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
当赫敏拉着哈利他们幻影移形的时候,亚克斯利抓住了她,而紧随其后出来的乔恩,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能直接赶上他们。
但这种情况也在乔恩的计算之中,因为本来魔法部的状况他也不是特别熟悉,找人的时候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在提前他就和赫敏打了预防针,如果他们一旦被人抓住,那就立刻寻找时机躲开那里,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赫敏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在出现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她敏锐的发现自己身上跟着一个人,所以趁着亚克斯利放松的时机,她抓住机会带着人幻影移形到了另外的地方。
而机会自然是随后而来的乔恩为她创造的。
乔恩使用了精神魔法,扰乱了亚克斯利的一点儿思绪,然后将后者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不然格里莫广场的位置就真的暴露出去了。
即使赫敏成为了泄密人,她也仍旧能够保证,这所广场的位置不被太多人知晓,被亚克斯利看到,和被亚克斯利以及门外蹲守的食死徒们同时看到,是两种概念。
史蒂芬是在一瞬间之后出现在乔恩面前的,他一出现就看到乔恩站在格里莫广场的石阶上,手里拎着亚克斯利的身体,就好像是拎着一只鸡。
他当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毕竟乔恩也是保密人之一,斯内普没有把这个地方的位置告诉给其他人,但是乔恩说了。
况且,在魔网的干扰之下,赤胆忠心咒的保密效果就好像是一个燃烧在黑暗之中的火炬一样鲜艳明亮。
“把这个人带回去,让洛哈特教授处理一下他的记忆,不要修改太多,今天的事情一件都不要落下,但是同时不要让他对格林莫广场的位置有太多记忆。”
乔恩的要求在史蒂芬看来很奇怪。
“你自己就是非常高超的记忆魔法大师,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我带回去找洛哈特教授动手,然后再把人送回去,这岂不是很繁琐?”
“让洛哈特教授动手的真正意义在于你们可以查看一下这个人的记忆,
他在食死徒之中虽然地位说不上太高,但总是该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斯内普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相反是这种小人物知道的可能会多一些,如何把他的价值榨干是你们需要面对的问题,现在我要去看看赫敏他们。”
“好吧,好吧,你现在就像是一个保姆一样,而我更惨,要做你这个保姆的保姆。”
乔恩没有留下来继续听史蒂芬的抱怨,他已经打破了空间离开了这里。
赫敏他们所在的位置,事前并没有和乔恩通过气,不过他在赫敏身上留下的那个笔记本可以帮他找到这几个人。
于是下一刻,他从格林莫广场消失,来到了一片森林。
“这里是哪儿?”
看着地面上正在抽泣的赫敏和瘫倒在地上的哈利以及罗恩,乔恩皱了皱眉头。
这个地方在他的脑海里面没有任何印象,他应该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所以赫敏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有点奇怪了。
“老师,”赫敏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哭腔不那么明显:“这里是上一次举行魁地奇球赛世界杯的森林……老师你不知道。”
“很显然我并不喜欢这项运动,而且你们在举行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当时我在国外忙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和赫敏说的,因为没有时间一时半会儿可是说不清楚这些事情的。
“不过你的确有点慌乱了。”
乔恩挥了挥手,一片翠绿的叶子从他手里面垂落下来落在韦斯莱的头顶,避免这个小家伙失血过多而死。
“好在只是分体,伤势不是特别严重,待会你记得用白鲜香精,以后幻影移形也应该加入交通设施体系,有时间你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对你去魔法部工作很有帮助。”
“老师,我们现在,还有可能去魔法部吗?”
