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觉得唐恋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数学随堂考的时候几次经过自己旁边, 每回经过都低低地叹一声气。
可能她自己没察觉, 然而事实上叹气的声音很清楚, 弄得尤涟以为自己哪里写错了, 头一次做试卷翻来覆去检查了三四遍,差点都没能做完。
第五次的时候他忍不住抬头看了唐恋一眼,结果就这一眼把自己看愣住了。
——唐恋看他的眼神说不上来的奇怪。
结合她的表情,尤涟从中看出了一点悲天悯人的感叹。
这个词可能不怎么准确, 但他不太会形容,反正就是很复杂,看得尤涟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下了课,他把这事在微信上跟宫鹤说了。
宫鹤很快就回复了他, 说很有可能是他们出会议室之后的话被唐恋听见了。
尤涟:?
尤涟:所以, 她以为你绿了我、我还傻兮兮地给你的姘头买避孕药?
宫鹤:应该是。
尤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总:尤涟渣男!宫鹤白莲花!→天呐!原来宫鹤才是渣男!尤涟是那个蠢得无怨无悔的白莲花!真可怜!
宫鹤瞥了尤涟一眼,嘴角轻勾了勾。
这时,江伯贺从外面进来,他拍了拍手,大声道:“大家静一静, 我跟你们说一下今天体育课的安排。”
龙外每周一节体育课,占两个课时。
这是教育局强制规定的,说是近年来学生身体素质越来越差, 因此特地颁布了条例,严禁其他课程占用体育课,每周必须保证学生有一定的运动量。
班里静了下来, 大家都看着台上的江伯贺。
江伯贺是他们班的体育科代表。
江伯贺继续道:“刚才我去老师那开单子领器材,结果老师跟我说这节体育课不自由活动了,要测体能,两节课内全部测完。”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要测哪些啊?”有人问。
江伯贺道:“跳高、跳远、仰卧起坐、一千米,还有引体向上等等,总之就是全部测一遍,费不了多少时间,只要及格就行,不想太累的可以随便一点。”
“都要毕业了还测这个干嘛?”
“上面要求的,走个形式呗。”
又有人问:“那能请假吗?不测有啥影响不?”
尤涟竖起耳朵。
他也想知道能不能请假,他身体还行,拿个及格还是挺轻松的,但是因为昨晚的关系,下半身总归有那么点不舒服。
江伯贺抄起粉笔就往提问的那个人丢了过去:“郑明明你一alha能不能别o唧唧的,人oga是体质关系,你一alha测个体能要死啊?你敢请假我就敢唾弃你!”
尤涟:“……”算了,不请假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尤涟拿出看了眼。
宫鹤:你能行吗?
尤涟:及格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高中alha来说,仰卧起坐一分钟80个满分,50个及格,一千米三分整满分,四分十五秒及格,其他也差不多,满分线和及格线的差距不小,因此只要求及格的话并不费力。
宫鹤: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尤涟:我没问题的。
此时已经四月初,太阳高悬,天幕湛蓝,白天气温比三月高了许多。
一眼望去,操场上的草地青翠欲滴,足球飞过,被擦到的草皮发出一股混着泥土气味的草腥气。
这节课上体育的班级不少,足球场被占领,篮球场也被占满,跑道上已经有班级在跑步,所以他们只好先去阴凉的树下,铺垫子测仰卧起坐。
尤涟把里面的小棉袄脱了,薄薄的校服里只剩下一件羊绒衬衫,保暖裤也去厕所脱了,身上衣服一少,身形都显得修长了许多。
傅欢凑过来道:“尤涟,我帮你按。”
说完又问,“你不冷啊?”
尤涟瞄了眼宫鹤,冲傅欢笑笑:“不冷,太阳挺大的。”
傅欢:“那待会我也去脱。”
尤涟躺在垫子上,曲起腿。
宫鹤恰好在他旁边的垫子上,即使不转过头余光也能看见对方。
“你要拿满分吗?”傅欢抓紧尤涟的脚腕。
“不拿,及格就行。”
尤涟对自己的要求不高,及格就行。
而且仰卧起坐他能不能及格还玄呢,虽然只测一分钟,但是频率高啊,他现在腰还有一点酸,不知道待会会不会受到影响。
没想到的是,他非常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分钟,成功拿到了及格,就是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一下,还有点反胃,估计是刚才起猛了。
尤涟没当回事,回头帮傅欢按住腿。
等仰卧起坐全部测完了,江伯贺拿着记录本一个个过来给他们登记。记录到尤涟的时候他有点诧异道:“50?哇,大佬你好实诚啊。”
尤涟问:“怎么了?”
