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却为蒙古人效力,他们又岂会出手相救张世显,想到此,白玉箫忍不住呼出声道:“前辈,小心!”
听到呼声张世显不禁吃了一惊,便要从打斗中退开。然而为时已晚,只见吕氏兄弟突然转身,将本来袭向蒙古人的双掌,击在了张世显的胸口。
张世显对两人毫无提防,结结实实受了两人一掌,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数丈。
持双斧的蒙古将军惊声道:“什么人?”身子一跃而起,向白玉箫袭来。白玉箫聚力于掌心,一个翻身,拍出双掌迎向那蒙古将军。
吕氏兄弟见是白玉箫,想起他武功高强,不禁背脊发凉,急忙道:“阿里海将军小心。”
那蒙古将军大骇,竟想不到对方不退反进,远在丈许,掌风已呼啸而来。此时他已跃在半空中,没有着力之处,是以不敢接掌,急忙翻身,借双斧八十斤的重量下坠落地。
白玉箫出掌本想逼退他,并无杀意。见他收手退去,急忙收掌,施展轻功飞身到卧地不起的张世显身边。
抱起他的身子,又飞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树林里。
阿里海仍在心惊肉跳,持狼牙棒的蒙古将军欲追,吕氏兄弟已掠到他面前道:“博罗丹将军万万不可追,此人武功高强,只怕我四人联手,也敌不过他。”
吕氏兄弟为蒙古人效力多年,博罗丹自是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两人如此说自是不敢再追,面露忧色道:“如此说来,此人不除,只怕将来对我们消灭中原武林便多了份阻力。”
吕文焕道:“洪水宜导不宜堵。与其杀他不如劝他为将军效力。”
阿里海道:“他既从我们手里救人,又岂肯跟我们合作?”
吕文德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并非中原武林中人,可谓初入江湖,只要我们利诱善导,说不定便为将军所用。”
博罗丹道:“好,这事便交给你兄弟二人去办,如他仍执迷不误,可引他进我们的计划中,与那些武林人士一起消失。”
“他奶奶的,谁在算计我。”白玉箫抱着张世显正施展轻功飞行,突然觉得鼻子痒,不觉骂出口。
又飞出数丈,料定没人追来,便落在地上,将张世显放在柔软的草地。张世显此时正昏迷不醒,鼻息更是微弱,白玉箫握住他的手,不觉摇头道:“两人出手竟是如此毒辣,一出手便制人于死地。”
只见张世显微微张开眼睛,道:“多谢小兄弟相救。”声音细如蚊蝇。
但白玉箫还是听得见,只见他苦笑道:“不用谢,你的心脉已被震碎,我可没有办法救你。”
张世显默然不语。
白玉箫道:“你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张世显道:“因为他们想要我替他们卖命,不为他们效力的都得死。”这句话一说完,他已气若游丝。
白玉箫道:“他们行事如此卑鄙,下手狠毒,一定是坏人。那你呢,便是好人罗。”
“我是好人?”张世显听了这句话便大笑三声,一口鲜血喷出,便断了气。
白玉箫不觉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好人不长命,我可不想做这好人。”
白玉箫把张世显入土为葬,找来块木头做墓碑,用手指在木头上划着“好人张世显之墓”。
白玉箫对着墓碑道:“虽是萍水相逢,但还是对你很敬佩。你若能多活,咱们说不定能把酒言欢。虽不知道你最后笑什么,但能觉得你最后是开心的。”
他话一说完,只听背后有人叹了口气道:“想不到顶顶有名的淮中第一杀手张世显,一生杀人无数,竟就这样死去,实在可惜。”
白玉箫也不回头,道:“你们两个杀了人,还来猫哭耗子,实在无耻。”
他身后此时正站着两个人,一胖一瘦,自然便是吕氏兄弟。
吕文焕道:“骂得好!只是这天下之势眼看大局已定,像他这样舍生取义的人,就算不死于我们手上,自也会死于他人之手。”
白玉箫道:“杀人还有理,我虽和地里躺的人非亲非故,但看到你们两个坏人,也会咬牙切齿,忍不住动手。”
吕氏兄弟皆是一惊,道:“小兄弟别冲动,我们只不过是奉将军之命而来。”
白玉箫道:“我倒要听听你们狗嘴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吕文焕笑道:“我们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转达我们家将军的意思,江山眼看易主,识事务者为俊杰,我们将军自从领教小兄弟的武功后,便升爱才之心。只要小兄弟为大元皇帝效力,天下大定后,加官晋爵,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
白玉箫道:“只可惜我视官场如茅坑,视金钱如粪土。两袖清风,身无牵挂,自由自在,纵横江湖,岂不快哉!”
