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承平伯夫人收获的日子,她和秦氏、管家们兴奋的不肯睡觉,还是抽调一部分家人上茶什么的,有些人劳累需要休息,其它的家人也留在家里,看着伯夫人和管家们一遍遍的点着钱。
最后那一万车的苎麻是莫斗和梁仁共同拿出的货物,精炼铜并非容易得到,莫斗的货物约一千车,余下的九千车都是梁仁混淆鲁王和御史视线拿出,把交货的地点也由小石桥这一个地方扩大到三个地方,如果除去拿下的高劲三人及已知道的蔡谦以外,还有御史的话,让他们跑去吧。
扩大货物和地点也方便梁仁反击。
这一万车货物的抽头也落入承平伯夫人的口袋,可是和整晚交易的货物抽头相比,微小的几乎不能提。
莫斗一千车的货物引出梁仁增加到一万车,这一万车的苎麻才是今晚的主要交易点,引出的货物却价值连城。
四个管家里面,林义主要负责采买,林德有功夫在身是护院总管事,林忠和林诚都忙于店铺,他们对今晚的热烈程度毫不吝惜能拿得出来的夸赞。
“玉色琉璃套碗盘卖出三万两,哈哈,按曾经商会的规矩来,咱们整整抽一成。”
“我还以为老洪王在的时候,最后一次的四方商会卖出的沉香木是南兴仅有的,万没有想到后街古董铺子还藏着好货,十个连起的木制口,外加一箱子香粉,当时大家哄抢,我就赶紧出来看房顶子,别被他们弄塌喽。”
承平伯夫人听到这里笑容灿烂,就这一笔生意她除去拿到抽头,还额外得到卖方赠送的一小箱子沉香粉,现在这里香薰宁神,大家在欢乐之中褪去疲劳,除去赚钱的刺激还有香粉的功效。
“那那那.....”
“这这这.....”
除去林忠和林诚说着,侍候在商会里面的家人也情不自禁的加入行列,哄笑声搅碎夜色,欢乐气氛笼罩房屋,这种气氛也极可能把房顶子冲破,把快乐笔直送入云霄。
好在觉还是要睡的,这里的房顶子也和商会有结束这一说的那房顶子一样,没有遭到重击的危险。
承平伯夫人最后计算一下总数目,和秦氏、家人们说了说拿出多少捐赠给殿下,大家都说应该的,并隐约的都感受到伯夫人和殿下之间达成某种默契,不过在这花团锦簇的喜悦里,大部分的家人没有多想,就算想也没有多大的见识而会放弃,比如秦氏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管家们及懂行的管事们有的是知情人,有的反而因见识阅历的存在主动不想,想,又有何用?
能挟制伯夫人,还是能挟制殿下?
能帮助伯夫人,还是能帮助殿下?
殿下重新过问承平伯府,没有因为男主人的离世而漠视,这是上至伯夫人下至当差人的福音,有靠山这种事儿,总是好的。
散开各自睡去的时候,都心满意足。
.....
城门打开,守城士兵的呵斥在夜晚里传开:“什么货物这么要紧,大半夜的拿公文来哄老子们开门,给你们开公文的大人一准儿被你们哄了。”
短打衣裳的男子半低着头,脑袋斜扣的一顶帽子挡住他大半个脸,他点头哈腰,说的满口外面方言:“是是,以后咱们注意,再不轻易打搅老爷们睡觉。”
“滚你的,我们哪有人敢睡觉,只是守城的责任大,才和你多说几句。”开门的士兵觉得对方的话里暗带讽刺,看手里的公文又没有出错,也想赶紧的把男子和他带的七、八个人打发走。
这一行人出城去,沉重城门上的小门关上,里面当值的不止一个士兵,有一个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士兵狐疑地道:“我说你们看到没有,那里面有一个像是殿下府里的侍卫老爷。”
和短打衣裳男子对嘴的士兵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踢了狐疑的士兵一脚,骂道:“去你娘的,殿下府里的人怎么肯扮成这模样,滚,站你的岗去。”
“我说,越琢磨越有可能.....”狐疑的士兵意犹未尽。
对嘴的那个士兵加重力气又给他几脚,踢的狐疑士兵泪眼汪汪:“你怎么打人呢?”
肩膀上被搂住,打他的士兵凑过来:“呆!认出来也不能说,倘若殿下府里办差,哪有你我乱说话的地方。”
狐疑的士兵恍然大悟,收拾武器站岗,再也不提一个字。
前后差不多的时间,其余的三个城门也发生这样的事情,店铺伙计打扮的人握着公文出城,很快四个城门外面的官道上响起跑马声。
四条官道的旁边旷野里,有人悄悄的离开,往最近的城门官道下报信:
“出来人了,咱们跟不跟?”
