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牛是吴秋菊的丈夫,张娇娇的亲爹。
听得丈夫询问,吴秋菊不耐烦地道:“哎呀!今日忙死了!俺们一直在后面切菜洗菜,哪里有功夫去厨房啊!”
对于新来帮工的人,裴云婠都是先让这些人做最简单的活计。
洗菜和切菜这两件事就是最简单的。
若是常在家里下厨的人,根本不用学,只需看人做一遍,照着裴云婠定的要求做即可。
实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看几遍也能学会。
当然,裴云婠招帮工,可不会找原先在家里都不会干家务活的人。
因为这种人,会是看重每日的几十文工钱的人么?
张娇娇一边抱怨一边撒娇道:“爹,我今日泡了一天的水,手都泡皱了,文俊哥哥前日还说我的手好看来着,我明日可不可以不去了啊?”
“不行!”张一牛立即否决,话出口了才发觉自己的语气过重了,立马压低嗓子开口哄道:“闺女啊!你先忍几天,等你和你娘偷到了裴家的配方,那咱们家还不是天天都能吃香喝辣!”
“到时你再嫁给文童生,你就可以天天当贵夫人,什么活都不要干,再让你婆家人给你买上十个八个丫鬟伺候你!”
这般说着,张一牛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他现在光是想一想,一颗心就舒畅不已!
吴秋菊却急着捂住了张一牛的嘴,“孩他爹,你小点声,别让爹娘和老二一家给听到了。”
说着,吴秋菊还不放心地打开门往外瞧了瞧,确定外面没人偷听,才再次关上了门。
不消说,就喜欢躲别人窗外听墙脚的吴秋菊,轮到自己身上时,敏感极了。
张娇娇却心大得很,她无所谓地道:“娘,这个时辰,爷奶和二叔一家都睡了,谁还会来偷听咱们说话啊!”
“你二婶不是也刚进屋的么!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吴秋菊坚持自己的想法。
“好了,别磨蹭了,都早点睡,明日都放机灵点,尽快给老子把裴家的配方偷来。”张一牛打着哈欠爬上床,躺倒就呼噜声起……
吴秋菊恨恨地剜了一眼已经去见周公的张一牛,整日就知道像个大爷似的使唤人!
可她心中再有不满,却也从不敢在张一牛的面前表现出来。
张娇娇瘪瘪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翠花婶早早起床做早饭,没听见老大屋子里的动静,就在窗边喊了几声。
因为裴云婠严格规定了上工的时辰,迟到的要罚工钱。
裴记是巳时开门做生意,负责洗菜、切菜、穿素串的人要提前一个时辰到,当然工钱也会多十文。
其余帮工的人则是提前一刻钟到。
帮工的人都是轮流着做各种活计,翠花婶最近就是被安排穿素串,因此也得提前一个时辰,也就是在辰时赶到。
吴秋菊要比翠花婶疲懒许多,若是家里不轮到她做早饭,她是不会早起的。
今日就是轮到翠花婶做早饭,吴秋菊昨晚在睡觉前还想着第二天早上可以美美地睡个懒觉,而她此时也确实是在做着美梦……
但翠花婶在窗外的喊声,却打断了吴秋菊的美梦。
“哪个短命鬼在嚎?”被吵醒的吴秋菊神思混沌,脑中还不是很清明,嘴上却已经开骂了。
翠花婶一听就来气,她其实根本就不想叫吴秋菊起床,可她要是被吴秋菊拖累得迟到了,罚了工钱,她得心疼好久的。
“大嫂,是俺,翠花,俺们今日辰时前要到裴记去,你快点起床,要是去晚了,是要扣工钱的。”翠花婶耐心地给吴秋菊做了解释。
已经醒过神来的吴秋菊不耐烦地朝着窗外大喊:“俺又不是不知道!催什么催!俺又不是不会起来,有必要急得像是赶着去投胎的嘛!”
“……”翠花婶的脸都黑了,大早上平白无故得来这么一顿晦气,真是够了!
于是,翠花婶也不管吴秋菊了,她转身去了厨房里做早饭,做好早饭后去喊公婆吃饭,同时与公婆说了裴记的规定,就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窝窝头,一边啃一边出门去了。
裴云婠打开院墙后门的时候,看到翠花婶已经等在门边,有些意外,“翠花婶子,您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
翠花婶找了个借口,“年纪大了,醒得早。”
裴云婠随即关切地问:“可是失眠了?要不我给您诊诊脉,再给您开个安神养眠的方子。”
裴云婠给承国公府的太夫人治病的事,早在大王桥修建好之时就传开了,现在大贵村的村民们也都知道她会医术。
“不不不,不碍事的。”翠花婶没想到裴云婠会如此关心她,只得尴尬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裴云婠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翠花婶,怎么是您一个人来的?您家大嫂和侄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