“放心,魔法部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现在的这个……存在不了太久,这些事情我们都会做好,你现在把他们两个照顾好就行,主要照顾哈利,
至于韦斯莱家的那个小家伙,如果他有什么事情,不要管他,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放心,我会安排人保护他,不会有事的。”
乔恩的语速非常快,根本就没有给赫敏插话的机会,与其说是指点,不如说是命令。
“好了,过两天我会来找你,这几天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不要弄丢我给你的笔记本,最好一直放在你的袋子里面别拿出来。”
乔恩看了一眼哈利,后者似乎快要醒了。
“别让他们怀疑,对你来说这应该也没有问题。”
乔恩声音一顿,因为脑子里面似乎是有一段记忆再度被他记了起来。
不过赫敏不知道,少女只看到了乔恩说完这句话然后消失的场面。
紧接着在她旁边的哈利就醒了过来,她也瞬间接着抽泣了起来。
哈利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一片炫目的金色和绿色。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似乎是躺在树枝和细树枝间。
他艰难地吸气,肺像被压瘪了一样。
他眨眨眼睛,意识到那耀眼的色彩是透过高高的树冠洒下的阳光。
一个东西在他脸旁抽动了一下,他用手撑地跪了起来,以为会看到某种凶狠的小动物,却原来是罗恩的脚。
哈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和赫敏都躺在森林中的地面上,好像没有别人。
哈利首先想到的是禁林,有一瞬间,虽然知道他们三人出现在霍格沃茨是多么愚蠢,多么危险,但想到从树林间偷偷溜进海格的小屋,他的心仍然兴奋得怦怦跳起来。
这时罗恩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哈利向他爬过去,很快发现这里不是禁林:树木看上去年轻一些,间距较大,地面也更空旷。
他在罗恩脑袋旁边碰到了赫敏,她也在爬着。
一看见罗恩,哈利把一切都忘光了,因为罗恩的左半身都浸在血里,枕在泥土和落叶上的面孔死灰一样的白。
复方汤剂的药性正在消失,罗恩的模样介于卡特莫尔和他自己之间,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退去的同时,头发却越来越红了。
“他怎么了?”
“分体了。”
赫敏说,她的手已经在忙着摸罗恩的袖子,那儿的血渍最湿,颜色最深。
哈利惊恐地看着她撕开罗恩的衬衫,他的五脏不舒服地搅动起来,赫敏裸露出罗恩的上臂,那里少了一大块肉,好像被刀子剜走的一般……
“哈利,快,在我包里,有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白鲜香精——”
“包里——好——”
哈利冲到赫敏降落的地方,抓起那个串珠小包,把手插了进去。
立刻,他的手碰到一件件的东西:皮面的书脊、羊毛衫的袖子、鞋跟——
“快啊!”
他从地上抓起魔杖,指着那魔法小包里面。
“白鲜飞来!”
一个棕色小瓶从包里跳了出来,他一把抓住,急忙跑回赫敏和罗恩身边。
罗恩双眼半睁半闭,上下眼睑只露出一点眼白。
“他晕过去了。”
赫敏也面色苍白,她已不再像马法尔达、尽管头发还有几处发灰:“帮我打开,哈利,我的手在抖。”
哈利揪下小瓶上的塞子,赫敏接过瓶子,在流血的伤口上倒了三滴药液。
绿烟滚滚升起,当它散去之后,哈利看到血已经止住,伤口看上去好像已经长了几天,刚才暴露的血肉上面覆盖了一层新皮。
“我只敢做这么多,”赫敏颤抖着说:“有些魔咒可以让他完全恢复,但我不敢用,怕做错了,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已经流了这么多血……”
“他怎么会受伤呢?我是说,”
哈利摇摇头,试图理清思路,弄明白所发生的事情:“我们怎么在这儿?不是回格里莫广场的吗?”
赫敏深深吸了口气,看上去快要哭了。
“哈利,我想我们回不去了。”
“什么——”
“我们幻影移形时,亚克斯利抓住了我,我甩不掉他,他力气太大了。
到格里莫广场时,他还抓着不放,然后——我想他一定看见了那个门,猜到我们要停在那里,所以他手松了一些,我甩开了他,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了!”
