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儿皱眉道:“既然你没那想法你还看什么劲。”
白玉箫道:“难道你没觉得那群逃难的百姓和这边的有些不一样?”
云彩儿点头道:“的确有些不一样,那又怎么样?”
白玉箫道:“你看哪些男的并不敢太靠近那些漂亮的女子,说明那些男的并不是那些女子的男人。”
巧儿道:“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你没看到那些女子中坐着一个白面公子哥吗?”
白玉箫和云彩儿在那些女子中细看,果然看到有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男子,肤白如雪,胜过周围的俏女子。
云彩儿笑道:“看来是个富家公子,带上美娇娘逃难,还有一班护卫保护者。”
白玉箫同意的点了点头。
他问身旁的大婶道:“那些人是谁家的家眷?”
大婶一听,面露惊慌之色,摆手示意白玉箫不要问。
白玉箫奇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大婶低声道:“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哪家大户的家眷,只知道他们半路上便和我们一起行走,但是不能看那些姑娘,曾有三个男子因为看了那些姑娘一眼,便被那些带刀的大汉杀死。”
白玉箫心惊,想不到这些男子如此霸道。
白玉箫道:“那你们为何不与他们分开走。”
大婶叹气道:“我们倒是想跟着他们走,但是他们那些带刀的却拦住我们,不让我们逃跑。”
巧儿冷哼一声道:“这真是躲开了老虎,又遇到了豺狼。”
云彩儿对白玉箫笑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刚才没有被那些男子发现你偷窥那些女子,很是万幸!”
白玉箫苦笑道:“我方才是偷看?”
云彩儿道:“那是当然,看得猥猥琐琐,贼眉鼠眼,偷偷摸摸。”
白玉箫不高兴道:“哼,你是嫉妒。”
云彩儿气道:“我嫉妒?那我倒想听听你说我在嫉妒什么?”
白玉箫笑道:“你嫉妒那些姑娘比你长得漂亮又好看,还嫁给了个有钱的公子,所以嫉妒。”
云彩儿冷哼一声气道:“笑话,我哪里长得比那些男的差了。”她对巧儿说:“巧儿,你老实跟我说,我和那些女的比怎么样?”
巧儿苦恼道:“这怎么比?那些女的国色天香,但是姐姐也长得很漂亮,就算不分上下好了。”
云彩儿气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你一定要给出一个答案。”
巧儿苦恼道:“彩儿姐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云彩儿顿时泄气,她细看那些女子,果然觉得那些女子个个美颜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看来那些女子的确长得比她好看,巧儿并没有说谎。
云彩儿看着,忽然眼光移到了那个富家公子身上,发现那富家公子正目光炙炙的看着她。
云彩儿急忙低下头来道:“不好了,那个公子哥刚才偷看我。”
白玉箫笑道:“我不信,那个公子哥身边美女如云,会偷看你?”
云彩儿气道:“人家觉得我长的漂亮不行吗?”
白玉箫笑道:“那个男的竟然认为你长得漂亮,除非他被猪油蒙上了眼睛。”
云彩儿气道:“不信你抬头看,那男的还在看过来。”
白玉箫看去,果然看到那白面公子哥正往他们这边看。
白玉箫摇头笑道:“看来那白面公子哥吃腻了山珍海味,现在想来些野菜尝尝。”
云彩儿瞪眼道:“你说谁是野菜?”
白玉箫笑道:“谁生气谁是野菜。”
云彩儿只有干瞪眼。
忽然巧儿一声惊呼道:“那个公子哥带着那些带刀的人走过来了。”
白玉箫和云彩儿抬头一看,果然看到那些护卫拥着公子哥向他们这边走来。
坐在一起的百姓见状,纷纷拿起行李,起身躲得远远的。
只留下白玉箫,云彩儿和巧儿坐在火堆旁。
云彩儿笑道:“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错的嘛!”
白玉箫皱眉道:“你打算给那个公子哥做小妾?”
