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一只鞋子不够用,茹萱如法炮制,又前后扔下去了两只袜子,作为沿途的信号指引。
似乎是到了终点,马车突然停下,中年妇人解开了茹萱双腿束缚,只是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地下车。
没了鞋袜,茹萱下车时踩到了石子,被硌得生疼,忍不住“哎呀”一声,身子歪向了一边。
“怎么了?”中年妇人关切地问,顺势扶住了茹萱。
“没什么。”茹萱回答,换忙中伸脚踢了踢裙摆,试图掩盖自己光脚的事实,却没曾想用劲儿过大,把白花花的脚背完整的露了出来。
中年妇人看到茹萱竟是没有穿鞋,惊诧地问:“你的鞋子……”
“应该是被绑的时间不小心掉了,不妨事。”茹萱故作轻松的解释,光脚故意地走了两步,对中年妇人连连催促:“我们走吧。”
中年妇人不再说话,而是扶着双手被绑缚的茹萱,走进一座毫不起眼的院落。
之所以说这间院落毫不起眼,是因为这一片都是破破旧旧的院子,有几户已是长年不住人,连房屋的一角都被风雨淋坏,露出了屋顶的木头椽子。
进了屋子,中年妇人点上油灯,扶茹萱坐在一张同样有些破旧的长条木凳上。(
赶车的张伯将马匹卸下,迁到院中喂食草料,顺便到西厢房内歇息片刻。
“喝水吗?”中年妇人拿起粗瓷的大碗,倒了一碗已经凉透的茶水。
“不用了。”茹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
“这水是干净的。”中年妇人知道茹萱是畏惧水中有不干净的东西,笑着辩解。顺便将碗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这里是什么地方?”茹萱被蒙了眼,看不到周围,只能开口询问。她想知道,自己距离被卖身为奴,还有多久的时间。
“这是城北的一处院落,你先歇息片刻,等天亮了。我们就出城。”中年妇人说道,也坐了下来,坐在了茹萱的对面。
“哦。”茹萱机械的回答。默默地“盯着”面前漆黑的一片。
中年妇人不再说话,手肘支撑着脑袋,眯起了双眼。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不稍作休息的话。是扛不住的。
只是此时的茹萱全无睡意。心心念念的是世其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个地方,能来解救她。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尖的茹萱似乎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声音乱且杂,显然不是一个人。
“砰!”
仿佛是院门被重击的声响,只是这一下,门并没有被撞开。
是世其带人来了吗?
茹萱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张伯。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被惊醒了中年妇人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院外亮起了一片的火光,慌忙喊张伯去瞧瞧。
“砰!”紧接着又是一声撞门。
门依然纹丝不动。只是门轴处已经有些松动。
“快走!”茹萱喊道。
“什么?”中年妇人不解地盯着茹萱。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茹萱急急地说道:“外面的人,十之**是衙役,若是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似乎是要验证茹萱所说的话,外面两次撞门未果之后,开始了喊话:“开门!快开门!”
果然是被包围了,中年妇人紧张地握紧了手指,不安地在原地来回的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走不掉,你找个地方藏起来也好,若是他们问起,我便说你早早就离开了。”茹萱再次强调:“你动作要快些,否则,真要迟了!”
“你是个好姑娘,我终究是要欠你的。”中年妇人望着茹萱紧绷的小脸儿,眼眶中顿时盈满了泪水,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回了头,从怀中摸出一抹方方正正的玉牌,塞进了茹萱的手中。
“这是?”茹萱只觉得手中一凉,似被塞入了什么东西。
“以后你若遇到什么难事,拿着这个玉牌,到城西雁柳庄找我,我姓殷,人称十七娘。”说罢,十七娘便急匆匆地从后门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院外的衙差还在破坏那堵坚固的要死的大门,而迫不及待的世其,却是纵身跃入了院落中,趁着月色,寻找茹萱的所在之处。
世其见院中似乎并没有人的模样,只见主屋内亮着油灯,不敢擅自闯入,怕绑架之人伤了茹萱的性命,只能大声地喊道:“茹萱!”
焦急中等待救援的茹萱听到世其熟悉的声音则是一愣,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大声地回应:“世其,我在这!”