“可是,他在哪儿?等一等……你不会是说他们在格里莫广场吧?他进不去吧?”
赫敏眼眶里闪动着泪光,摇了摇头。
“哈利,我想他能。我——我用抽离咒迫使他放手,可是我已经把他带进了赤胆忠心咒的保护范围。
邓布利多死后,我们就是保密人了,所以我泄了密,是不是?”
无法掩饰,哈利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这是个沉重的打击。
如果亚克斯利已经能进那所房子,他们确实是回不去了。
现在亚克斯利可能正用幻影显形把其他食死徒带到那里。
那所房子虽然阴暗压抑,却曾是他们惟一安全的庇护所,现在克利切已经开心友好得多,它甚至有几分像家了。
想到那家养小精灵忙着做哈利、罗恩和赫敏再也吃不到的牛排腰子馅饼,哈利心中一阵难过,但不是为了食物。
“哈利,对不起,对不起!”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要怪的话,应该怪我……”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疯眼汉的魔眼,赫敏恐惧地身后退去。
“乌姆里奇把它安在她办公室的门上,监视别人。
我不能把它留在那儿……可他们就是这样发现有人混进去的。”
赫敏还没答腔,罗恩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他依然面色发灰,脸上汗津津的。
“你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
罗恩沙哑地说,摸摸受伤的胳膊,疼得缩了一下。
“我们在哪儿?”
“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的那片森林,”赫敏说:“我当时想找个隔离、隐蔽的地方,这是——”
“——你想到的第一个地方。”
哈利替他说完,望望这片似乎无人的林间空地,不禁想起上次他们幻影显形到赫敏想到的第一个地方时,食死徒几分钟内就发现了他们。
是摄神取念吗?
伏地魔或其党羽是否现在就已知道赫敏把他们带到了哪儿?
“你觉得我们应该转移吗?”
罗恩问,哈利从罗恩的表情看出他也在这么想。
“我不知道。”
罗恩依然面色苍白,他没有尝试坐起来,似乎没有力气这么做。
带他转移难度太大了。
“暂时先待在这儿吧。”
赫敏如释重负,跳了起来。
“你去哪儿?”
“如果要待在这儿,就得在周围设一些防护魔法。”
她举着魔杖,开始在哈利和罗恩旁边绕着一个大圈走动,嘴里念念有词。
哈利看到周围的空气有轻微的颤动,仿佛赫敏在空地上方变出了一股热气。
“平安镇守……统统加护……麻瓜屏蔽……闭耳塞听……你可以把帐篷拿出来,哈利……”
“帐篷?”
“在包里!”
“在……当然。”
这次他没再费劲去摸,而是又用了个飞来咒。
一堆帆布、绳子和杆子飞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散发着一股猫味吧,哈利认出这正是他们在魁地奇世界杯那一夜睡的帐篷。
“这不是魔法部那个珀金斯老头儿的吗?”
他问,一边开始解开帐篷的钉子。
“他显然不想把它要回去了,他的腰痛那么严重。”
赫敏说,她现在正用魔杖画着复杂的八字形花样:“罗恩的爸爸说可以借给我。竖立成形!”
她指着乱糟糟的帆布说。
那堆东西立刻升到空中,一下子便全部搭好落在哈利面前的地上,最后一枚钉子从惊讶的哈利手中飞起,噗地钉入支索末端。
“降敌陷阱,”赫敏最后朝天挥舞了一下魔杖:“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至少,如果他们来了,我们应该能发觉,
可我不保证这能挡住伏——”
“别说名字!”
哈利和赫敏面面相觑。
“对不起,”罗恩撑起身子看着他们,轻轻呻吟了一声:“它让我感觉像一个——一个恶咒什么的。
拜托了,我们难道就不能叫他神秘人吗?”
“邓布利多说,对一个名字的恐惧——”
“提醒一下,伙计,直呼神秘人的名字并没给邓布利多带来什么好下场。”
罗恩抢白道:“就——就对神秘人表示一点尊重,行不行?”