云彩儿笑道:“怎么?不行吗?”
白玉箫生气道:“怎么不行,那公子长得比我帅,又有钱,你做他的小妾便可以不用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还可以每天山珍海味,高床软枕,锦衣玉食,金盘玉器,丫鬟成群伺候着。”
云彩儿笑道:“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白玉箫道:“那你的机会来了,可要把握住。”
他话说完,便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道:“我这一路来,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三位。”
白玉箫和云彩儿抬头看去,只见那白面公子哥笑吟吟看着他们,只是眼睛不时瞟向巧儿。他身后站着几个带刀的彪形大汉,满脸横肉,目光怒视,令人看后便觉威严。
白玉箫道:“我们是刚刚加入进来的,所以公子未谋面很是正常。”
那公子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面生。”
白玉箫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那男子道:“是这样,我在那边家眷众多,坐在一起拥挤得很,见兄台这边人员稀少,所以便想来坐坐,不知兄台可方便?”
白玉箫心里暗道:“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看了云彩儿一眼,只见云彩儿露出得意的笑容。
白玉箫笑道:“我们三人围着火堆,还宽敞得很,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请便。”
那白面公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手下护卫取出一毛绒毯子,铺在地上,白面公子才坐下。
白玉箫看那金丝花斑毛毯,便知是虎皮缝制而成,心想这白面公子定是富家子弟无疑,便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白面公子眼睛看着巧儿,嘴上笑道:“本王赵显。”
白玉箫,云彩儿和巧儿惊声道:“本王?”
那白面公子面色一惊。
只听身后护卫齐地拔刀出鞘,但那白面公子摆了摆手,那些护卫又将刀按回鞘中。
那白面公子见白玉箫三人面色紧张,便笑道:“不要误会,我的手下就喜欢吓唬人。”
白玉箫知道刚才那些护卫会突然拔刀,定然与提到的“本王”有关。
只听那白面公子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我本姓王名赵显。”
王赵显?白玉箫道:“原来是王公子。”
王赵显道:“不知三位又如何称呼?”
“白玉箫,这位是云彩儿姑娘,这位是巧儿姑娘。”白玉箫一一做了介绍。
王赵显道:“在这荒郊野岭,能遇见三位俊公子俏姑娘实是一大乐事,我此时行李中有美酒佳肴,三位可愿赏脸与本公子喝上几杯。”
白玉箫等人虽然从大婶那里喝了几碗稀粥,但是却无饱腹感,如今听说王赵显有酒菜,登时来了精神,笑道:“如果公子实在找不到人陪喝酒,我们三人倒是乐意奉陪。”
云彩儿和巧儿自然是饿得很,也是满脸乐意。
王赵显命手下回去取来一个食盒,放置古檀香木矮桌,摆上清蒸桂花鱼,鱼刺,鲍鱼,熊掌等等,满满一桌十几道菜,无不是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看得白玉箫等三人口水快要流出,馋虫泛滥。
四人围桌坐下。
王赵显笑道:“避难匆忙,到此荒野之地,只有这些粗粮,三位莫要见笑才是。”
熊掌,鱼刺,鲍鱼哪样不是天下珍品,这都是粗粮,那王赵显平日岂不是要吃龙肝凤髓?