得知心爱的茹萱正在主屋之内,世其也顾不得是否会有危险,一脚将主屋的房门踹开,看到坐在桌旁,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茹萱。
“茹萱……”眼看着茹萱被蒙了双眼,小脸儿上还沾了些许的灰尘,似吃尽了苦头,世其的心里顿时充满了自责,慌忙伸手去解开茹萱身上绑缚的绳子。
解开布条,茹萱恢复了视野。
下意识的睁眼,却因为在黑暗中时间过长无法适应光线,条件反射地再次闭上。
待几次尝试之后,茹萱才看清了自己面前那张熟悉而柔和的脸庞。
“世其!”在可以依靠的人面前,茹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不安与委屈,伏在世其的肩头,痛哭起来。
虽然刚刚整个过程中,茹萱都表现的镇定自若,似乎毫不畏惧的模样,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内心对不确定因素的那种恐惧,无法用言语来表明。
尤其是在她得知自己将被卖掉时的那种绝望与不甘心,简直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只是,她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若是自己不自救,将没有任何人能救她,因而她也只能选择去勇敢的面对。
但,此时此刻,一切都已结束,一切都已经过去,茹萱心中被压抑许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有我在,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世其轻轻地拍打茹萱的背,试图去安抚茹萱紧张不安的情绪。
茹萱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的抱着世其的脖子,整个人伏在他的肩上,低声的抽泣。
世其知道茹萱经历了这一场突入袭来的绑架,自然是恐惧不安,只是轻抚茹萱因为抽泣而不断颤抖的肩头,低声去安慰她。
许久,茹萱的抽泣声才渐渐低了下来,最后,完全止住。
均匀的呼吸声在世其的耳畔边响起,世其察觉到不对,却也没敢移动身子,只是轻声唤了一句:“茹萱?”
此时的茹萱已经沉沉的睡去,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世其的肩膀上,手臂从脖颈处滑落,垂在一旁。
睡着了?
世其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还能安然睡去,说明并无大碍。
世其这才安心下来,将茹萱的身子揽入怀中,让她整个侧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只是这个过程很是轻柔,生怕惊扰了茹萱的睡眠。
显然,茹萱是累极了,并没有因为世其的动作而惊醒,反而是蹭了蹭他的肩膀,将脸庞侧了过去,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安心的睡去。
看着茹萱还算安静的脸庞,世其这才安下心来,低声唤了一句:“来人!”
一个身着藏青色侍卫衣服的人快速推门而入,见到世其之后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回道:“属下在。”
“人可曾找到?”世其面色不悦地问道。
外面数十人的衙役,都是拿俸禄的官差,该是除恶扬善,擒拿犯人的好手,却没想到一堵区区破门都能将这些人挡在外面许久,真是一群饭桶!
侍卫见世其神色甚是不满,顿时心中一惊,头垂得越发地低:“属下无能,人,未曾找到。”
果然,世其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但顾忌在怀中熟睡的茹萱,也只能低声训斥:“废物!”
“属下知罪!”侍卫不敢抬头,整个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沿着脸颊颗颗落下,落在铺地面的青砖上,湿了一片。
事已至此,人也已逃,再训斥已是无用,只能日后再细细追查,看看这些人绑架茹萱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世其一心担忧此刻茹萱的状况,也无心去追究侍卫的过错,只是抱着茹萱起了身,吩咐身边的侍卫:“回草堂!”
“是。”侍卫见世其并未继续追究,如释负重,慌忙起身去引路。
刚刚走上两步,,有什么东西从茹萱的身上滑落了下来,落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叮”的一声。
世其停了脚步,去看个究竟,而一旁的侍卫则是连忙伸手拾起来,送到了世其的面前。
掉落的是一枚玉牌,和田的青白玉,质地一般,方方正正,四周雕刻着并不繁琐的花纹,看样子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只是那玉牌的中央,端端正正地刻了“琰圭”字样,预示着这个玉牌的不简单。
“先收起来。”世其皱着眉头说道,大步走了出去。
琰圭,琰……
世其记得分明,他见过这两个字,也是在一块玉牌上,只是那枚玉牌,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价值连城。
只是,这枚同样刻着“琰圭”字样的玉牌,为何会出现在茹萱的身上,跟这次的绑架有关吗?
世其满腹疑惑。(未完待续……)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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