边说边走过去看,结果一扫眼过去数量全部80以上,甚至还有好几个超100的。尤涟特意看了宫鹤的,发现他做了80个,正好满分。
合着全班就他一个及格,其他全部满分?
尤涟瞅了斜前方的人一眼:“郑明明你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只要及格就好的吗?”
郑明明正插着腰,大口喘气:“我是只想及格啊,但是周围咻咻咻起那么快我就忍不住快起来了,大家都满分就我及格那多难看。”
尤涟:“……”
郑明明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他轻啊了声:“你没满分啊?”
江伯贺在旁边附和:“是啊,就尤涟没满分。”
郑明明尴尬道:“啊,没事没事,正常的,你刚分化,体能跟不上也正常,没事的。”
尤涟翻了个白眼,他有点小郁闷,刚在教室的时候明明一堆人嚷着及格就好,结果呢?一群虚伪的家伙!
“接下来测什么?”尤涟问。
江伯贺指了指老师的方向:“立定跳远,一个个去老师那过。”
之后的项目尤涟就没再“及格就好”,他也跟宫鹤一样不管什么都压满分的线,跳远不多跳,引体向上也不多做,所有的都卡满分线。
引体向上测完后,尤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太阳大的缘故,他觉得身上越来越热,阳光晒得他脑子晕晕乎乎,胃里的反胃感也更严重,他喝了好几口水才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要是有风就好了。
这么想着,尤涟跟随众人一起站上了一千米的起跑线。
他们班一共五十个人,一排站不下,所以就前后站了两排,他站在后排,能看到宫鹤的背影。
待会跟着宫鹤跑就行。
尤涟呼了下气,作出准备动作。
很快,哨声响起,尤涟抬腿冲了出去。
这下终于有风了,他用力嗅了下,结果被风里混着的土腥味和橡胶味呛得脑仁疼。
跑道是橡胶的,上面鲜亮的颜色说明不久前新浇过。
虽然风吹日晒了这么久,但太阳一大,还是能闻到一点橡胶的味道。
真难闻,闻得他想吐。
尤涟努力调整呼吸,强迫自己不去想恶心的橡胶味,目光追随着宫鹤。
宫鹤就在他前面不远,手长脚长,跑步姿势流畅又轻松,看起来毫不费力,宽松的蓝白色校服被风吹的鼓起,像是要带着宫鹤起飞。
“诶!那个同学小心!”
“快躲开——”
没等尤涟反应过来,他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同时尤涟踉跄一下,失去平衡,直接往前狠狠地扑倒在地。他眼前一黑,手臂和膝盖炸开火辣辣的疼。
“卧槽卧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跑在尤涟身后的是班委肖颂声,见尤涟倒地他顿时慌了,赶紧上前扶尤涟,“我看到那个足球朝你过来,我就下意识推了你一把,没想到反而把你推地上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摔到哪里了?还好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尤涟眼冒金星,摆了摆手:“没事。”
他晕乎乎地坐在地上,缓了缓后看向手掌,刚才手贴着地面往前滑了一下,擦破了好几处,还有细碎的小石子嵌进了伤口里。胳膊和膝盖应该也擦伤了,刺疼刺疼的。
肖颂声更急了:“这肯定得去医务室消毒,我带你过去吧?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背你?”说着他揽住尤涟的背,要把他扶起来。
但尤涟还是摆手:“别扶我。”
他脑袋发晕,一动就更晕,更想吐。
“我来。”
揽在背后的手离开,换了个带着点凉意的怀抱。
尤涟眉头紧拧,正努力压着那股想吐的感觉。
“怎么样?除了手还摔到哪了?”
大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又顺着脊椎往下轻触,“这些地方疼不疼?”
尤涟抬手捂住嘴:“不疼。”
“我抱你去医务室。”
“等会,先别动我,我有点想吐。”尤涟连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背后有只手不停顺着他的背。
周围很安静,所有聚过来的同学都非常有默契地沉默了。
傅欢也是沉默的人之一。
但她只有表面是沉默的,其实内心已经叫出了海豚音,还是可以掀翻人脑壳的那种。
她!看!到!了!什!么!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
正主在线发糖!
还是掰开嘴死命往里塞的那种!
瞧瞧瞧瞧,这担忧的面庞,这关切的声音,这温柔的轻抚,这宽阔的怀抱,还有这只容得下一人的眼睛!
被揽着的这位也是,小鸟依人的姿势,捂着嘴的娇弱模样,头还自然地靠在人胸口!