王赵显道:“我这里还有百年绍兴酒。”
白玉箫笑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别急着喝酒,先吃菜好了。”
王赵显脸色一怔,苦笑道:“好吧。”
只见他话音才落,白玉箫,云彩儿和巧儿便连筷子都不用,赤手抓起鲍鱼,鱼翅,熊掌,直往嘴里塞。
王赵显看得惊奇,就连他身后的手下亦是看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只听打嗝声响起,白玉箫,云彩儿和巧儿三人把桌子上的菜风卷残云般塞进肚子里。
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满脸洋溢着舒适感与幸福感。
王赵显笑道:“三位吃东西的时候可真是豪放,与我平生所见的人大不相同。”
巧儿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油道:“你有的是钱和身边的人有的是钱,没被饿过,自然不像我们这么个吃法。”
王赵显拍掌赞道:“巧儿姑娘说得好,我怎么没想到。”
巧儿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
白玉箫笑道:“王公子本想与我们喝酒,但未想到现在下酒菜却被吃的不剩,还请别见怪。”
王赵显道:“白兄此言差矣,我既言喝酒,那就是喝酒,没对我来说下酒菜有胜于无,没了下酒菜,但有酒便好。”
说着,从食盒里取出三个晶莹剔透的玉杯,在黑夜中,莹莹闪光。
云彩儿赞道:“好精致的夜光杯。”
王赵显道:“彩儿姑娘好眼力,我这些便是夜光杯。”
巧儿道:“李白曾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可就是这种杯子?”
王赵显拍掌赞道:“好文采,想不到巧儿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华。”
巧儿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白玉箫见王赵显眼睛直看着巧儿,心里暗自好笑,低声对一旁的云彩儿道:“看来,这王公子不是冲你来的。”
云彩儿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说着将夜光杯中酒一饮而尽,白玉箫暗自好笑。
白玉箫见王赵显还目视着巧儿,心里暗道:“看来王赵显对巧儿有兴趣,但是王赵显不过二十岁出头便有十几个妻妾,定是个花花公子,作为巧儿义兄,定然不能让他勾搭巧儿。”
只听白玉箫咳嗽三声,对王赵显道:“王公子虽然身着粗服,但是行为举止,却像是豪门公子,不知为何流落荒野,逃难于此。”
王赵显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本公子本是临安城内的富贵人家,祖上历代经商,积了不少家产,眼见元军打来,兵围临安,便早早收拾家财,携带家眷,往南逃难而来。”
白玉箫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衣食住行,甚是讲究,大与别人不同。”
白玉箫心里却暗想:“这王赵显因为随身带有巨万家财,是以才混与那些逃难百姓一起离开,想掩人耳目,避开强盗土匪的耳目,倒是精明得很。”
王赵显道:“三位是从何处逃难至此?”
白玉箫道:“亦是临安。”
王赵显道:“原来是老乡。”
白玉箫暗自好笑。
云彩儿道:“你带那么多钱财又要往哪里去呢,现在兵荒马乱,盗匪云聚,不怕他们盯上,让你的钱财与漂亮的妻妾一扫而空?”
王赵显笑道:“这我自然考虑到了,所以朴实打扮,混入百姓之中,避开盗匪的耳目。”
白玉箫暗惊自己没有猜错,又道:“这盗匪好似饿狼,这饿狼要是饿得慌,只怕连老鼠也不放过,你混杂在这百姓群中,只怕迟早要遇到饿疯了的盗匪。”
王赵显道:“白兄弟说得没错,沿路来确实遇到过一股不开眼的,饿疯了的土匪。但是他遇到了我,我随身带着的这几十个手下乃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个个以一抵十,所以那些毛贼,我并不放在眼里。”
白玉箫自然也看的出王赵显的那些护卫,武功不弱。
白玉箫道:“王公子此行要往何处落定?”
王赵显道:“福州,三位可同行?。”
白玉箫摇头笑道:“我们找人,并无目的。”
王赵显一听,面露失望之色。
云彩儿道:“王公子,只怕你逃到福州还不是很安全。”
王赵显叹气道:“这我如何不知,元军攻克临安后,必定会再进攻福州,我此行不过是到福州,接着坐船南下西洋,待天下平定后,再回来。”
云彩儿冷笑道:“只怕你也出不了海了。”
王赵显道:“为何?”
云彩儿道:“如今元军已经部署战船封锁海路,只怕公子要想出海,却是要沉到海底喂鱼罢。”
王赵显听后,脸色惨白。
白玉箫道:“这一切,你怎么知道?”
云彩儿先是一惊,然后淡然道:“别忘了我去行刺过伯颜,见到过他的行军部署图纸。”
白玉箫点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