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终于看出异样:“你不舒服?”
佐明没回答,他的身体从微微的轻颤到簌簌发抖,同时,手指用力抓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脖子都被抓出了血痕,但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嘴里不停地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仿佛是一头濒临死亡的动物!
孙菲看他情况不对劲,连忙拿出手机想拨120,可还没来得把电话打出去,佐明一把抢过手机扔在地上。
“不准打电话!”他失控的撞在书架上,书架摇摇欲坠。
“你生病了必须去医院!”太不对劲了!孙菲想靠近他,可被他喝止住:“滚!给我滚!我的事不用你管!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你现在需要医生。”孙菲冷静下来,她想去扶他,可他不停的往后退,最后腿撞在沙发上,整个人差点摔倒。
“别过来……别靠近我……”佐明用最后的理智拒绝她。
孙菲每靠近一步,他就往后倒退一步,直到他的后背贴在门板上退无可退。
他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狠狠的烙印在自己的瞳仁深处,孙菲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飞速跳动:“森哥?”
听到这两个字,佐明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你是森哥对不对?”孙菲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森哥,我是菲儿啊,我们打算结婚,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森哥?”
孙菲的声音不住地颤抖。
“不是……我不是那个人……我不是!”突然,佐明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手指掐住孙菲雪白的脖子,孙菲被掐得呼吸困难,脚尖一点点被迫离开地面。
“我知道你是森哥,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森哥,你好好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啊!”
佐明一把将她甩到地上,孙菲被摔得头晕眼花剧烈咳嗽。
眼泪涌上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佐明拉开门逃走。
“不……别走……”她连忙爬起来追上去,可佐明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
她精疲力尽的靠在墙壁上喘气。
他会是森哥吗?他到底是不是森哥?
孙菲重重闭上眼,心脏难受的几乎快要炸裂。
八年前,虽然叶森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凭借当时穿戴的衣服和随身携带的东西被确定身份,她也没有怀疑,可现在,她突然对八年前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或许……或许那具尸体并不是叶森,或许他根本没有死!
可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为什么整整八年了都没有出现?这八年他在哪里?到底是怎么过的?!
想到这里,孙菲跌跌撞撞走进佐明的办公室,办公桌上还残留着他一道道血痕。
她拿出纸巾小心的把血擦在上面。
DNA亲子鉴定最快只要三个小时,如果他真的是叶森,和相思的DNA肯定可以匹配!
孙菲站在鉴定机构的走廊里,看着手表数着时间。
三个小时一到,检测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她几乎第一时间冲上去。
“怎么样?”
检测人员把一份报告交给她,她迫不及待拆开,可突然之间又失去了勇气。
那鉴定报告仿佛带了温度,烫得她手指发疼。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终于拿出报告,检测结论:两个样品的亲权指数达到99.99%,样品之间存在亲子关系。
看到这几个字,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的森哥没有死!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孙菲把报告重重的按在心口失声痛哭。
“喂?”季南风接到孙菲的电话,但手机里只有孙菲的哭声。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森哥……森哥还活着……他还活着……”哭了好一会,她断断续续的说。
“你说什么?”季南风的声音一下子拉高。
“森哥还活着,我见到他了,我……”
“有没有可能搞错?”不等孙菲说完,季南风沉声打断。
孙菲哭着说:“我做了亲子鉴定,不会有错,他肯定是森哥。”
也就是说,八年前死于车祸另有其人!
到底是谁把叶森掉包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哭过一场后,孙菲逐渐冷静下来,以为离谜底越来越近,可越是接近真相谜团越多!
而电话那一头的季南风沉默了,他一直在查那天车库袭击他的人,但对方就像空气般突然出现又完全消失,那天他也怀疑那个人就是叶森,但没有证据,没想到孙菲竟然遇到了,而且这一个多月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叶森还活着,可这八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联系他们?而且好像完全不认识孙菲了,这又是为什么?
除非叶森给他们回答,要不然他们在这里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在佐明跌跌撞撞冲出咖啡厅,跌倒在路边时,一辆黑色商务车迅速停在他的脚边,一个男人下车,迅速把他拖拽上车,很快他再次被带到那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
“啊!”他痛苦万分,不停的在地上蠕动打滚,整个人几乎已经失去意识。
“给我……给我……”
他爬到门边,刚想抬手去拍门,门被人突然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线漏进地下室,佐明脸上痛苦的一览无遗,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却因为逆光而看不清表情。
“没用的东西。”来人一脚踹开佐明走进地下室。
“幸好我在你办公室里安装了窃听器,要不然你就等死吧。”
来人的口气带着浓浓的嫌恶,他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针头扎在佐明的手臂上,扭曲的五官随着液体被推入体内而慢慢舒展开来,极度痛苦过后他仿佛来到了天堂,整个人飘飘然的,舒爽无比。
“本来还想再多赚点钱,没想到那么快被发现了。”来人瞥了眼软在地上舒服到极点的佐明,用脚尖踢了踢,佐明毫无反应,就像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
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来人勾了勾唇,随即离开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