东门离南门和北门近,东门埋伏的人向别人传话,又收到南门和北门外埋伏人的回话,其它的城门也是同样,除去自己打发人传话,都向我这里聚拢,也收到相邻两个城门埋伏人的回话。
旷野里自昨儿天黑就埋伏的人傻眼:“这可怎么办,鲁王殿下说晋王会有举动,让咱们分散开盯着四个城门,发现哪个城门有异样的人出来以后再聚拢跟上,只要是货物就不惜一切代价搜查,现在四个城门都有打扮像伙计的人出来,咱们跟哪一个才是对的?”
这里是晋王的地盘,鲁王本人不打招呼潜入是他胆识过人,他派出跟踪的人也必须有胆识,否则当不了这差,而这样的人无法太多,这与人才不见得到处都是没有关系,人一旦多就会被晋王梁仁发现,反被梁仁拿下。
动不了鲁王的根本,也会让鲁王难过一阵子,而倘若梁仁拿到过硬的证据,说不好要与鲁王打一场御前官司。
在这里四个城门的外面,分别埋伏着五到六个人,加起来的总数不到三十。
他们的武艺都精良过人,不会把一行只有七、八人的店铺伙计放在眼里,可这是晋王的地盘,二十几个人形成一个队伍办差可以预防变数,五、六个人面对七、八个伙计是没有问题,可是出来变数的话,比如晋王的城外巡逻队刚好经过撞见,五、六个鲁王的人手就不是对手。
说不定丢下性命还要鲁王殿下的大人,虽然这二十几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与鲁王府相关的事物。
从危险的方面考虑,分开增加风险。
四个城门外的临时小队长纷纷在想,拿出一个更稳妥的方法,可是时间又不等人。
那些伙计打扮的人个个马术都不错的样子,出城就飞奔,那马像是也不错,再多想会儿,伙计们就消失在夜幕里,再想寻找他们的话,在夜晚同样增加难度。
四个临时小队长被迫下令:“不聚拢,保持联系,分别跟着。”
小石桥这个地方离王城最近,莫斗拼死把货物运到这里,因为离晋王的保护越方便越好,东门出来的这队伙计最早到仓库,夹在他们中间的莫斗颠的伤口重新绽开,后半截路他一直用手捂着伤处,见到仓库的房顶出现,他重重吐一口接近虚脱的吁声,让马速放慢。
四野一片的寂静,天在这个时辰是最黑暗的时刻,四方商会结束后本就子时过去,出城再到这里哪怕地点再近也刚好是黎明前至黑的那个时分。
这里是走私贩的仓库,深夜里忽然到来一队陌生人,寂静里的不安和躁动无声无息的加码,直到莫斗的马走到最前,暗中看守的人心底落下一块石头。
刚落下,就提起,莫斗开口的嘶声撕裂寂静,让人听到他的健康状态在生死边缘游走:“是我.....噗!”
一口鲜血怒放花朵般的喷出。
仓库看着没有变化,在它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轻微的“呛啷”和铁器撞击声,这是有人取兵器。
护送莫斗前来的晋王侍卫眉毛扬起,和他带来的人同时手按住腰间刀剑,他们可不会掉以轻心,面对的不是一般百姓,而是凶悍的走私贩子。
情势一触即发。
没有任何警示,也触动莫斗神经,刚一出来就像把冰水塞到莫斗晕晕沉沉的脑海,他用力一咬舌尖,猛的清醒,大声道:“自己人!”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后被晋王侍卫扶住,侍卫把他半抱半扶的拖下马,带来起死加生的药喂下去,莫斗呼吸几下,人稍稍回来些精神。
这个走私贩子露出无力的笑容,这会儿的精神应该抓紧办差,他偏偏不受控制的想了想到底背靠殿下好乘凉,这药好生的有力,甫一入喉,人就气息如常,胸口的痛也随之减轻。
接下来他对暗号、开仓门,招呼他守在这里的伙计们把近千车的货物推出来,再一抬头不由自主的紧张。
月亮恰好的滑过云彩,仓库外面大片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四个方队约有数千人,就像凭空出现。
莫斗搭在车把上的手攥紧,直到用力使得他的胸口疼痛才放开,他已不知道想什么才好,一直以来带着千人左右的走私商队还以为风光无限,可是现在和殿下的士兵相比,仅进入仓库的空当就数千人到来,这一点儿上莫斗知道这辈子他比不了,他的前辈们也比不了。
正规的军队就是正规军队的风范。
装铜的货物迅速分离出来由晋王护卫带走,余下的货物也由军队带走,莫斗抱着钱袋子,坐在门槛上吹着转寒的西风,却丝毫不觉得冷的给大家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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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是件愉快的事儿,望你们看,也极愉快了哈。