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刹那, 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尤涟屏住呼吸,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宫鹤脸上。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宫鹤, 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会厌恶他吗?
会叫他滚吗?
过了好一会, 宫鹤才开口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可眼神很冷。
尤涟赶紧道:“我可以跟你解释!”
“是因为遗产吗?”宫鹤语气淡淡,根本听不出喜忧。
“不是不是不是。”
尤涟用力摇了摇头,“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 我从头到尾全部跟你坦白地说一遍好吗?我不是故意想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确实是有一部分遗产的原因,但是——”
见宫鹤嘴巴又要张开,尤涟下意识地伸手捂上了他的嘴:“你别说!听我说!”
宫鹤:“……”
尤涟也愣了下,他呐呐地收回手, 亡羊补牢似的软下声问:“好吗?”
宫鹤神色冷淡地轻点了下头:“行, 你说。”
“好。”尤涟清清嗓子,开始事无巨细地讲述自己的装o始末。
他是一直都喜欢宫鹤的,这种喜欢细水长流,在每一次的相处中慢慢积攒,小的时候他不懂, 只把宫鹤当跟班,等大了点了,又因为被惯坏的关系, 觉得宫鹤对自己那么好是因为他爸妈有求于他们尤家,所以宫鹤理所应当地该对自己好。
直到变故陡生,亲妈出现, 宫鹤离开。
一个个打击接踵而至,差点把他打得再也爬不起来。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尤涟不止一次地想起宫鹤,开始时想一次骂一次,骂他背叛自己,后来渐渐变成后悔和想念,后悔自己过分的言行,想念和宫鹤在一起的日子。
他惦记了宫鹤很久,一直都没有生出其他想法,直到十七岁第一次梦遗,他那迟钝的脑袋才终于乍然醒悟,明白了什么叫春心萌动。
——他喜欢宫鹤。
所以才那么惦记,所以才时时想起,所以才会常常做着关于他的梦。
“我悟了。”
尤涟叹了声气,“结果悟完老天就把我分化成了一个alha,我当时都懵了,因为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会是个oga。”
尤涟撇了撇嘴,“要是真分化成oga就好了,直接黏着你一直到结婚就行,可我是alha啊,我又喜欢你,又想挽回你,挽回这个你知道的吧?”
他停顿一下,看着宫鹤。
但宫鹤一直不吭声,尤涟缩缩脖子,只好继续说,“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你是被我气走的,所以我就想再争取一下。”
宫鹤沉声道:“所以你就装oga、装发情骗我?还编了一堆你发育不全、发情期紊乱的谎话?”
尤涟摸摸后脑勺,耳朵尖都泛起了红:“是。”
宫鹤冷哼一声:“继续说。”
尤涟低着头,继续道:“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然后就是今天的事了,我之所以会忽然跟你坦白alha的身份,确实有遗产的原因,但这个也说来话长,我跟你从头捋一遍,是这样的——”
他低咳一声,舔了舔发干的嘴巴,“我爸忽然住院。”
停顿一下,“我怀疑是詹雅婕的手笔,反正就是他突然住院了,一句话都没留,遗嘱也来不及立,每天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这不就给了詹雅婕还有我哥他们机会了嘛,等于他们替我爸把遗嘱立了,然后我哥,也就是尤灿,他给我争取到一个机会。”
宫鹤忽然说:“我知道。”
尤涟愣了一下:“你知道?”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跟尤灿讨论过了。”
“哦。”尤涟不疑有他,继续说,“我本来是想放弃的,因为我不知道我变成alha了你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喜欢我,所以我权衡了一下,就没想那个遗产了,想装oga装到结婚再说。”
尤涟脑袋垂得更低,声音也低得跟蚊子似的,“结了婚你知道我是alha也拿我没办法了。”
宫鹤嗤笑一声:“你算盘倒是打得不错。然后呢?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尤涟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宫鹤身世的事情。
毕竟身世这东西对于很多故事曲折的人来说都是雷区。
“怎么不说了?”
想了想,尤涟道:“詹雅婕以为我会要遗产,所以今天特地把我叫上楼就是为了让我签一份自愿放弃遗产的协议书,对我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说就算遗产给我我也守不住,肯定会被抢走。”
尤涟又说,“然后我回答她说我还有你啊,你会帮我,她就说你护不住我,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
“她说我护不住你?”
