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妖法在手,可是却练不得,心中甚是苦闷,鼎内的丹气的确是好东西,妖法不行,自家的功夫总可以吧,罗修心中意念一起,将已经练熟的修罗变又练了一回。总是很奇怪,每次要突破往上一层的时候,总是有什么牵绊住一样,就像是卡到了瓶颈找不到办法再向前一步。
罢了,欲速则不达,收拾好心情,罗修看看怀中刚刚炼成的丹药瓶,将它整个給了雪猕猴,“你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吧,毕竟鼎内的丹气更适合你的。妖法皮子也帮我收好!”
说罢留了雪猕猴独自在那鼎中,自己抽身出来,回到岩洞里。那鼎依旧是这样的站着,罗修看着那刻纹,不禁伸手去摸,那凹凸的刻纹,栩栩如生的妖兽,一种来自远古的召唤在心中震荡。此生转世,本想扬眉吐气干一番事业,怎奈命运捉弄,自己却是这般资质,回想起当初的种种,不禁眼眶泛红。妖,世间之怪之丑陋也,可是现在,敢为他拼出性命的却是无意间救下的雪猕猴。若果说人乃刚正,仙是正道,那群趾高气昂的败在自己手上的天云门人又怎能算是正道之人?自己当年选择出来开酒馆自力更生,无非就想摆脱那家族中的指指点点条条框框,活得自由,活得自我,现在呢?这片土地有的是弱肉强食,可现如今,修罗变遇到了瓶颈,妖法又是没有头绪,空有一颗内丹,却是变得不人不妖,自己到底是谁?罗修望着那干涸的岩壁,心中顿时升起无限的苍凉。
“哎——”
罗修深深叹出一口气,心念一动将鼎收了揣在怀里,一路就这样的走了出去。
无功而返,回到酒馆也是一脸的怅然,小二见了都不敢上去说话,一直怂恿边上的小贝“小贝,你跟老板时间最久,你送点吃的上去吧。”
小贝应声转身去了厨房,专门挑了一壶好酒,切了刚刚酱好的牛肉,走上楼去。跟了罗修这么多年,早已超越主仆情分,小贝知道罗修这些年来的委屈,也知道他的报复,以前不管怎样,他总是立马就能恢复精神,这样落寞的表情也还是头一回看到。
“老板。”
小贝端着餐盘小心的开了门,里面没有回应。罗修背身坐着,小贝也不敢打扰,将那食物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转身将那一壶酒提起,仰头干尽,酒不醉人人自醉,平日千杯不醉的罗修今天一壶就已经喝的倒在了地上。
小贝在门外候着,听着房里的响动,就开门进去,将躺在地上的罗修搬到床上,盖好被子,再将东西都收拾了,轻轻关好房门。
屋外一轮明月当空照,正是满月之时,月光温柔的洒在房里,也洒在罗修的身上,如银河之水一般。
“修儿,怎么又哭了?为娘的抱抱啊~乖!”
轻柔细语,那已经快要忘记的声音。
罗修睁开眼,是母亲么?真的是母亲么?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罗修瞪大了眼睛,是母亲!还来不急开口,母亲就已经将他揽在怀里。
那双贤惠又略带神奇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似乎也抚平了他焦躁不安的心。
“砰!”
房门突然被踹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大伯罗玉皓,长得正直却是古板的要死,后面紧跟着的是二伯罗玉朝,精瘦的的人还贼眉鼠眼,看了就让人不舒服。
“你们干嘛!”
母亲紧紧抱着他,一直退到墙边去。
只见那两人带着家卫步步逼近,“将那怪儿罗修交出来!”疾言厉色,那张扭曲的脸让人看得瘆的慌。
“不!修儿怎么会是怪儿!他是我的儿子!”母亲将他护在身后,“不就是先天不能炼气,所以你们觉得他丢你们的罗家的脸是不是!?”掷地有声的质问却让那些人更加恼怒。
“带出来!我们自然会有公论!”
群涌而上,不由分说的将罗修拉了出去。此时此刻罗玉清,自己的亲爹却没有露面帮他一把。
“走!”
大伯单手将他提着,一路拎到大堂丢在地上,周围的侍女跟班都出来指指点点。
转过头,那个叫罗玉清的人也在场,罗修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人家却是刻意回避。
“罗修!罗氏一族向来有规矩,凡我修罗门下弟子,十年之内不入法门者将从修罗门除名!你可知道!?”
罗修只是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今年十岁了,一点修罗门的功夫都不会么?你的存在将会是修罗门的耻辱!”
大伯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将边上嬉闹的哥哥姐姐吓得瞬间安静下来。
最后转眼再看了一下罗玉清,依旧是不打算出手相救,罢了!
“哈哈哈!”罗修突然起身狂笑起来,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恨意全部暴了出来,“好!今天不用你除名!我自己走!从此我跟罗家一刀两断!”热血冲头,自己说的什么话都不清楚了。
“不可以!修儿不可以!”
一直被拉着的母亲扑了出来,一把将他抱住,泪如雨下。
“孩儿不孝!”罗修重重的给母亲磕了三个头,“您就当我死了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修罗们的规矩岂由你乱来!”
罗玉朝见状从凳子上跳起来,拿着剑就要追出去。
“二哥!”罗玉清终于是开口了,“既然他走了就让他去吧!”
“如此桀骜不驯的家伙怎能让他坏了我们修罗门的名声!”罗玉朝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理当抓回来就地抹杀!”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母亲嚎啕大哭的乞求着。
“他的命是我给的,就算要抹杀也应该由我去!”
罗玉清将桌上的剑捏在手里。
“好!给你十天时间!”
罗玉皓同意了,十天之后得带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前来复命。
“玉清,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他是你儿子呀!”
母亲拉着罗玉清的手,哭咽着说道。
罗玉清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松开,飘然离去。大堂只剩下母亲独自趴在地上,满脸泪痕的看着爷两离去的那个大门,孩子呀!你可千万要活着呀!
罗修一路狂奔而去,眼泪忍不住的喷涌而出,越哭越厉害。
“唔——”
突然间从梦中惊醒,刷的从床上坐起来,已日近正午,摸摸自己的脸,还有未干的泪水。自立门户十几载,母亲永远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突然间梦得那么真实,是意味着有事要发生么?罗修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