你品!你细品!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傅欢品得浑身发抖,灵魂都在尖叫。
她磕到真的了!
她磕到真的了!!
傅欢眼里充满着兴奋的光芒,而其他人眼里还是震惊和无语居多。
——哈喽?这什么情况?鹤大佬什么时候对尤涟这么好了?不是昨天两个人还打得要死要活必须戴口罩遮伤口吗?
“还想吐吗?”宫鹤无视众人目光,轻声问尤涟。
尤涟闭着眼点头,脸色有些难看。
“我抱你去医务室,忍一忍,去医务室吐,嗯?”说着,宫鹤把手伸到尤涟的膝弯处,另一手揽着他的背,熟练地把人抱了起来。
他抱着尤涟穿过人群,径直朝医务室的方向走。
尤涟靠在他怀里,捂着嘴的手从一只变成了两只。
“要吐就吐,别忍。”
宫鹤扫视周围,看到了一个垃圾桶,“那边有个垃圾桶,先去那边吐,吐完再去医务室。”
尤涟眼角挂着反胃导致的生理泪水,闻言点了点头。
一到垃圾桶那儿,尤涟就忍不住地吐了起来。
像是要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掉,他不停吐着,一直吐到没东西可吐才终于停了下来。矿泉水被适时地递到嘴边,尤涟接过,漱了漱口。
吐完后胃里舒服了很多,尤涟单手叉腰,长松了口气。
“好点了?”
尤涟点头:“好点了,估计是避孕药的副作用。”
他伸着手,宫鹤正用矿泉水冲他手掌里的脏污。灰尘和细碎的小石子被冲干净,露出出血的伤口,“可我这么一吐那个药不就白吃了?那我是不是还得再吃一次?”
宫鹤抬起头,目光森冷:“你还敢吃?”
尤涟识相地赶紧摇头。
宫鹤深吸了口气,目光又落回尤涟手上。
尤涟的手很白,掌心柔软,指腹没有茧子,肉粉色的伤口在上面极为突兀,还有两处地方正在渗血。
红色的血丝刺痛了宫鹤的眼睛,他的眉头拧成川字。
“去医务室吧,我没事了。”尤涟用袖子擦了下脸。
宫鹤嗯了声,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阴沉。
他们进入医务室的时候,医生正在看手机。
见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看到尤涟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哟,又见面了,你怎么了?”
“他跑步的时候摔了一跤。”宫鹤说。
尤涟在椅子上坐下,不管自己的伤,开口就问早上的事:“你跟我班主任说我在你这儿拿避孕药了?”
医生起身上前,小心地给尤涟撩起裤腿:“你走了我才想起来你们班不全是alha么,哪有人要吃避孕药,正好碰到你班主任,我就顺嘴问了一声。她找你了?”
尤涟扯扯嘴角:“是啊。”
“你不是给同学拿的?”
尤涟语气硬邦邦的:“给别的班同学拿的。”
医生哦了声,没察觉什么不对。
大致检查完后,他从柜子里取了碘酒出来:“都是皮外伤,不碍事,alha的话养个两天就能好。”说着蹲下身,要给尤涟擦药。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
“我来吧。”
尤涟抬头看了宫鹤一眼。
医生没说什么,爽快地把东西交给了宫鹤。
宫鹤扶着尤涟进入旁边的休息室。
尤涟坐在床上,他脱了校服外套,解开衬衫的袖口,把袖子卷到上臂,露出被擦红破皮的手肘,下半身的裤子也卷到了大腿处,露出通红的膝盖。
宫鹤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尤涟的伤口看。
“没事的,医生说了两天就能好。”尤涟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疼不疼?”
尤涟说:“还好,不怎么疼了。”
宫鹤又说:“擦药水会有点疼。”
“我知道,没事,直接擦吧。”
宫鹤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把尤涟的腿一边一条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接着弯下腰,仔细看着上面的伤口。他看了很久,看得尤涟忍不住想催促的时候,才拿起碘酒,用棉签沾着擦上去。
力度非常轻,仿佛尤涟是个玻璃人一样,一碰就会碎。
“你可以用力点。”尤涟忍不住道。
“用力你会疼。”
尤涟说:“不会,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的。”
然而宫鹤非但没用力,还一边涂药一边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气。
像哄小孩子似的。
“我真不疼。”尤涟说。
宫鹤头也不抬:“我觉得你疼。”
心蓦地一软,尤涟眨了眨眼,没再说话。
腿上火辣辣的痛意在微凉的气息中散去,转化成微微发痒的酥麻。
他不疼了。
一点都不疼了。
没一会,休息室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尤涟和宫鹤都没有在意,心思全在彼此身上,直到门被推开,他们才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门外,唐恋站在最前面,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身高一米九几的高大男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打扮优雅的中年女人。
宫鹤默了默,冲唐恋身后的人叫道:“妈,哥。”
尤涟:“……”
眼前的状况令他头皮发麻,“苒姨,绍哥。”顿了顿,“尤弋。”
服了。
他真的服了。
唐恋居然叫家长!