吕文德道:“好个视官场如茅坑,视金钱如粪土。只是小兄弟岂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蒙古人已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若不为他们效力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
白玉箫心里一想:“如此说来,若我不答应蒙古人,他们便会像对付张世显一样对付我,我虽不惧他们,但被他们缠上,却也麻烦不小,倒不如利用他们。”
心里一有主意便道:“我此次踏进中原,我父亲叮嘱莫插手江湖恩怨。如果蒙古人真想我替他们办事,除非答应我一件事。”
吕氏兄弟一听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暗想:“此人不爱官位,不贪财,只怕没什么好事。”
吕文焕道:“请说。”
白玉箫道:“我要屠龙刀!”
“屠龙刀?”吕氏兄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屠龙宝刀,消失多年,要找岂不亚于大海捞针。两人眼珠子一转,道:“哈哈,竟是不巧,此刀正好在我家将军手里。宝刀赠英雄,只要小兄弟为将军效力,将军定以宝刀相赠。”
白玉箫半信半疑道:“真的?”
吕文焕道:“当年郭靖之子郭破虏携刀出逃,被蒙古兵杀死,刀也就落到了我们将军手里。”
吕文德见他仍不信,道:“小兄弟自可跟我俩到开封府去,以小兄弟的武功若是我俩敢骗你,岂不是拿自家性命开玩笑。”
开封府是北宋都城,曾极繁荣一时,可自靖康之难后,便战乱不止,难再复昔日景象,但依然是热闹非凡,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贾旅客不绝。
白玉箫与吕氏兄弟走街串巷,来到将军府衙前,只见门口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朱红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个蒙古兵。
吕氏兄弟和白玉箫径自走进去,还未踏进门槛,两个蒙古兵急忙上前一拦
吕文德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拦我们!”
两蒙古兵道:“自是不敢拦二位,自是没有将军的命令,那人不能进去。”
吕文德怒道:“他可是将军的贵客,闪开。”
两个蒙古兵竟不理会,吕氏兄弟相视一笑,吕文焕道:“既是将军的命令,那就请小兄弟在此等候,我俩去禀报将军,再来接你。”
白玉箫道:“你们尽管去吧。”
吕氏兄弟去了有一柱香时间,才有人来请白玉箫进府。
只见走回廊,过天井,白玉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这将军府大得出奇,但偌大的院子此时竟是静悄悄,静得离谱。
白玉箫被带到了一间客厅,客厅里一张桌子上正摆着美酒佳肴,有四个人正围坐在桌旁。见白玉箫来了便都站起来,其中一人道:“听说白兄弟愿为我大元皇帝效力,甚是欢喜,特意设此薄宴,为白兄弟接风洗尘。”
此四人白玉箫自是见过,两个高大威武的,便是树林里见过的两个蒙古将军阿里海和博罗丹。另外两个人一胖一瘦,除了吕氏兄弟还有谁。
白玉箫也不客气,拾椅坐下便连干几杯酒,道:“要我效力可以,先把屠龙刀给我,没刀的话,我不但不为你们办事,只怕还会把这将军府拆了。”
阿里海笑道:“阁下莫急。”只见他拍了拍手,一个蒙古大汉便捧出个木盒子。
白玉箫心里一惊,道:“里面装的是屠龙刀?”
博罗丹笑道:“阁下一看便知。”
那蒙古大汉打开木盒,白玉箫定睛一看,只见一柄大刀躺在盒中。白玉箫出手拿起那把刀,心中狂喜,忍不住抚摸。突然,挥出一刀劈向那蒙古大汉,蒙古大汉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白玉箫又挥出数刀,砍向阿里海等四人,四人似乎早有防备,急忙闪躲,吕文焕急道:“小兄弟既得宝刀,为何如此。”
白玉箫唾了口水道:“亏你说得出口,屠龙刀乃玄铁所铸,刀身应为黑色,此刀刀面,光亮如明镜,你们岂能骗我。”
四人一听大笑起来,阿里海道:“只可惜你发现得太晚了,我已在刀上涂上剧毒,不信你看看你的手心。”
白玉箫不禁将刀抛去,摊开掌心一看,只见手掌已变成黑色,并且在不断扩散到整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