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我爸到底怎么怎么样了？”秦凡凡上前问那个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
“你是病人家属是吗？病人情况很紧急。”护士扔下这句话，又匆匆回到手术室中。
秦妈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直直的往地上软去。
“妈！”秦凡凡连忙眼疾手快地把秦妈扶到一边。
把秦妈安顿好后重新回到手术室前等，没过一会，一个极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凡凡抬头一看，竟然是叶梢！
他穿着白大褂，身边还跟着一个护士，护士正在不停地跟他说秦爸的情况。
忽然，他也看到了秦凡凡，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两秒钟后，叶梢快步从秦凡凡面前走过。
这里是武警总院？
刚才来的时候她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叶梢上班的那个医院。
秦凡凡下意识的拽住叶梢的衣袖，叶梢回头，摸摸她的头，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交给我，我会尽力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秦凡凡不知道手术台上的秦爸爸好几次心脏停跳，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天亮的时候才终于被推出手术室。
“手术很成功。”叶梢对秦凡凡说。
秦凡凡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跟着秦爸爸来到ICU病房前。
“过了二十四危险期后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叶梢走过来，并肩和秦凡凡站在一起。
“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记得的。”
“凡凡，你没有欠我，是我欠了你，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叶梢声音沙哑，目光从她的侧脸移到手臂。
衣服上的血已经干涸了。
他拿出清创工具，一点点帮她擦干净血迹，然后上麻药重新缝针。
医院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八点半，沈少君准时来到办公室，被护士告知昨天晚上叶梢半夜被紧急叫到医院做手术的事情后，她换上衣服来到胸外科，刚走到护士站，忽然她看到叶梢和秦凡凡两人并肩站在那里。
因为离得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上看，话题很沉重，叶梢看秦凡凡的眼神深沉极了，和叶梢认识那么多年，沈少君从来没有被他这么注视过。
暗暗咬了咬唇，沈少君转身离开。
ICU前的秦凡凡，一动不动的任由叶梢帮她清创，她双眼注视着病床上的秦爸，脑子早已经乱成一片。
“叶梢。”过了好一会，干燥的双唇微微蠕动：“你走吧，我爸妈不喜欢你，我爸现在这个样子，我妈身体又不好，如果被我妈看到你，我怕她身体受不了。”
“我知道。”
换成是他，也绝对不想看到把自己宝贝女儿逼出国的人。
“你的手这两天最好不用碰水，我晚上再过来给你上药，我会安排其他医生来负责伯父。”
“别再过来了，我真的不想让我妈看到你。”
“我不会让她看到的。”
叶梢很想抱抱她，告诉她没事的，他会帮她抗下来的，可手指刚刚碰到她的，就被她甩开。
“妈！”秦凡凡大步走向正被人扶过来的秦妈。
秦妈眼睛肿得厉害，没注意到背过身去的叶梢，拉过秦凡凡哭着问：“凡凡，你爸怎么样了？你爸有没有事？！”
“妈，你先别着急，爸没事，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二十四小时后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凡凡把秦妈扶到ICU前，隔着玻璃，两人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爸。
“前几天我去庙里烧香，师太说我们家有血光之灾，我本来不相信的，没想到、没想是真的……凡凡，是哪个医生给你爸做的手术？我一定要去好好谢谢他。”
秦凡凡眼角余光落在叶梢的背影上，叶梢假装在护士台看病历，他身上是医生标志性的白大褂，没什么特点，所以秦妈并不知道站在他们身后的人就是每次提起都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叶梢。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医生。妈，你先别去问了，医生等会会过来的。”
秦妈点头，不再追问医生的事情，叶梢不动声色给自己手下的一个医生发了条微信过去，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医生走进ICU检查秦爸。
“医生，你就是昨天给老秦做手术的医生是吗？”医生出来，秦妈连忙走上前。
“是的，你是……？”
“我是他老婆，医生，真的太谢谢你救了老秦。”
“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秦先生送来时虽然情况很危险，但手术很成功，所以家属不必太担心。”
“医生，你能跟我具体说说老秦的情况吗？”
“这……”
中年医生看了眼几步外的叶梢的背影，看到叶梢微微点了下头后，同意了秦妈的要求。
秦妈随医生去了办公室，秦凡凡和叶梢就这么背对背站着，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不远处的沈少君看着他们，心里不是滋味，看秦妈走远，她整了整衣服，若无其事走过去。
走近几步，这才假装刚刚发现秦凡凡的存在。
“咦？你是……秦凡凡？”
秦凡凡听到自己的名字，侧头看向来人，看到沈少君，眉头一下子紧蹙在一起。
“你是秦凡凡吧？”沈少君满脸惊讶，带着一点怀疑。
秦凡凡用僵硬的脖子点了点头：“是……”
“果然是你啊，刚才看到你我差点没认出来，四年不见，你变了好多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沈少君，我们四年前见过的。”
“我没忘记。”
“我听说你出国了，最近才回来的吗？在国外过的还习惯吧？”
“我很好。”
“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见过叶梢了吗？你们应该很久没见过了吧？”
秦凡凡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叶梢，看到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正想转身，连忙冷声说：“没见过，我也没兴趣和他见面。”
“是我不好，我忘了你已经和他分手了，不应该在你面前提他的，毕竟你们当时那么难舍难分，我想他对你肯定是特别的，所以才会这么问。”沈少君语气有些无辜，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叶梢身上，当秦凡凡说没见过他的时候，她看到他的身子明显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