果然是雷区,一提音调都重了。
尤涟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会改变主意。”
手腕忽然被抓紧,宫鹤倾身靠近尤涟。
之前的他看着还算风轻云淡,现在脸上却明显多了几分怒意。他拧着眉,深色的眼眸乌沉沉地看着尤涟:“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当然不是,我当然相信你能保护我,可我也想保护你啊。”
尤涟抬眸,直直望进宫鹤眼中,“但我什么都没有,怎么保护你?所以我就想既然尤灿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詹雅婕说的话又让我不高兴,我就干脆改变主意了。”
宫鹤眼中的怒意消退许多,他语气冷硬:“真的?”
尤涟点点头:“你要不信的话,我拿到遗产可以把它们都给你。”
见宫鹤一直不说话,尤涟大着胆子一点点往中间坐,到了中间又继续往宫鹤身边挪,直到碰到宫鹤的衣角才停下来。
他扭过头,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宫鹤:“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宫鹤冷声问:“为什么要亲你?”
“就……试试会不会觉得恶心啊。”
尤涟暗暗吸了下气,看着他说,“我现在是alha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所以……你要不要试试看?要是不觉得恶心的话,你就也继续喜欢我呗?”
宫鹤打量着尤涟,没有说话。
尤涟咽了咽口水,又说:“你可以继续把我当oga啊,你之前不就一直是这么对我的吗?虽然我现在告诉你我是alha了,但我还是可以给你做下面那个。”
宫鹤还是定定地看着尤涟,不说话。
尤涟有点急了,又道:“是oga还是alha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我那个窄了点,但是,但是我深啊,你不是也全进来了……”
红晕慢慢飘上脸颊和脖颈,尤涟一边羞耻一边又硬着头皮继续说,“成结肯定是不能了,但是你这个年纪本来把人弄怀孕就、就不好啊,而且不成结我觉得你也能爽到,你说是不是?”
宫鹤挑了下眉,不置可否:“继续说。”
尤涟呼了下气,强作镇定:“还有就是生孩子,我现在是不能生,但是科技发展这么快,说不定过几年alha就能生小孩了呢?再说之前国外不是还有新闻嘛,说一个alha移植了oga的孕囊,成功生了孩子。”
尤涟偷偷看了眼宫鹤,“你要是实在想要,我也可以去国外试试植入孕囊,给你生个孩子。”
“还有吗?”
尤涟眨眨眼,乖乖点头:“还有。”
“说。”
“你看,这样一来oga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我身子骨比oga好,恢复又快,继承遗产后还有了钱,所以又可以当oga跟你上床,又可以当alha宠你保护你。”
尤涟揉揉通红的耳朵,“这样不好吗?”
宫鹤唇角微微上扬,抑制不住地笑了声:“你还挺理直气壮?”
一见宫鹤笑,尤涟立马得寸进尺地又往宫鹤身边靠了靠,紧挨着他,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嘛,我觉得我的办法挺好的,你觉得呢?”
说完,尤涟小心翼翼地看着宫鹤。
宫鹤垂眸,把尤涟使劲卖乖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看了好一会,才别开头看向窗外,声音冷淡:“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明白我明白!”
尤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你要多久才能接受?”
“我也不知道。”
宫鹤语气冷漠,但在尤涟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弯了下眼睛,“看你表现吧。”
一听这话,尤涟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他说着,用力点头。
当天晚上,两人回到暖春门庭。
和以往不同,今天两个人身份对调,原本追着尤涟哄,又是帮他洗澡又是给他准备浴袍的宫鹤什么都没做,一个人进了浴室,什么也不说地直接洗澡。
反倒是尤涟在外面给宫鹤准备衣服,还非常周到地问他明天想穿什么风格,他来给他搭配。
洗完澡,宫鹤回卧室吹头发,这个活自然也被尤涟抢到了手里。
等到宫鹤要上床睡觉了,早早躺上床的尤涟忙挪到另一边,指着自己刚才躺的地方道:“你睡这,我给你暖过了,进去一点都不会冷。”
宫鹤默了默。
整个屋子二十四小时恒温,不暖被窝也不会冷。
他还是躺了上去。
可才躺上去,怀里就滚进一个人,他垂眸,问:“你干嘛?”
“你不是不肯亲我吗?我就想我们可以从最简单的肌肤接触开始。”
尤涟抬起头,眸子水洗过似的亮,他紧张地舔舔唇,“你觉得恶心吗?有没有想推开我的冲动?”
宫鹤的目光落在尤涟红润的嘴唇上,很快,又移开视线。
他喉结动了动,干巴巴道:“没有。”
“那……”
尤涟低下头,在宫鹤的心口亲了两下,亲完又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宫鹤,神情乖巧又讨好地问,“那有没有想上我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宫鹤:要命。(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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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天重写了上章后部分,所以来晚了,这章掉落100个红包,么么你们,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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