“尊重?”
哈利重复道,赫敏警告地瞥了哈利一眼,显然,在罗恩这样虚弱的情况下,不该与他争论。
哈利和赫敏连拖带抱地把罗恩弄进帐篷。
里面和哈利记忆中的一样:一个小套间,配有卫生间和小小的厨房。
他推开一把旧扶手椅,小心地把罗恩放到一张双层床的下铺。
这短短的路程也已经让罗恩更加苍白,一被安放到床垫上,他就又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去煮点茶。”
赫敏气喘吁吁地说,从她的小包里掏出水壶和杯子,进厨房去了。
哈利觉得这热茶像疯眼汉牺牲当夜的火焰威士忌一样及时,似乎把他心头悸动的恐惧烫去了一点。
过了一两分钟,罗恩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卡特莫尔夫妇怎么样了?”
“运气好的话,他们已经逃走了。”
赫敏说,紧紧地捧着热茶杯寻求安慰:“只要卡特莫尔先生头脑还清醒,他就会用随从显形把他太太带走。
他们现在可能正带着孩子逃往国外呢,哈利叫她这么做的。”
“我的天,但愿他们逃走了。”
罗恩靠回了枕头上说道,热茶似乎让他精神好了些,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可是,我并不觉得雷吉·卡特莫尔的脑子有那么好使,我冒充他时所有人对我说话那态度。
上帝啊,我真希望他们逃走了……要是两个人都因为我们而进了阿兹卡班……”
哈利望望赫敏,到嘴边的问题——卡特莫尔太太没有魔杖会不会妨碍她随丈夫显形——又咽了下去。
赫敏其实并不担忧这件事情,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对乔恩有非常深刻的信心,这种事情老师他应该是能够处理好的,既然他们都能够被带出来,那至少就说明凤凰社的力量和人手还是够用的,足以保护着那些从魔法部逃出来的人。
在这一点上,她的猜测其实没有错误,卡特莫尔虽然工作比较糟糕,在魔法部也不擅长交际,但是能一直工作到今天,他也是有一些朋友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被史蒂芬他们看中——绝对不是因为他被哈利等人选中的原因。
即使没有今天这回事儿,史蒂芬他们也是要拯救一下那些在魔法部手中的麻瓜出身的巫师的。
新的世界即将到来了,需要一大批人去宣扬新世界的理论,没有什么比麻瓜出身的巫师更好用的人手了。
但是话说回来,此时此刻,赫敏注视着罗恩为卡特莫尔夫妇的命运而着急,她的表情如此温柔,温柔到了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尤其在哈利的眼睛里面,他觉得简直像看到她在亲吻罗恩一样。
“哎,你拿到没有?”
哈利问她,一半是为了提醒她他的存在。
“拿到——拿到什么?”
“我们冒这么大风险干什么去了?
挂坠盒啊!
挂坠盒在哪儿?”
“你们拿到了?”
罗恩大叫,身子从枕头上抬起了一点:“没人跟我说过!
我的天哪,你们该提一下啊!”
“好啦,我们不是要从食死徒窝里逃生吗?”
赫敏说:“在这儿呢,我一直收在口袋里面,保留的很好,请放心吧。”
她从袍子口袋里掏出挂坠盒,递给了罗恩。
挂坠盒有鸡蛋那么大,一个华丽的s,由多颗小绿宝石嵌成,在从帆布帐篷顶透下的微明中闪着暗淡的光芒。
“会不会在克利切之后已经有人把它摧毁了?”
罗恩心存侥幸地问:“我是说,能确定它还是魂器吗?”
