把针筒为查尔斯抽血检测。几秒钟时间,机器人就测验出结果:“他身上的毒素是‘b形河豚神经毒’,调配解药需要3o秒。”说完,机器人胸前亮起一枚十字形红灯,开始在体内替查尔斯调配解药……
查尔斯端详床上的机器人,又注视床边的达芙妮,微微张口,问:“你居然也是神能者?”他的中气偏弱,面如金纸,似乎说话都十分费力。
“我被囚禁在橘子阁时,闲来无事碰巧触动玉池沿岸的某个机关,一块石板翻开,里有暗格,当中装了一部古书。我拿出来,翻开一阅,竟因而得到了这项‘医疗神能’。”达芙妮道出自己获得神能的经过,查尔斯又一次陷入昏迷……
大风起兮,云飞扬。一望无垠的科罗娜草原,两匹骏马奔驰无阻,天空飞鹰翱翔,声声鸣叫嘹亮。马背上的一脉驱马绝尘,任它风光飞逝,长存天地在胸中。
“先生,你认得路?”策马紧追地阿密特大喊。
“不认识,就是想跑。”一脉单手拉动缰绳,放慢了马,与阿密特她们并排缓行。
滴露眨巴眼睛,调侃一脉:“咦?我怀疑你嗑药了哦。前几分钟,还像个难民,保持没睡醒的倦样,怎么上了马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脉抬头望天,似有无限期许:“我只是不想停下追逐梦想的脚步。”
阿密特笑了:“看不出来我们计谋百出的‘睡眼军师’,也有疯狂的一面。”
“有时候人就像杨桃,”一脉说,“看的角度不同,感观也就随之改变。”
“你还是个‘军师’啊?难怪说话这么有深度,两句均有广告词的味道。”滴露一对眼珠子歪向左边,奸笑奸笑地。
“痴情梦多做,马屁少拍。”一脉一本正经地说。
“我就偏要拍给你看!”调皮的滴露往一脉坐骑臀部狠狠一拍,碰巧拍中睾丸,骏马吃痛嘶鸣,胡乱奔出。阿密特一连追出数百米,出声好言安抚,那匹蓝马才压惊停在一座孤坟前。
“没事吧?”阿密特上去慰问,一脉却没答应。他痴痴地望着坟前的墓碑,东方人平板的面孔多了两道泪痕。阿密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碑面书刻:一往之墓;墓志铭为:人生就是痛并快乐着!下方注明:米修亲王立。
“这是……”阿密特不好往下说。
一脉下马,在坟前连叩了三个头,应道:“一往,是我爸的名字,这是他的墓。原来,他早就与世长辞,而我居然至今方知。”
晦涩唏嘘的心情,永远印不上他那张淡出世外的睡脸。犹记得若干年前,父亲跟他讲过一则寻仙的寓言:
从前有个愚钝的人,痴心学仙,听说国外有仙水,喝了便能成仙,就打点行装,出到国外求仙水。
愚人行至中途,投宿一家旅店。店主得知他要到国外求仙水,便想捉弄他。“我们这儿有棵仙树,只要爬上去,学仙人一跳,便可成仙。何必舍近求远,还要到外国呢?”店主装得古道热肠,劝他立地成仙。
愚人信以为真,赶忙向店主讨教:“那就请您慈悲指示!”
“不行不行,”店主称,“你要在我这儿做工一年,我才可教你,不然怎么显示你的诚意呢?”
愚人满口答应,马上开始工作,什么苦活累活都乐意做,从没有半点儿不愉快的神色。
转眼一年期满,店主只得带愚人上山找那棵原本不存在的仙树。他灵机一动,指着悬崖边的一棵树,说:“这就是仙树,你爬上去,我喊一声‘飞’,你马上一跃而起,这样就可以升空成仙了。”
愚人心诚愿切,不顾一切地遵照店主的指示去做。奇怪的是,店主一声令下“飞!”他真的凌空飞升了!
店主非常惊讶,心想:这个傻瓜,我本想戏弄他,怎么真的成仙飞升?噢!我知道了,原来这棵树真是仙树!
从此以后,店主特别钟爱这棵“仙树”,视同珍宝。
某日,当店主厌弃尘劳的时候,就决心成仙飞去,遂把家事嘱托给儿子,还教会他成仙的方法。
父子俩来到崖上。儿子请父亲先上树,然后高叫一声:“爸爸!飞!”店主纵身一跳,他的身体径直向崖底落去,摔得粉身碎骨。
一往当时讲完故事,就问一脉:“儿啊,现在爸也找到了这么一株‘仙树’,你敢不敢跟我一起跳?”
一脉笑了,一往也笑了,同样笑得痴痴的。
父亲昂望天,告诉他:“我的名字叫一往,一往无前,退路什么的,我不需要;你的名字叫一脉,一脉相承,理应像我。”
多少年过去了,这位一往无前的男人是从树上“飞走了”?还是“掉下去了”?一脉不去想那么多,他还要“跟着跳”。
“或许……”阿密特不忍友人伤心,盼望能安慰他,“或许是同名同姓的巧合也说不定。”说着,她下了马,滴露也跟她下马。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可那墓志铭保准是我爸生前就想好的,我太了解他了,全世界只有他才想得出这样的词句来概括自己的一生。”一脉眼含热泪,微微一笑,“说来也难为他了,连死都死得这么潇洒幽默。相对而言,我妈就比较不值了……”
泪水沾湿他的嘴唇,味道苦涩,咽下去了:“滴露,这立墓之人是你父亲的名字没错吧?”
“是的。”
“他们怎么会认识?”一脉又问。
滴露嘟着嘴、眼球朝上作思考状,道:“我记得我爸在几年前好像收容过一位生病的旅行者,那人没过多久就病逝了,当时我爸还把丧礼办得很隆重。现在想想,那人还真跟你有点像,尤其是眼睛。”
“感激不尽!”一脉自肺腑地致谢,如果有必要,他给恩人磕头都行:“是你父亲让我这位客死异乡的老爸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我爸对谁都好,这里的百姓都爱戴他。就是挑女婿的眼光高了点,这让我很不爽!”滴露小脸鼓胀,表情甚为不满。
“都说‘大恩不言谢’,那我该如何报答?”一脉驼背站起,愁得似黏了一脸的蛛网。
阿密特拍拍他的背心,说:“你也救过他女儿了,一报还一报。过于刻意和执着的报恩,有时未必是好事,且随缘吧。心态中正平和,一身云淡风轻,才不至于入歧途,‘因善乱善’。”
“受教了。”一脉凝视阿密特,情真意切,“机场送别那天,你说你要教族里的孩子读书,当时我就觉得称职,有句话因此埋在心底。今日,我想挖出来——能不能和我一起完成梦想之后,再去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