她居然真的叫家长!关键是她叫尤弋过来干嘛?!
尤弋绕过唐恋,走进休息室。
他走到床旁,弯腰看了眼尤涟的腿:“伤得这么严重?”
话还没说完,宫鹤就把尤涟的裤腿放下来了,只露出小腿和膝盖。
尤涟硬着头皮道:“你来干嘛?”
尤弋看了宫鹤一眼,冲尤涟露出亲切的笑容:“来当你家长。”
尤涟:“……”
求求你离我远点谢谢。
唐恋也走了进来,她对两人道:“是这样,经过早上的谈话,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的家长进行沟通,所以就把他们请了过来。他们来之后我就给朱老师打了电话,朱老师说你摔伤了,在医务室,宫鹤跟你在一起,我们就一块过来看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尤涟在心里叹了口气:“没事,只是擦伤,不严重。”
“能动吗?”
“可以吧。”
“不能。”
尤涟愣了下。
只听宫鹤又道,“他的伤在膝盖上,走路会疼。”
唐恋思索了一下:“那要不这样,我们直接在休息室里说?”
说完看向两边家长,“你们看可以吗?”
宫鹤的母亲于苒应声道:“可以。”
说完朝里走,来到尤涟身旁,“怎么摔成这样?”
尤涟道:“跑太急了。”
“跑步急不得,以后一定要多注意。”
于苒的态度温和又疏离,尤涟点点头,礼貌地回应。
宫绍也走了进来,他没说什么,直接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下。
尤弋坐在他对面。
看着眼前的阵容,尤涟心里一万次叹气。
他悄悄伸手戳了戳宫鹤的胳膊,宫鹤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用掌心包住了他的手,然后轻晃两下,像是在安抚他。
唐恋站在中间,冲大家道:“刚才见面的时候已经介绍过了,双方家长彼此也都认识,那么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进入主题。”
“是这样的,今天请你们在百忙中抽空过来,主要是想交流一下宫鹤和尤涟两位同学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
于苒问:“感情方面的问题?”
唐恋点点头:“是的。事情是这样,就在今天早上,我发现尤涟去医务室拿了避孕药。”
话音落下,在场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尤涟身上。
尤弋挑了下眉,显得兴致勃勃。
唐恋又说:“之后我问了尤涟,他承认在校外交往了一个oga,避孕药就是给这个oga用的。”
于苒微微皱眉:“涟涟,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有oga了?”
“不是……”尤涟刚要开口解释,手上就被按了一下。他顿时收了声,没再继续说。
他不说了,一旁的尤弋又开口了,他看着于苒道:“涟涟一个alha,对oga好奇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唐恋:“……”这个发展怎么跟她预料的不太一样呢。
她双手向下压,示意双方家长安静,“我话还没有说完,这个oga应该不是尤涟的……对象,而是宫鹤的,因为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宫鹤你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的吧?”
宫鹤坦然应道:“嗯。”
于苒眼睛一亮:“你有喜欢的oga了?”
尤涟:“……”
不是,这摆在脸上的喜悦是什么意思?
唐恋:“……”
不是,这家长怎么跟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还盼着自家孩子在外面找oga吗?
“额,我记得他们两个说过,他们是有婚约的,对吧?”唐恋问。
于苒和尤弋一块点头:“是的。”
作为一名有着十年班主任经验的老教师,唐恋开过无数家长会,见过无数家长,只有她说得家长哑口无言的时候,没有她说不出话的时候。
但这次,她竟然破天荒的词穷了。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吗?这个婚约是家长给两个孩子定下的吗?”
于苒和尤弋再次点头。
于苒道:“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
唐恋哦了声,大致明白过来。
然而下一秒,宫鹤说的话又让她不明白了。
宫鹤忽然开口:“是真爱,不是商业联姻。”
他抓着尤涟的手,小心避开手上的伤口,漆黑的抬眸扫过在场众人,继续道,“满二十周岁就结婚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唐总:那你们还找个的oga??
虽然晚了点,但就当我日万了叭!!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雷呀,我明天继续努力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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