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不由得苦笑,自嘲道:“那又怎么样?女人们都精明着呢。”
“黎哥,灵魂三大拷问你知道吗?”多吉紧接着问。
“哪三个问题?”贺黎还真不知道。
“有房吗?有车吗?有妈吗?”听多吉这么说,贺黎还觉得有些新奇,等着多吉的下文。
只听他说:“我、多吉次仁!没房、没车、但有妈!”
贺黎只觉得多吉这几个字虽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戳心,身为男人,谁不是被这三座大山压着喘息?
多吉想了想又说:“陆笙不傻,她不会来陪我过这苦日子!”
“既然这么了解彼此,何不做出改变呢?若是肯拼,车子和房子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
贺黎说着,温柔而包容地笑了,“我今天在这里看到的多吉,是一个醉醺醺的,委屈的多吉,房间乱得一团糟,好像还没有长大,瘦弱的肩膀都担不起自己的爱情。”
毕竟,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黎哥……”多吉喃喃出声却未语,他感到胸中滚烫灼热,良久,他意识到:那是热血奔腾从心尖淌过。
是的,他必须做出改变!多吉下定了决心。
“多吉”贺黎的嗓音低沉到略带沙哑,有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他说:“能和我说说顾明云吗?”
“顾明云?”多吉微微诧异,这才是贺黎留下等他一晚的整整目的吗?
多吉忍不住猜测,但还是认真想了想,说:“那个女人,没有人抓得住她!”
可贺黎却立刻反问:“如果我想抓呢?”
多吉当场呆住,然后急急忙忙地说:“黎哥你要想开点!顾明云和陆笙不一样,她不是一个现实的女人,房子车子这些东西她不在乎,她有野心,她要更多的东西,男人给不了她的东西,那是会一飞冲天的女人!”
“嗯,我知道了!”贺黎淡然一笑。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物质圈不住顾明云,那姑娘的心上长了翅膀。
想要她,就不能去抓,而是陪着她一起飞。
顾明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眼看着多吉和陆笙渐行渐远,互相躲着不说话,也不再一起走了,就觉得很难受。
她去找过一次多吉,给他带了陆笙做的菜,而多吉见状却是沉默不语,默默地将它吃掉了。
“你最近挺消沉的!”顾明云说。
“嗯”多吉依旧埋头不语。
顾明云便说:“多吉,咱们以前是三个人,好朋友,没有谁更偏向谁这一说。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和陆笙之间,我会选择站在陆笙这边。”
多吉这才抬头与顾明云对视,她眼里是从不曾见过的笃定与伤感,她说:“我也是一个女人,我能理解陆笙的选择。可是多吉,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看不到未来!”
“你也这么觉得?”多吉忽然沮丧到了极点,其实在大家眼里,他都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明云,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我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优点,也不富裕,可你们都和我在一起,但是又都不太看得上我,你不觉得很矛盾?”
顾明云闻言一顿,多吉这么说,是自卑了吧!
“多吉,别这么说,你有优点的。你就没发现,咱们四个人总在一起,但不管是陆笙,黎哥,还是我,我们和你的关系都是真心的亲密的,你是我们大家都信任的人,因为你善良,你是靠得住的朋友,多吉!”
顾明云看到多吉的眼睛因她的一番话亮了亮,于是她说话也更有底气,“只是作为伴侣,你还不够。”
顾明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资格评判多吉,但他和陆笙,既然相爱了,就不该错过,她总是要帮他们的。
她说:“陆笙是一个很实在的女孩,我们女人选择另一半的时候,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看得见的未来,苦或者累都不重要,重要的生活要有盼头,你要给她信心,证明给她看你们以后是会越来越好的。”
多吉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要振作!”顾明云笑着鼓励。
“嗯!”多吉终于笑了,说:“知道了,你怎么像个小红娘似的?动画片里那种元气满满的红衣小萝莉,希望世上的人每天都和和美美的。”
顾明云说:“因为我见不得这个,多吉,我见不得悲剧!”
她搞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过得这般艰难,思前想后,摇摆善变,好像总是在失去,得到了就等于失去。
“为什么?”多吉问,越是见不得悲剧的人,其实内心越是悲观,不是吗?
顾明云叹气,半仰着头,视线不知不觉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因为我也曾经历过悲剧的爱情,也曾求而不得!”
多吉心中一震,脱口而出:“哪个男人这么眼瞎?”
“别乱说!”顾明云嗔他,惆怅的心情顿时散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陈飞星了,再想起时,却没有从前那种尖锐的疼痛,而是慢慢的钝痛,仿佛连疼痛都淡了,也远了!
于是她开始相信时间的确能治好心上的疤,真的放下了,才能平静的对别人提起他。
而多吉看着顾明云怅然的样子,心里默默点了一根蜡,盘算着如果告诉贺黎顾明云心里有人的话会不会被贺黎打死。
不过这是后话。
在当时,顾明云只觉得白天的生活要比夜晚艰难太多,很多人很多事都脱离掌控,艰难并且危险,躲也躲不过。
日渐冷酷的前辈林熹微,阴阳怪气的高璐,还有总色眯眯地看着她的杨铎。
他们就在公司,狼一样的守株待兔。
顾明云一到休息时间就紧跟着贺黎,只有他的身边是真正安全的,他说过会帮她。
但哪有严丝合缝的保护,她和杨铎有大量的对手戏和唱段,她不可能缩在贺黎给的壳里。
所以顾明云总要让自己处于团长或者导演的视野之内,不和杨铎有私下的交流接触。
杨铎和顾明云好几次搭话都不成功,心里便憋着一股无名火,想着: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资格傲气地给他摆脸色看?
这么一生气,发挥就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