“我想还是,”赫敏说,把它拿在手里细细查看:“如果用魔法破坏过上面会有痕迹的。”
她把它递给哈利,哈利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这玩意儿看上去完好无损。
他想到那残缺不全的日记,还有戒指魂器被邓布利多摧毁时,宝石上出现了裂缝。
“我想克利切说得对,”哈利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打开这个东西,才能把它摧毁。”
说话时,哈利突然意识到他拿着的是什么,以及那两扇小金门后面藏着的是什么。
虽然费心周折才找到它,他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这个挂坠盒马上抛掉。
他克制住自己,试图用手掰开挂坠盒,然后又试了赫敏打开雷古勒斯卧室房门时用的咒语,都没有用。
他又把挂坠盒交给罗恩和赫敏,他们各自使出浑身解数,也都跟他一样不成功。
“可你感觉到了吗?”
罗恩把它紧紧地捏在手中,小声问。
“什么呀?”
罗恩把魂器递给哈利。
过了片刻,哈利明白了罗恩的意思。
他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脉动,还是挂坠盒中有东西在跳动,像一颗小小的金属心脏?
“我们拿它怎么办呢?”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因为乔恩走得太着急,并没有告诉她摧毁魂器的办法。
“妥善保管,直到想出摧毁它的办法。”
哈利答道。
尽管不想这么做,他还是把链子挂到自己的脖子上,让挂坠盒落到袍子里面,贴胸挂在海格给他的那个袋子旁边。
“我想我们应该轮流在帐篷外面放哨,”他接着对赫敏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而且也需要想想食物的问题——你待在这儿。”
他又坚决地说,因为罗恩挣扎着要坐起来,脸色都发绿了。
哈利生日时赫敏送给他的窥镜被仔细安在帐篷里的桌子上,哈利和赫敏在一天中轮流承担放哨的任务。
不过,窥镜一整天都毫无动静,不知是由于赫敏在周围施的防护魔法和麻瓜屏蔽咒,还是人们很少到这里来,他们那片树林里始终寂静无人,只有小鸟和松鼠偶尔经过。晚上也没有变化。
十点钟,哈利点亮魔杖,跟赫敏换了班,守望着一片空寂,看到蝙蝠在高处盘旋飞舞,掠过宿营地上方那一小块繁星点点的夜空。
他现在觉得饿了,还有一点头晕。
赫敏没有往她的魔法小包里装任何食物,因为她以为晚上要回格里莫广场。
他们没什么可吃的,只有一些赫敏从附近的树丛中摘来,放在马口铁罐里煮熟的野蘑菇。
吃了两口之后,罗恩就推开了他的那份,有点想吐的样子。
哈利也只是为了不伤害赫敏的感情,才勉强吃了下去。
周围的寂静被奇怪的沙沙声和细枝折断似的声音打破,哈利想那是动物而不是人引起的,但还是紧握魔杖戒备着。
他吃了那点橡皮似的、不够充饥的蘑菇,肚子已经不大舒服,现在更是因为紧张而烧灼起来。
他本来以为偷回魂器之后自己会欢欣鼓舞,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这种感觉。
坐在那里望着只被他的魔杖照亮了一小片的茫茫黑暗,他感到的只是对未来的担忧,就好像他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来都在朝着这个目标冲刺,而现在猛然煞住脚步,无路可走了。
还有其他魂器没有找到,他根本不知道它们可能藏在哪儿,甚至不知道它们分别是什么。
而且,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摧毁这找到的唯一一个,即现在紧贴在他胸口的这个魂器。
奇怪的是,它没有吸收他的体温,而是冰凉地贴在他的皮肤上,简直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有时哈利觉得,也许是想象——他能感到一个小小的心脏在自己的心脏旁边不规则地跳动。
坐在黑暗中,无数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他试图抵御,把它们驱走,但它们还是无情地袭来。
两个人不能都活着。
罗恩和赫敏在他身后的帐篷里轻声说着话,他们如果愿意可以随时离开,而他不能。
坐在那里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和疲劳时,哈利感到压在胸口的魂器在滴答计数他剩下的时间……愚蠢的念头,他说,别那样想……
伤疤又刺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